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梨花笑着说:“还是小顾想的周全,喝酒可开不得车。”
谢伟民停好车,见他们走了过来,拿着车钥匙锁车门的手顿住了:“怎么了?我还没跟新人问好呢。”
“新人也想咱们赶紧走。”周文芳说:“这地方我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谢伟民麻利地替周文芳打开车门,让她坐到副驾驶。
他问周文芳:“我见里面有个小院子,怎么大老远把你们接过来却让你们坐这边?”
周文芳气呼呼地说:“我跟你说,这就是典型的见人下菜碟。他们家的确把我和花芽安排到第一桌去,可是那也不是因为关系亲近,是因为你们俩都是部队的干部。你不知道,刚才他们领导还把林云大姐当做花芽,把周大哥当做老顾,见了面笑的腮帮子都找不到,知道不是以后,打长脸都快掉到地上。我俩把第一桌的名字撕了,就跟她们往后面坐。都是一车过来的,吃饭还分两个档次,像什么话。”
谢伟民说妇唱夫随地说:“那多亏我跟老顾被事情绊住脚。原也不是多亲近的关系,过来也是因为你们关系不错的份上。要是知道这样,我都不让你来。得,这家这样,以后咱们少来。”
顾听澜转头低声问花芽:“受委屈了?”
花芽一抹嘴:“没呀。”
周文芳说:“她吃的五饱六撑的,哪里有功夫想别的。”
花芽往后面一靠,懒懒散散地说:“我觉得张家庆比想的行。”
第254章
顾听澜说带花芽出来玩, 那就是妥妥地玩了一天。
花芽翘课出来吃酒席,完事顺利地逛了商业大楼一楼美食,买了一堆好吃的。等着顾听澜和谢伟民垫肚子, 她跟周文芳两个人选定要看的电影。
一场《少林寺》下来, 花芽的小拳头舞的虎虎生威。
顾听澜坐在旁边的位置, 把花芽不老实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小手在热乎乎的大手里拱了拱, 停下动作,老实了。
出来以后,花芽算是明白以前看的那些都是花拳绣腿,《少林寺》选的都是真正的武术运动员, 一身阳刚之气,颇具民族气节。
看完电影,两对小夫妻打算去海城的劳动公园转一转。
到公园门口,一张成人票两角钱。顾听澜让谢伟民先去排队,自己去买了票。
公园里面假山回廊、小桥流水, 据说是以前什么王爷的园子。后来王爷没了, 园子成了人民的园子。
花芽在里面喂了鸽子, 听它们说湖里划船现在没人排队。花芽便跟顾听澜说想要划船。
顾听澜当然优先花芽的想法,问了谢伟民和周文芳去不去。
鸽子们不知道为什么, 都不吃谢伟民手上的东西。他手里还有好多苞米渣没给出去。
周文芳蹲在地上, 轻轻揉着一只小鸽子的脑袋瓜说:“你们先去划船,我俩把鸽子喂完再过去。”
花芽跟着顾听澜来到租船的地方, 顺利上船。也不知道是不是俊男美女的广告效应, 两个人在湖中悠悠荡荡了一会儿, 岸边的船全被人租了下来。
花芽吹着秋风,靠在船舷边, 侧着头看着顾听澜划船的样子傻笑。
顾听澜不知她笑什么,就是看她甜美的笑容也想要笑。
两人在船上面对面坐着,眼睛里只有彼此,腻腻乎乎的。
顾听澜轻轻问:“怎么一直看着我?”
花芽伸手在湖水里荡了荡,惬意地嘟囔着说:“我怎么就不能看你啦?小心我拿水浇你。”
顾听澜把两个船桨摞在一起单手拿着,任船在湖里随着傍晚的风慢慢飘荡。小妻子的样貌缀在这样的景色当中,仿佛是一副明艳动人的画卷。
“今天真没受委屈?”顾听澜在车上问了一遍,单独划船的功夫又问了一遍:“这里就咱们俩人,你想说什么就说。”
“是真没委屈着。赵雨和张家庆俩人心里有数。”
花芽趴在胳膊上,歪着头看着顾听澜说:“要说别的,一天下来就觉得我自己很幸运。能遇上你不说,还有对我那么宠爱的公公和婆婆。从来对我就是付出,没有要求我回报。以前你常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现在才体会到。”
顾听澜一下笑了:“你知道我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是这个意思。”
花芽小脸一臊,拿脚蹬了顾听澜小腿一下说:“我在说正经话呢。”
顾听澜把船桨扔到船上,看了眼四周奋力划着的其他船,无奈地说:“怎么就不知道搭个船棚,男女同志约个会,情之所至,都不方便做点什么。”
花芽又想蹬他,被他一把抓住脚腕。
花芽看到边上有船摇摇晃晃地过来,小声说:“放开我。”
顾听澜揉搓了一下说:“别划这破船了。”
花芽瞪着他说:“你现在就在欺负我。”
顾听澜臭不要脸说:“回去我还想欺负你呢。”
花芽撒娇似得骂道:“你混蛋。”
顾听澜恬不知耻、反以为荣地说:“我还不是人呢。”
论自我认知这方面,花小芽同志远远不是顾听澜的对手。
顾听澜放开花小芽同志的细脚腕,正经地说:“老怕你出门在外被人欺负,没有就好。”
花芽把船桨拿到手里,学着顾听澜的样子在水里扑腾着。听到顾听澜的担忧,花芽学着《少林寺》中台词说:“我的拳头可没长眼睛。”
顾听澜居然觉得一点没错,甚至很贴切。
有她这句话,比一百个保证都强。
他们玩的差不多,花芽始终不会把船划到岸边。最后还是顾听澜划过去的。
花芽看着岸边排着长长的队伍,明白为什么鸽子们会让他们趁早过来。
顾听澜没有享受到私密的二人幽会,厌厌地说:“海城人民没有别的娱乐项目了么?怎么都要过来划船。”
花芽戳戳他的腰,说:“你看,老谢在那边排队呢。”
谢伟民看到顾听澜和花芽俩人买了船票就走了,半天没回去以为不需要排队。他跟周文芳两人慢吞吞地喂了鸽子再过来,发现这边已经排了十多个人。
买的船票三元一艘双人船,票价昂贵。谢伟民和周文芳不想浪费,就只能硬着头皮排着。
花芽和顾听澜刚上岸,小船就被后面的人划跑了。
半空中又飞来几只鸽子,跟花芽说:“啾啾!滑滑梯!啾啾!没有人!啾啾!很高!”
