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握紧孟晚秋的手,对吴迪说:“下次见。”
吴迪摆手:“再见,常来找我玩啊。”
裴行之点头,带着孟晚秋离开。
江博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阴沉下来。
裴行之和孟晚秋夫妻俩,先是回招待所取了寄放的东西,然后坐上县城的公交车,朝着汽车站的方向走去。
县城跟红山公社的大巴车趟次很多,两人很顺利买到了票,坐上车后,裴行之才松开孟晚秋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
孟晚秋忍俊不禁,一路上好多人看他们,只要有人敢指指点点,裴行之就冷冷地看过去,把对方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因为马上要离开了,车站的人天南地北的,谁都不认识谁,所以裴行之不怕有人举报。
经过昨晚的相处,两人感情到达前所未有的深度。裴行之觉得孟晚秋对他越来越重要,孟晚秋觉得裴行之这个丈夫越来越称职了。
都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裴行之昨天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在外面给她脸色看,孟晚秋很满意。
虽然她后面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但她也是有脾气的。人都喜欢听好话,孟晚秋自然也不例外。
孟晚秋对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挺满意的,等后面生了孩子,一家人平平安安,像孟父孟母这样过一辈子。
柴米油盐酱醋茶,老来含饴弄孙彼此作伴,这辈子就值了。
孟晚秋其实不懂那种男女之间的热烈情意,像前世她在的杀手组织,那个为爱报仇的朝廷王爷,为了组织里的那个女杀手,血洗了整个组织。
除了那些真正做过恶事的,还有很多没干过坏事的普通人,他们不识字,又被毒哑了,也被那个王爷的手下一刀就没了。
孟晚秋自己就罢了,她虽然没有主动害过人,但是手上也是沾了血,最后没有痛苦的死去,心里倒也没有不甘。
当然,她也不是为那些哑奴鸣不平,她没有那个资格。只是不明白那个朝廷的王爷那么爱女杀手吗,爱到可以随随便便杀掉任何人,哪怕他杀的人女杀手都不认识。
孟晚秋不懂王爷和女杀手之间的轰轰烈烈爱情,但是她知道,她要的不是这样,心中隐隐对这样的爱情产生抗拒。
在她看来生儿育女、赡养父母,家长里短的朴素日常,就是她理解的爱,她想要的生活。
而后面,裴行之会教孟晚秋如何理解他的爱,如何学会爱他,如何把他们之间爱情这坛酒,酿造得醇厚诱人。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大巴车摇摇晃晃,时值中午,车上的人都昏昏欲睡,孟晚秋靠在裴行之怀里,这一次没人来打搅他们。
到了红山公社,两人拎着东西下车,在车站门口买了点吃的垫付肚子,没有继续逗留的打算,一天没回家,神经都有些紧绷,只想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裴行之带孟晚秋来到他和孙哥的秘密基地,就在公社办公室后面那个小仓库里。
只是,在路过公社门的时候,两人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爹!”
孟晚秋朝从公社里面刚出来的孟爱国惊喜地喊道。
孟爱国听见后,乐呵呵地向两人走来。
“爸,你怎么来县里了?”裴行之也有点惊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孟爱国。
孟爱国走过就接过孟晚秋手上的东西,“公社通知开会,我就来了,不过你们昨晚没回去,遇到事情了?”
