这么一想，又笑了。两年前，她第一次来南市上学的时候也被南市的繁华迷花了眼。村子里不是瓦房就是泥土房，唯有的几间红房子让村里人都红了眼。
到了这里才知道天外有天，红砖房在这里都是土气，大家砌起来的都是那种或蓝或绿或黄的房子，还有那种贴着一个个瓷砖的房子。甚至在市中心，还有一栋栋十几层的高楼，外面是用玻璃做的。虽说只有那么几栋，却是迷花了所有见过的人的眼。
太漂亮了，原来世界不只是砖瓦房、泥土房，还有其他的房子。原来地板也可以亮晶晶的，就连墙上也能亮晶晶的，五颜六色又不庸俗。实在太美了。
从那一天起，徐娇就发誓她一定要往上爬，去见识各种没见过的风景。她要去更远的地方。
可惜，小乡村的教育小县城的初中，和这些大城市的完全不一样。她那在小乡村小县城还能看的成绩在这里就是垫底的。如果不是他们川山村离得近，她成绩排名也靠前，加上运气好，她不一定进入一中。
就是这样的差距，让她逐渐跟不上进度，慢慢地也就放弃了。羡慕过也嫉妒过林音那种人，可她毫无办法。能不能考上大学，徐娇还真不肯定，所以她找了其他法子，试图留在南市。
林富那个不过上了一年高中的人尚且可以留在南市，她为什么不行？她一定比他强！
现在机会来了，这是林音手中漏给她的机会。只要她把握住了，还是她的。她愉悦地笑着，余光看见那个帅气的男生迎着阳光走来。
徐娇敛了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忧愁。
陈家瀚一进车站，就见到徐娇和她身旁的两口子。有两人的衬托，徐娇简直不要太漂亮。一张小脸虽算不得多出彩，但胜在温婉可人。此时轻蹙着眉心，竟有种在看林妹妹的感觉。
他脚步顿了顿，来到她面前，声音柔和了几个度：“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徐娇来来回回了好多次，怎么会累。她抬起头，适时表现出一点疲惫：“是有点，不过我们还是先去找音音吧！事情要早点解释清楚才好。”
第87章 要开西餐厅
江则说早早去接林音，便早早地去了。天才大亮，林音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差点想打死自己的老板。
昨天她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又睡不着，就在纸上涂鸦了一些东西，勉强凑够一页。别看她厨艺、医术都不错，涂鸦简直惨不忍睹，她用铅笔画的，修改了好几次，还是不能勉强认出是什么东西。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她也越来越困，索性在旁边写上字，滚去睡觉了。
睡得晚了，自然不太能起得来。
天还大亮，楼下就有人不断按喇叭，如果不是想起来江则说来接她，她肯定要骂骂这个没公德心的。
林音深吸一口气，和江则说一声之后。到洗手间里洗漱，镜子里的她显然和刚穿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刚穿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捡了条命，也没有在意原主的容颜。何况原主的容颜还是和自己上辈子有几分相似的。
现在这几分变成了完全相似，那张脸依稀能够看出原主的模样，却更多的是上辈子的她。还有些稚嫩的她。
快速收拾好，林音再次坐上了副驾驶。说起来她这个老板还挺有钱的，西餐厅想开就开，还能培育自己的基地。
“哎，不对啊，你是早就想开一个西餐厅了吧？光养鹅就要一段时间。”
江则等红绿灯的时候抽空打了个响指，说：“林小厨师，你太聪明了，一猜一个准。”
江则开店之前就想着经营属于他的西餐厅，甚至开几家分店都想好了。开咖啡馆是为了把名气撒出去，顺便招厨师、探测市场。
小店的成本低，也好做调整。一上来就开西餐厅反而容易亏本。
江则有心教林音几句，林音也欣然应允，自家老板还挺能干的。
“如果以后你发展得不好，可以来我这里继续干，我给你分红。绝对不让你吃亏。”
林音学他傲娇地甩头，再说吧，要真有那么一天，她会这么做的。想一想她要支持江云喻开店，还要考虑开一个自己的店，还要行医，这辈子比上辈子忙多了。
不过到处赚钱，就能随心所欲了。以后实在不行，她还能自己招人自己组建一支团队，以后自己开家医院！完美！
江则的培育基地在郊区，占地面积不大，就跟小乡村里的几亩地差不多。里面的工人实际上也是附近的农民，就在这里安地扎营。
里面养了鹅，还有其他常见的家禽，不过并不多，主要还是鹅。
“你就是为了鹅肝啊？”
“对啊，其他的市场都有卖，质量也不差。对我这种会挑的人来说，还是上外面买成本低。”
也是，现在基本上都是喂米喂青草之类的，一点饲料都没有，肉质肯定十分鲜嫩，自己培育倒是多此一举了。这个基地旁边也是一个小乡村，里面就有不少人种植农作物。
林音一路看过去，大致有了了解，问：“那你想增加什么做菜单？我建议增加几样就差不多了，少而精致也是比较受欢迎的。”
江则也同意她的说法，就是少也得再增加几样，而且必须得有西餐厅的特质。
林音做的华夏餐更多一些，对于叫得上名字的西餐她会做，更多的她其实不太了解。突然间增加菜单，还真不知道加什么。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林音只好提出先回去，江则先把之前在国外见识过的西餐列出来，他们一起从中选择或改善。
*
