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屁颠屁颠地上书,给庶长子请封世子。
他三番两次不着调,皇上的耐心都被他消磨完了,怒斥他一番,按下不发。
柳云眠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道:“就没有人怀疑,那原配之子,是被淮阳王或者他那个妾室暗害的?”
“查过……但是也就是一笔糊涂账。皇上日理万机,管了几次,也不能一直管。旁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又去求个真相?”陆辞如是道。
柳云眠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清官难断家务事,淮阳王又是个是非不分的,好意劝诫可能反而被当成驴肝肺得罪他。
谁愿意得罪人呢?
那现在的淮阳王世子,应该就是那庶长子了。
可是陆辞却说,并不是。
原配嫡子许路遥年前在岳父石开的支持下,成为淮阳王世子。
听到石开这个名字,柳云眠精神了。
她知道为什么淮阳王这个名字熟悉了!
因为年前,她在萧姮那里,听了一出折子戏,说是改编自淮阳王府的真事。
说是某世家公子,从小被父亲宠妾迫害,被迫同一个贫家女订亲,后来贫家女生病,他却不离不弃,拒绝了高官之女以身相许,坚守糟糠之妻,不,未婚妻。
未婚妻得此深情的公子,却没有创造生命的奇迹,最后含笑九泉。
高官之女也深情不悔,竟然愿意嫁给公子做继室,对原配这个贫家女的牌位行妾礼。
柳云眠当时听的时候就一直翻白眼。
不离不弃就够了,后面再娶,是什么狗尾续貂?
就算现实残酷,听个戏,能不能把本子写得让人顺心一些?
她和萧姮吐槽,后者笑得花枝乱颤,指着她说:“你总有些自己的歪理。那你续个尾!”
柳云眠大大方方地道:“那我就写,世子终身不娶,朝廷赏他个贞节牌坊,引以为男德典范。”
“男德”这个词,让萧姮笑得肚子都疼了。
柳云眠一本正经地道:“姐夫就是现成的典范。”
萧姮笑得几乎要趴到桌子上。
笑过之后,萧姮告诉她,事情的原型是淮阳王世子。
因为这里的王侯太多,柳云眠听过就过了,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
但是萧姮还说,那世子做了首辅石开的乘龙快婿。
柳云眠记得清楚,因为当时她心里想,石开这个名字真特别。
没想到,现在事情都连起来了。
现在听陆辞说,那淮阳王世子许路遥和他对着干,再想到这些曲折,柳云眠就断定,他定然不是个好东西。
“还不知道真相如何呢!依我说,他说不定嫌贫爱富,当了表子又要立牌坊,先害了未婚妻,又哄骗了石家小姐,赚到了石开这靠山,这才当上世子。”
所以,他现在和陆辞对上,定然是他手段阴险,不是陆辞的错!
陆辞喜欢柳云眠对自己的偏爱。
今日的事情,其实就是淮阳王世子突然发难,他没有料想到那软饭男,也敢公然和自己对上,没有防备,才有些被动。
加上石开本来就反对改革,所以带着一群老东西闹起来,弹劾他。
所以陆辞今日,心情真的不算愉快。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逃不过柳云眠的“火眼金睛”。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对付他?”柳云眠问。
“嗯。”陆辞微微点头,“就像只癞蛤蟆,咬不到我,但是膈应我。”
他现在,依然没有把淮阳王世子放在眼里。
柳云眠对他的状态,有点担忧。
轻敌要不得啊,大哥。
那许路遥一步步走到今天,绝非狗屎运能解释得了的。
陆辞却很有信心。
他猜测,许路遥应该是受到了高人指点,所以才能出其不意让自己吃瘪。
但是他本人,看起来资质一般。
柳云眠苦口婆心,劝他一定别轻敌。
陆辞为了免她担忧,笑着答应。
柳云眠则安慰他,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总有这样那样的波折,但是他们顺应历史潮流,最后赢得一定是自己这一方。
论政治学得好有多重要,给相公拍起彩虹屁来都一套一套的。
第370章 遭遇霸凌(一)
陆辞被柳云眠哄得眉宇之间俱是笑意。
他伸手捏了捏柳云眠的脸:“就喜欢你这张小嘴儿。”
“哪张?”
陆辞:“!”
这要是还不收拾她,枉为男人。
幔帐被放下,床榻摇晃起来……
两人浪完了之后,已经是深夜。
柳云眠长发铺陈在身下,面若桃花,粉唇水润,真真是一个勾魂摄魄的妖孽模样。
陆辞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
柳云眠却以为他还要再战,往里滚了滚,警惕地看着他道:“不来了!小心被掏空。”
陆辞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硬是拉到自己被子里,搂住,往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然后那手仿佛就被黏住,舍不得挪开,一下下揉着她,跟她说话。
柳云眠不敢挣扎。
这个时候,分明是陆辞在碰瓷。
她若是动动,就得被冠以“勾起火气”的罪名。
她玩不起,所以她老老实实。
不过陆辞今日真是冤枉的,因为他还在因为淮阳王世子的事情而郁郁。
如果不是娇妻挑逗,他今晚本来无心煎饼。
然而煎完之后,也觉得心满意足,却真是想抱着她好好吐一吐心中郁闷,没有提枪再战的想法。
原来,淮阳王世子对陆辞怀恨在心,就揭发了陆辞一个手下贪污受贿。
说是贪污受贿,其实就是雁过拔毛,而且拔的算是绒毛吧。
冤不冤?不冤,因为确实有把柄。
但是一个三品武官,两年间一共贪墨了几十两银子,却被针对,也是够恶心人的。
柳云眠心说,那也是贪了,分明不对。
可是不是陆辞贪的,他要承担驭下不严的罪名。
陆辞被打脸,柳云眠就不怎么高兴了。
陆辞道:“……我原本以为他有什么狠招在等我,没想到就这……”
“那你闷闷不乐,是因为觉得他对你太客气了?”柳云眠翻了个白眼。
“自然不是,就是觉得,”陆辞道,“这件事情古怪。”
他不知道,淮阳王世子这一招,是不是故意为之,想让自己轻敌。
一个能卧薪尝胆那么多年的男人,就这么点招数?
陆辞今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加上自己属下出事,所以就不怎么痛快。
自己的属下,犯错了自己罚,但是在外人面前,还得力保。
如何保下这个人,陆辞也在努力想办法。
柳云眠实在太累,只告诉自己“淮阳王世子是坏人”之后,就迷迷糊糊的在陆辞怀里睡了过去。
陆辞却搂着她,又过了很久才睡着。
过了两日,柳云眠发现观音奴额头上有一块青紫。
“来,观音奴,你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是葵葵头上受伤,怎么现在又变成观音奴?
那位置,都几乎一样。
总不能是观音奴为了对葵葵道歉,故意伤了自己吧。
不能,两个孩子已经握手言和了,而且葵葵又是个极安静乖巧的孩子。
观音奴伸手摸了摸,不以为意地道:“今日夫子说放学,大家都往外跑,我被人挤到了门框上,磕了个包。娘,上次您给小哭包那药呢?给我抹点。”
柳云眠笑骂道:“放学你总是溜得比兔子快,这下长了教训吧。”
“我急着回来见您嘛!”观音奴油嘴滑舌。
他已经掌握了对付柳云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