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有没有什么能解决桓家这件事的办法,或者能不能缓一下这个山崩局面。
傅清聿勾了下唇角,“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这个圈子里很多都是真真假假,迷雾遮眼。”
贺明漓不解:“嗯?”
“放心,会有人出手扼制这场山崩。”
尚且还无需他们操心。
他说得笃定,贺明漓却更加疑惑,好奇得心痒:“谁会出手?那个人可以吗?哎,你别打哑谜嘛。”
“他可以。”傅清聿隐晦不明,但这点很肯定。
安了她的心,但又不肯直言。贺明漓追问无果,瞪了他一眼,很想咬他一口。
傅清聿轻笑,将人搂过来,安抚着:“过几天就能知道是谁了。”
对方隐瞒身份,还没挑明就是还没到时机,他在背后将人揭穿,打乱对方的计划,多少有些不厚道。
……
在容隐的出手下,原本断掉的桥梁直接被强势托起,营销运营情况恢复如常,开业前的关键期被抓牢抓稳。
glitter&free如期开业。
由于前期的营销推广到位,开业当天便一炮打响。
当晚的入住率高达90%。不仅前台一直在建预订单,销售和预订部那边的单子亦是不断。
不管是业内还是和桓家那边的对手都有在留意这边的情况,他们渐渐归于无声。
开业第一天,来了不少朋友,严邵也来了一趟。他不仅是作为朋友的身份,也是合作方,今天这种场合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到场的。
贺明漓忙得不见人影,他只见到了傅清聿。
些微的沉默之后,他走了过去。
傅清聿在用实际行动证明,情况并不似他所说的那样,他知道的也只是片面。贺明漓全新的体系,他在支持支撑,而傅清聿也是,一直在托着她。
傅清聿能为她直接开设一整条新线,将这批新机器人如期送上,以此为聘,也会在中间桓家的桥梁截断之时强而有力地托起,补上断桥。
从来没有输给过他。
也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
没有人知道那天两个男人的对话,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严邵:“你只是比我早了一步。”
傅清聿淡笑,面色温润,声音却厉,“你错了。即使我晚一步,她也会是我的。即使你早一步,结果也会如此。”
严邵扫向他。
他直接迎视。
他这么多年的步步为营、徐徐图之,又怎么会叫情况脱轨,叫人半路截胡。
无人看见的暗处,严邵拳头紧攥,青筋迭起。
情绪向来稳定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压制起情绪来竟也会这般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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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itter&free开业热潮一直延续了下来,接下来一周,入住率最低都在80%,还满房过两天。
节假日高峰期也就算了,在平常的时间段能做到这个入住率,在业内是很难得的事情。
但是gf的名字已经打了出去,而且首批体验的顾客给出的评价很高,在一些软件上还已经有了入住过的顾客自发发布与推荐的视频、笔记,才会叫这把火连绵不绝。
经常会有顾客被市面上推广的智能酒店所吸引,但是真正体验起来又会发现那些机器人不能尽如人意,和期待的总有出入。
所以他们在入住gf时有保守一下期待值,却没想到还能超出他们的期待。他们不仅体验到机器人正常所能提供的单调机械的服务,甚至能正常与他们交流对话,得到更加精准细致的服务。就连在路上偶遇,都能和它们玩一下,真正实现了“人工智能”。
对很多小朋友、一些对此颇感兴趣的年轻人来说,这都是一场吸引。
更何况,它拥有寻常酒店的所有基础功能,只是在它们的基础上增加了新奇的智能化体验,没有错失原先定位上的顾客人群,让人在挑选酒店的时候很难不选择它。
在初期的忙碌过后,贺明漓和傅清聿商量了下,他们准备趁着最忙的这段时间结束去一趟江城。
江城之旅计划已久,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这回正好趁着这个忙碌的间隙。