徐娇并不知道林音在哪，去了趟宿舍，也没找到人。她遗憾地和陈家瀚摇摇头。
陈家瀚也不知道是想见林音多一点，还是不想见。她之前是他的女神，可这段时间她再他心里的位置不断下降。若不是因为他心底那点执念，他还不见得会来。
“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里等吧！晚上她总会回学校的吧？”
话一说出口，两个人同时一顿。默默对视又移开，心里那个怀疑谁都没有说出口。
徐娇想了想，啊了一声，说：“没关系，我想起了那天我遇到音音的地方了，我们不如去看看。等那么久，我怕你太累。”
陈家瀚受用，骑车带徐娇一起去了大学城。两个人守在咖啡店前面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心思都不在聊天上，而在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人身上。
徐娇默默祈祷，希望今天林音也是坐着那辆小轿车来的。这样的话，眼前这个人就不会在想着她了。林音，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陈家瀚垂在一边的手捏紧了，他一边告诉自己不会的，一边又在肯定自己的说法。要不然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这一条商业街虽然是在大学城旁边，但物价都不低。
等了好一会，迟迟没见人影。
徐娇揉揉站累了的腿，十分贴心地走到旁边买了两瓶水。递给陈家瀚：“兴许我看错了呢？又或者她只是那天偶然出现在这里的，都怪我......辛苦你了。”
陈家瀚接过水，温润着自己干枯的嘴唇，余光无意间瞥见了那辆带着圈子的小轿车。他所有动作停了下来，唯有目光追随着小轿车。
小轿车不一会儿在咖啡店门口停了下来，林音率先从车里出来。车很快开走，少女就站在咖啡店门口等着，身上白色的t恤好似会发光一般，刺痛了陈家瀚的眼。
林音仰头看着越来越大的太阳，伸手做扇子状扇风，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如果江则不是老板，不爱听彩虹屁，她早进去了。这才九点多，太阳就这么大了，以后她怎么过啊！
江则很快停好车，提着一个大袋子走到咖啡馆面前。推开白色的玻璃门，和林音一前一后地进去，两个人并没有回到后厨，在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则拿着纸笔将他这些年吃过的西餐都列了出来，他还算有良心，也不让林音干坐着，给她买了一堆小女生喜爱的零食。他说：“你先吃零食，我慢慢写下来再和你说。”
作为不怎么吃零食的医生，林音左挑挑右挑挑，最终挑出一包还算健康的瓜子。为了表示对老板深切的“爱”，她特意剥了一手瓜子放在一旁，示意老板先吃。
江则得寸进尺，张嘴让她喂。
林音：......行吧，就当忍辱负重了。
第88章 确认菜单
透明的橱窗旁，少女小半个身子依偎在桌上，伸长手，喂了男人一把瓜子。男人一边写着什么，一边享受女孩的服务，许是女孩没掌握好分寸，他被呛到了。
放下笔使劲咳嗽，口中还说着什么。少女懒得理会他，指指他旁边的纸笔，两个人开始一起讨论起来。
隔着橱窗都能感受到两个人的亲昵。
徐娇挑眉，唇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林音果然没让她失望啊！不过另一个人一定很失望。
陈家瀚确实很失望，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用了很大的忍耐力也没有冲上去。他神情复杂，有悲伤，有自嘲，也有一丝丝鄙夷。
徐娇啊了一声，脸上带着迷茫，说：“我怎么感觉音音和这个男人好像很亲密的样子，是林家的亲戚吗？”
陈家瀚心情很差，听到这个问题，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大了。什么亲戚，分明是情人。他没有宣泄出口，以胆小鬼的懦弱退场，说：“走了！”
徐娇犹豫地看着他不过几秒钟就走了很远，步伐快得好似有人在追他。她犹豫着，还是跟了上去，不解地问：“你不是说让我来找找真相吗？这就走了，怎么知道真相啊？”
陈家瀚步伐不停，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没防备的徐娇撞在他后背。哎哟一声，捏住自己被撞红的鼻子，眼角带着泪水，太疼了。
陈家瀚有些抱歉，声音放柔：“没事，公道自在人心，这事到底怎么样，让林音自己去解释吧！你去问她，她反而会怀疑你对她图谋不轨。”
他的声音已经尽力柔和，但还是能听出怒气和焦躁。
徐娇拍拍他的手，像是安慰一般，说：“对不起啊，我麻烦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我闯出来的祸，你就不必......如果你难过，我可以借你肩膀的。”
看出来了啊？
陈家瀚复杂的心情开了口子，变得不是那么负面。他上前两步，抱住徐娇，全身大部分的重量依偎在她身上，宣泄着他种种失望、愤怒、难过。
看到曾经的女神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这个男人各方面条件比他好。即使有些优势的年龄也变成了劣势，他的情敌看起来一点都不掉价，也不是那种秃头大叔......
