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他轻唤。
阿黎缓缓醒来,迷蒙着眼睛:“容辞哥哥?”
容辞愣了会,突然捧着她的脸亲下去。
“阿黎,我好想你。”
他的吻来势汹汹,像是在
第44章
冬雪绵绵, 压弯了枝头。篱笆下,燃起了堆碳火。
“你们来得不巧,”齐修说:“师父出门了,不知何时能回。”
容辞问:“走前可留下什么话?”
齐修摇头:“没留, 就嘱咐我看好家。”
他又道:“师父闲云野鹤, 常常出门就是三五天才归。这次拜访友人了, 若是高兴, 说不准还得待几日。”
容辞点头,让侍卫将带来的礼送进去, 说:“这些是给他老人家过年的, 回头见了就说我们来过。”
齐修点头。
阿黎见炭火旁烤着几个地瓜, 喷香,笑问:“齐修, 师父不在, 你倒是可以偷懒了。”
齐修不好意思, 也笑道:“我今日起得迟了,没做午膳,烤地瓜将就一顿。”
阿黎搬了个矮凳在一旁坐下来, 容辞见她如此, 也搬了个凳子坐下来烤火。
齐修问:“你们可要吃烤地瓜?”
阿黎闻着香味早就馋了, 她转头看向容辞。
她眼巴巴地, 三分恳求七分撒娇。
容辞轻哂:“不急着回去,你想吃让齐修烤就是。”
阿黎高兴点头。
齐修忙起身去屋子里拿地瓜出来, 又搬了个小茶几,煮上一壶茶。
过了会, 他将烤好的一个地瓜递给阿黎。
容辞却先接过来。
“烫。”他说:“我来。”
他手指修长,慢条斯理地剥皮, 让里头的热气散一会,才递给阿黎。
阿黎接过来,欢喜地咬了一口,黛眉却皱了皱。
容辞问:“怎么?还烫?”
阿黎摇头,脸颊偷偷泛红。
此前在马车上,他抱着她亲吻。
彼时他像着魔似的,不停说“阿黎,我好想你”,连带着亲吻的力道也极重,不小心将她唇瓣弄破了皮。
这会儿吃地瓜,牵扯到伤口,有些疼。
容辞显然也想到了,有些自责。
当时的情绪还停留在前世阿黎去世之时,他胸口涌了许多酸涩和悲痛无处发泄,却不料将阿黎弄伤了。
“我喂你。”他说。
他自然而然接过阿黎手上的地瓜,地瓜烤得很熟,可以一块一块地撕下。
撕下一块就喂进她嘴边。
这种事其实容辞以前也做过。平日吃橘子、吃荔枝,但凡容辞得空,都会帮她剥皮,然后再一瓣一瓣地喂。
阿黎通常边看书,边心安理得地吃。
齐修见过几回,本就见怪不怪,但他敏感地发现两人今天有些古怪。
吃个地瓜而已,阿黎脸红什么?
他挠挠头,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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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跟阿黎在村里等了半日,酉时之后介白先生还未归,两人便乘马车赶回京城。
只不过才入城,孟子维又派人来禀报事。
容辞问:“人在何处?”
“在城外青溪庄。”
容辞默了默,对阿黎道:“晚些我再送你回府如何?”
阿黎懵愣,没明白这是何意。她都已经进城了,离家也不远,若是他忙,大可派人送她回府就是,为何还说“晚些送你回府”?
容辞看出她的疑惑,却并未解释,径直吩咐车夫掉头,往城外庄子而去。
他其实,只是想让她多待在身边一会。
城外南边有一片庄园,是容辞的私产,这里每年的营收颇丰。一路过来,还能瞧见道路两旁种植的橘树,只是今年遇大雪,雪早已将树叶覆盖。远远看去,倒像是一蓬蓬雪丘。
“容辞哥哥,我怎么没来过这里?”
小时候,容辞休沐时就会带阿黎去庄子里摘果子,许多别庄都曾去过,倒是这一处还从未得见。
“你若喜欢,以后带你来。”容辞说。
没多久,马车拐进山道,穿过高大密集的竹林,来到一座宅院门前。
很快,门打开,里头的人出来。瞧见阿黎,他愣了愣。
孟子维不解问:“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阿黎听见这话,下巴一抬不乐意道:“瞧子维哥哥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莫非你们是在这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孟子维摸摸鼻子,也差不多了。
进了门,容辞让阿黎去厢房吃茶歇息。他说:“我有事,去去就来。”
阿黎点头,见庭院精巧别致,也不喝茶了,提着裙摆让下人领着去逛。
容辞目送她像只小鸟似的欢快离去,无奈莞尔。
“听说你将小凤儿派去她身边了?”这时,孟子维问。
容辞点头。
“为何?南边的事不管了?”
小凤儿跟了容辞多年,是他得力的下属,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负责南边的情报。突然将她摆到明面上来,孟子维诧异得很。
容辞道:“宫里那位已经是强弩之末,人在绝望之际易变得疯狂,虽有暗卫护在她身边,但总归没女子方便。”
孟子维懂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睿王府跟天家的对峙已经浮上了明面。从几个月前,皇帝派禁军统领刺杀容辞时,就已经有撕破脸的意思。接下来,他们谋划的更是会直接侵害皇帝根本的利益,容辞担心皇帝做出些不可测的事来。
“千凤身手好,且是女子,放在阿黎身边我安心。”容辞说。
孟子维点头,边走边换了个话头:“我精挑细选了几个能人异士,都是靠得住的人,今日请你来看看,若是没问题,过些日就安排入宫。”
他继续道:“昨日宫里传来消息,那老东西又吐血了,还是在临幸宫妃的床上,据说吓得那宫妃当场昏了过去。”
“他求子心切,用那些秘药太多,却不知是他的催命符。”
容辞道:“既如此,明日就送这些人入宫,助他一臂之力。”
孟子维忖了下:“此事会否操之过急?”
“不会,”容辞停下脚步:“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上辈子,他大权在握,可她的阿黎却早早香消玉殒。江山再美好,皇位再尊崇又如何?阿黎不在,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所幸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得以弥补。他必定让她坐上那个位置,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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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去了趟庄子,再回城时,已经是傍晚,天色暗了下来。
“饿不饿?”
马车上,容辞问阿黎。
阿黎摇头:“我吃了烤地瓜,还在庄子里吃了些糕点,不饿。”
容辞掀帘看了看外头,此时,马车已经停在襄阳侯府的门口。
可他舍不得她下车。
老实讲,阿黎也不舍。
不知为何,相处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生出这种不舍的情感。
车内安光线昏暗,未点灯,却恰到好处地渲染着旖旎气氛。
阿黎没出息地低头,脸悄悄红了。
“容辞哥哥......”
“阿黎......”
须臾,两人异口同声。
容辞问:“阿黎想说什么?”
阿黎原本想说她先回去了,让他也早些回去歇息。但这话不重要,她问:“容辞哥哥想说什么?”
“阿黎,”容辞道:“坐过来。”
阿黎小声问:“坐过去做什么?我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