遇见了孟爱国,两人就不用去借自行车了,因为孟爱国每次来公社,都会架着村里的牛车来。
来到牛车面前,孟晚秋摸摸老水牛的背,在路边抓了一把草喂它,然后就把东西放到后面的车板上,她一个轻步起跳就坐了上去。
裴行之跟孟爱国相视一笑,孟爱国赶着牛车,裴行之坐在他身边,简单把昨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省去了孟晚秋孤身去抓人的细节,让孟爱国误以为是他们两个人帮助了警察破案。
这是昨晚两人商量好的,孟晚秋不想让家人担心,裴行之觉得孟晚秋既然已经认识到错误,并且保证不会再犯类似的错,也乐意帮她隐瞒家人。
这时,孟晚秋突然想起张所长送她的的工业券。
“爹,张所长他给了我一张工业券。”
孟晚秋从口袋里拿出这张工业券,想要给孟爱国看。
不料,孟爱国一听这话脸霎时沉了下来,“孟晚秋你乱收别人东西了。”
裴行之瞪大眼帘,孟爱国竟然直叫了孟晚秋的名字。要知道孟爱国平时可是最宠爱孟晚秋的人,嘴上天天不是囡囡、小晚就是闺女,亲昵得不得了。
孟晚秋脊背一凉,马上坐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张所长给了她奖金,然后她拒绝选择捐掉,又被张所长塞了这张工业券,没有办法才接受的。
最后,孟晚秋还把后面打算把家里的山货、熏野鸡什么的送去给张所长表示感谢。
孟晚秋知道孟父的性子,虽然平时很宠爱他们这些儿女,但是一旦涉及原则问题,亲生的也照打不误。
这还是孟晚秋从她二哥孟明夏身上得到的教训,早年孟明夏没参军之前,也是优秀三好青年一枚,经常帮助别人。
有一次,孟明夏从县城学校回家,半路上碰见一辆车军用皮卡陷进了泥地里,车轮打滑开不出来。
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去帮忙,搬石头推车,一身干净的衣服弄得满身黄泥,最后皮卡车成功开出泥潭。车上的人为了感谢孟明夏,直接把手上的手表摘下来送给孟明夏。
孟明夏当然不肯要,只是对方并没有给他反应时间,直接透过车窗扔到外面的草地上,开车走人了。
孟明夏没有办法只好带了回去,结果被孟爱国发现,就是一顿家法伺候。当过兵的孟爱国,向来遵循的都是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
而对于立志要当兵的孟明夏,孟爱国对他要求更是严苛。那次之后,孟爱国给孟晚秋兄妹几个好好普及了一回,一律不允许收别人贵重的东西,但凡有人敢违反,家法伺候。
所以孟晚秋才赶忙解释,生怕孟爱国误会。果然,孟爱国后面脸色缓和下来。
眼看危机过去,孟晚秋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裴行之回头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孟晚秋。
孟晚秋瞪他,指了一下孟爱国的背,打了个手势,让他帮忙转移话题。
裴行之摸摸鼻子,心意神会,自然地跟孟爱国搭起了话,“爸,公社叫你来开会是有什么事吗?”
孟爱国赶着牛车,头也不回地回答:“哦,最近要来新知青了。这批娃娃运气不好,刚好赶上秋收,看来要吃不少苦头。”
“知青!”
第31章 初次
下午, 回到家里,孟晚秋就先跑到房间睡觉去了。孟母一晚上没看见闺女,本想跟孟晚秋聊一下, 见状只能说了一句‘懒猫子’, 裴行之无奈摇头,把在供销社买的东西拿下牛车。
孟母见到那么多东西,眼睛瞪得溜圆, 怔愣了一会,随即一拍大腿:“要死啊, 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说着就看向她的好女婿裴行之:“行之,你跟娘说, 是不是孟晚秋那个死丫头买的?”