花芽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顾听澜说:“咱们去玩滑滑梯?敢不敢去?”
嗬,滑滑梯而已,小意思。
顾听澜跟着花芽,花芽跟着鸽子就往草坪广场去。
到了滑滑梯,俩人傻眼了。
花芽小脖子快要抻直了,看着至少二十米高的滑滑梯说:“这真的只是一个免费娱乐项目而不是什么特种兵锻炼项目么?!”
顾听澜还是第一次来,他叹为观止地说:“怪不得海城人民体质好。”
花芽站在滑滑梯边上转悠了一圈,看到前面有个沙坑。她不知道为何要在滑滑梯出口下面弄个沙坑,很快她有了答案。
滑滑梯的滑道上半截是封闭的,下半截是露天的。
花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尖叫声,转瞬间,一个人影从上面飞快地滑了下来。
“噗-通!”
惯性使然,对方落下以后没能在第一时间站起来,而是屁股一颠,整个人飞落到沙坑里,正面朝着沙坑栽了下去。
花芽缓缓地抓住顾听澜的手,俩人默契地开始在心中读秒。
“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足足半分钟,对方还没能从沙坑里把自己拔出来。
滑滑梯上跑下来一位姑娘,扑倒沙坑里喊道:“喂,你怎么样?好不好玩啊?”
年轻男同志僵硬地被她搀扶起来,死鸭子嘴硬道:“刺、刺激!”
姑娘放下心,推了推眼镜说:“我就说嘛!她们都说这个好玩,走啊,咱们再玩一次!待会人就多了!”
年轻男同志说:“我、我在下面等你吧,我已经玩了。”
姑娘说:“等什么呀,你没看上面都是一对一对的,我自己上去像什么话啊。”
年轻男同志腿都软了,撑着膝盖晃晃悠悠地说:“上面一对对的至少一半是被胁迫的。”
姑娘眉毛一竖说:“什么?这个胆子都没有,还想什么别的有的没的。”
年轻男同志哭丧着脸,看着又一个从滑梯上哀叫着栽到沙坑里的男同志,抖了抖腿说:“上、上就上。”
姑娘看着花芽和顾听澜站在一旁,指了指上去的台阶说:“你们先?”
花芽小手晃出残影来,忙道:“不了不了,天国的阶梯你们先请。”
顾听澜在边上差点笑出声。
花芽拽着他的袖口往沙坑边上躲,一副宝贝顾八斤宝贝的不行的模样。
戴着眼镜的姑娘“啧啧”两声,拉着她的男同伴继续勇登滑梯。
顾听澜拍拍花芽的头说:“我也可以上去呲溜一下,给你长长脸。”
“我不许你去。”
花芽不在乎别人给不给她白眼,她的八斤掉块肉皮她都心疼着呢。
顾听澜看到边上有卖汽水的,捏捏花芽的耳垂,低下头说:“那要喝什么口味的汽水?”
花芽想也不想地说:“橘子!”
顾听澜笑了一下,气息吐在她的耳朵上。花芽侧着头揉了揉耳朵。
等到谢伟民和周文芳俩人划完船回来,花芽跟顾听澜俩人已经蹲在花坛边,看了好一会儿滑滑梯。俩人臭气相投,把快乐附加在别人的哀嚎之上。
花芽看到各式各样栽到沙坑里的人,乐得前仰后合的,比看电影还精彩。没心没肺的小样子,让顾听澜稀罕的不行。
谢伟民和周文芳俩人看到滑滑梯第一反应跟他俩一样,全都被震撼到了。
谢伟民冲顾听澜说:“咱们上次看的空军训练基地的滑梯也没这个高吧?”
顾听澜笑道:“这两样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谢伟民嘟囔着说:“也是,好歹那边还有安全措施呢。”
周文芳捂嘴笑着说:“老谢啊,你要不要上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