贺明漓也没有瞒余婉,收拾行李之前同她说了。
距离她发出消息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余婉回说:【等回来了跟妈妈说一声,妈妈来接机。】
这便是接受的意思了。
来接机,侧面反映了她的释然。
她从前坚硬的态度一点点的在瓦解,偏执到一提便要生出强烈抵触的情况也好了很多。
说实话,贺明漓有松一口气。
她回着:【好。】
其实本就可以这样和平共处,只是从前余婉想不通,总在死胡同里困住,偏执不改。
余婉轻舒一口气。
她说回来了说一声,漓漓回说【好】,也就是会回来的意思。
虽然明知道肯定会如此,可她就是安了心。
……
江城这边的雪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下飞机后看见的便已经是满目雪景,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她与这里离别得太久。
踏上这一片土地时,心口胀然。
贺明漓有提前和孟爸爸他们说过要来,但也是强烈表明不需要来接机,会有人接他们过去。
在过去的路上,贺明漓想起什么,问他上次孟芷那个案子的结果。
“她根据宣判结果支付了赔偿,支付完后辞掉了工作,离开了黎城。”傅清聿好心地将自己的手套分她一只。
贺明漓觑他一眼,接过来戴上。
就给她一只哎!
不过这个男人对她去年送的礼物真是情有独钟,入冬以后都在用。
孟芷会离开黎城,这倒是贺明漓没想到的,也不知道她回江城了没有。
雪越下越大,等他们到孟家时,已经是漫天飞雪。
贺明漓一只手藏在口袋里,戴着手套的那只哆啦a梦的手伸出来,接了朵雪。
她莞尔,任由飘雪落满身,偏头同他说:“我想起了我留学的那会儿,你去看我的时候。有一次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雪。”
她在异国他乡独自求学,而他不远万里地前来找她。
远远地看见他时,虽然雪下得正大,可她感觉心口好像在融化。
那次他来时,她身边有个同行的同学,好奇地问说他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虽然不知道同学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这种关系他和她好像怎么都扯不上。
她摇摇头,牵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否认了。
因为年少时偶然听见的那句话,她从来不曾想过这种事情。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也只会是很好的朋友。
贺明漓没有跟他说过,他每一次去找她,她都很开心。
就是很想见到他。
在一次的见面结束时,就已经在期待下一次的见面来临。
那些话都藏匿于心,从未袒露。
她永远是笑着同他挥手道别。
他优秀又耀眼,简短的几次露面都会吸引来不少同学向她探听他的信息。
很难不对人产生吸力。
可她收敛住了所有妄念,不敢朝他那边迈进一步。规规矩矩地待在友谊的分界线内,与爱情那个圈绝缘。
贺明漓握起手,将雪花握在手心。
可是,事实好像同她所认知的不太相符。
她柔顺地垂下了眼,耳畔响起了那天容隐说的话。
孟爸爸听见动静出来了,看见他们时,面上一喜,“漓漓啊。”
贺明漓回过神,她都已经好久没有见他,“爸爸。”
她是个极通透的人。
此时贺家不在,她的称呼并不会混淆,也不会叫贺家多想。若是刻意区分疏远,反倒是叫孟爸爸他们难过。所以她依旧还和以前一样去喊。
傅清聿很自然地跟了她的称呼叫了人。
孟爸爸笑眯眯地点点头,过来帮忙接他们手上的东西。目光时常流连在贺明漓身上,可见他对女儿的想念与疼爱。
孟妈妈等他们等好久了,刚才被丈夫拦着不让出去,只能在里面眼巴巴地望着。
一见着人,她的眼泪便落下来了。
实在是隔得太久没见。上次见面,感觉她还是个小孩儿呢,一转眼,竟然出落成了这般的好模样。
她长大了。
就跟养花一样,看见它傲然盛放,没法不叫人热泪盈眶。
孟妈妈的长相就是偏柔和的,可能也有因为久病的缘故,不会有像余婉那样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