不等裴行之回答,叉着腰就要往里去找孟晚秋,边走边骂道:“死丫头, 最近越来越猖狂了,去个县城,你是要把整个供销社带回家啊……”
裴行之哑然, 瞬间明白孟晚秋为什么一回来就往房里钻。
看着孟母气得脸色发红的模样,裴行之低头失笑, 实在想不通世上为什么有孟晚秋这般的女孩子。
可笑归笑,孟晚秋到底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裴行之当然要护着她。
“娘,你误会了, 不是小晚买的, 是我买的。”裴行之扶着孟母的手腕, 拉着她在院子里坐下,“小晚第一次去, 哪里见过这些东西,是我要买的。”
孟母心里有气,但不好发在女婿身上,“行之,你别替那臭丫头隐瞒,她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她。她是没见过,她那好奇心比那傻狍子还重。”
孟母的心在滴血,看看这一地的东西,脑袋都发昏了。不用想就知道这些肯定花了不少钱和票子,这比他们家过年还奢侈,孟晚秋这个败家子,还敢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孟母朝孟晚秋的屋子瞪了一眼,又对裴行之说:“行之啊,孟晚秋不会过日子,你可不能惯着她,以后你俩的钱和票子都由你保管。不然,哪天她又看到什么新奇玩意,早晚把你俩这点家当败光。”
裴行之摸摸鼻子,他和孟晚秋两人小家庭的积蓄已经都放在他身上了。结婚的时候孟晚秋就说过她不会管家,把钱交给了裴行之管理。
起初,裴行之还有一颗冷硬的心,想着绝对不能让孟晚秋败家。
可是现在,看到孟晚秋对那些他早已感到习以为常的事物眼睛发亮的样子,想到她曾经被关在家里十几年,裴行之就忍不住心软。
不过裴行之不想把这些说出来,他跟孟母点头保证道:“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孟母笑了笑,心中的气总算消了,今年她最满意的事情就是有了裴行之这个女婿。
裴行之办事向来妥当,孟母不疑有他,“那就好,这些东西你看着处理吧,你们夫妻俩的东西我不插手。”
“瞧您说的,我跟小晚的东西您当然能管。”裴行之不赞同地说,把给孟母孟父买的东西交给了孟母处理,像全家的生活用品,牙粉、香皂什么的。
一些水果糖、桃酥吃的东西,裴行之分成一大两小三份,小的两份一份是留给孟晚秋的,另一份是给孟延春一家的,大的一份则是叫孟母送去给孟奶奶。
裴行之这一番话下来,成功让孟母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她不准备插手小夫妻的事,但是知道女婿不把她当外人,心中十分慰藉。
天色暗下来,出门上工的孟延春跟董含韵回到了家,看到房间一桌吃的用的,心里默默记下。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嘴上去说客气的谢谢,但是心中却一直牢记着。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院子消食,聊聊家常、村里的八卦,温馨又平常。
裴行之跟孟延春在聊过两天去买什么牌子的自行车,讨论‘凤凰牌’和‘永久牌’那个好。
裴行之含笑看着跟壮壮玩耍的孟晚秋,一边回答孟延春的问题。
孟父跟孟母还有孟奶奶,则是在说在外当兵的孟明夏,不知道他今年有没有假期,能不能回家来过年。
夜深了,大家各自回屋。
裴行之跟在孟晚秋的背后,进屋之后,死死地盯着孟晚秋的背影。这阵子越来越瘦的孟晚秋,身材也蜕变得格外诱人。
腰细腿长,没人比裴行之清楚,这双大长腿缠在腰上时是怎样让人欲罢不能的风光。他眼里的欲、望愈演愈烈,像一只饿急了的野兽,终于抓到了它梦寐以求的猎物。
喉结攒动,裴行之艰难地移开视线,背过去关好门窗。
然后,裴行之跟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孟晚秋,双手放在孟晚秋腹前,头埋着她白嫩的颈间。
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属于孟晚秋的温热体香进入裴行之鼻道,他忍不住喟叹一声:
“昨晚的事情,没有忘记吧?”
声音沙哑低沉,边说边轻啄孟晚秋颈间的白嫩软、肉,手也不安分起来,按压起孟晚秋的腹部。
孟晚秋偏着头,把颈间露出来,方便裴行之行动,轻喘道:“没忘。”
“嗯,你可别,别中途停下,不然这次,我饶不了你。”
孟晚秋的手放在裴行之的手上,整个人却被他抱在怀里,感受裴行之热烈的体温,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
裴行之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保证不会,我不停,你也不准喊停。”
“谁喊停谁洗一个月的衣服。”孟晚秋眯着眼睛,喘着气跟裴行之打赌。
裴行之勾唇,“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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