他居然觉得有一点安慰，至少她不会因为钱就委身于一个她压根不可能看上的男人。也许是爱情呢，毕竟那个人那么优秀呢！
自嘲、安慰，交替出现，变成鼻尖少女的馨香，一切有了告慰，反而不那么难受了。这样也好，他们从来没有在一条线上过，就此分道扬镳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
林音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是柔顺的性子。江则非要她喂他瓜子，她就故意装作不知分寸的样子，灌了他一嘴，他反而不敢吭声了。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就好。我写得差不多了，你看看如何？”
林音拿起来看，上头有鱼子酱、鹅肝、奶油鸡酥盒等等，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她指着上面的菜单，说：“你是想起什么就写什么，这样很乱的......”
江则还不服气：“不是想起什么写什么，那还怎么写？”
林音默了默，自己在另一张纸上重新写上一行。
江则凑过去看，上面写着头盘、汤、副菜、主菜、蔬菜类菜肴、甜品，还有咖啡和茶，十分专业。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说：“还是你有远见。”
林音这样一列，她的思维也跟着清晰起来，说：“头盘就那么几种，由于食材不全，我们就挑出几种就好了。你比较倾向哪几种？”
江则挑了鱼子酱和鹅肝，这两样都是极品美食来着，也能满足顾客的需要。其他的不是食材太复杂，就是不如这两样美味，他的观念里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
顺着这个思路，他们又挑了汤、主菜、副菜、甜品等，每样跳出来三到六样菜品，做到了少而精。
有些菜品，不太符合南市人的口味，林音便建议做适当的改良。两个人意见不合，又开始吵了起来。
江则意见非常大，说：“这是我的店，我要做的是最具西方特色的西餐厅，最好原滋原味，你不要随意改良，改良了就毁了它的精致。”
林音点头，说：“是这样没错，可不管什么菜，流入其他地方，要想迅速获得认同，并长期发展起来，就必须对它进行改良。不符合当地人的口味，你能走那么远吗？”
江则不同意，他觉得能来吃西餐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识货的朋友。要是发现味道不正宗，可不是丢他的脸吗？
两个人相持不下，林音最终退了一步，说：“要不这样，在开业之前，你不是要请一些朋友来暖居的吗？我们请他们来尝尝再决定。你服务的也是这群顾客，自然得忠于他们的意见。”
江则想了想，答应了。他那帮朋友大部分都是接触过这些洋东西的，甚至还有一部分在国外留学了好多年，肯定认同他的意思。
他看着林音的目光略微有些遗憾，本来以为她成绩好，见识也广，能独挑一面的。可现在看来见识还是不如他这个老男人，哎，没办法，人家还小嘛，有发展空间。
正在江则腹诽的时候，林音已经把菜单抄好一份给他了，他看了一眼，不自觉念了出来：“香香软软的奶油泡芙、爽脆多汁的t骨牛排、松软酸甜的三明治，酸甜可口的番茄浓汤......”
念着念着，江则又饿又酸，果然学霸和他这种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他艰难地做了个决定，说：“你要不要在这两年的寒假、暑假以及一切假期帮我管理西餐厅，我分给你百分之十的分红，如果你能给我培训厨师，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