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帕子便是今日的特等奖,姑娘麻烦您拿着手中的帕子过来换取一下。”
那帕子叠放的整整齐齐,但看外面根本瞧不出与别的帕子有何不同,众人只以为可能是布匹用的好一些,所以并未很失落。
那姑娘呆愣在原地,她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就中了,还是最特别的奖励。
“清河,过去啊。”刚刚得意的姑娘戳了戳清河的胳膊,提醒道。
那被唤作清河的姑娘,这才回过神走了过去,她将自己手中的帕子递给齐禾,同时又接过了齐禾给的那方帕子。
她道了谢,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中过的帕子打开,只见正面是一朵粉色海棠背面是一朵浅蓝色海棠。
“这!”她惊讶的看向齐禾,这帕子实在新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周围人闻声也都瞧了过来,见那帕子两面颜色不同,不免惊呼出声。
“掌柜的,这帕子。”
齐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眉眼弯弯,温声道:“这是双面三异绣,今日孤品。”
众人可能不明白什么是双面三异绣,但孤品一词哪里会不懂,这是在告诉她们今日这帕子是独一无二的,不会再有另外一个这样的出现。
清河姑娘长吁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帕子叠好揣入袖中,她眸中带光,又在齐禾绣铺选了几样绣品,这才离开。
“掌柜的,今日没有,明日可有?”
齐禾摇摇头,“这几日都没有,这样的绣品刺绣有些复杂,用的时日较多,等什么时候上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听她这么说,大家便歇了心思,以后有也好。
林彦博站在人群外,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或许旁人不清楚,可他看看的真真的,刚刚喊停的时候,这掌柜的身下有动作,所以这奖是故意给那叫清河的姑娘的。
有意思,这人有意思。
“公子,您笑什么呢。”小厮紧紧挨着他家公子,生怕跟丢了人。
“看见我同僚了。”林彦博轻轻笑了笑,走了过去。
顾默书正站在那记账,冷不丁的头顶传来一道声音,“顾兄。”
齐禾闻声偏过头,见是那日游街的榜眼,对他点了点头。
“铺子中有我们,你带着好友出去转转吧,一会儿买点糕点回来。”齐禾对顾默书说道。
“好,我很快回来。”顾默书放下手中的笔,从齐禾身后绕了过去。
二人出了铺子慢悠悠的往前面桂香斋走去,谁也不曾注意到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人。
那人看了云绣阁一眼,又看了他们二人的背影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顾默书前脚刚走,陈鹤鸣就带着东西过来了。
自殿试后,二人基本就没有怎么见面,今日过来还是他兄长提醒他的。
“齐姐姐,默书兄不在吗?”陈鹤鸣将自己备好的礼直接放在柜上。
“顾默书也是,你过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他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齐禾收了礼,指了指对面的楼梯道,“二楼没人,你去上面寻个屋子坐一会儿,他回来了我让他上去找你。”
见齐禾忙着,陈鹤鸣点点头,直接越过众人上了二楼。
没过一会儿,余家小姐也来了,她同谢琰一样备了三箱布匹。
马车停靠在云绣阁,这场景与那日一样,周围人一猜便明白过来。
“看来这云绣阁不简单啊,听人说这铺子没开张前就有人送了三箱子东西过来,这不近日有有人来。”门边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道。
“这算什么,你可瞧见刚刚进去的男子,那是陈家的小少爷。”
外面声响越来越大,齐禾探着脑袋往外看去,正好瞧见余家小姐。
她将手中的活交给云棠,忙出来迎人。
“掌柜的这可是把我当外人了,你这铺子开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余家小姐带着帷帽,透着一层薄纱眼睛直勾勾看着齐禾。
齐禾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大家都是商人最重利,今日过来除却送礼以外还是想让齐禾也说一说她们两家绣铺的关系。
毕竟双面三异绣如今京中只有她们两家铺子有,到时候可不能传出不好的名声。
齐禾指了指她身后马车上的箱子,打趣道:“您看我这没告诉您,您还给送了这么多东西,若我提前说了,这礼不知道还得厚上几倍。”
余家小姐桃花眼微眯,笑道:“齐掌柜的果然有趣。”
刻着余家小姐绣铺名字的木箱一一被抬进齐禾铺中,懂的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掌柜的,你们这是从城北百绣阁买的绣品?”城北百绣阁早先时候便卖苏绣绣品了。
齐禾急忙解释道:“自然不是,我们两家绣铺师出一人,除去苏绣外,那会那双面三异绣,整个京中也只有我们两家有。”
“百绣阁那边也有?”
“自然。”齐禾坦荡道。
余家小姐今日过来为的就是这个,齐禾不愿收霜叶为徒,到时候传出她们霜叶偷师学技这就会坏了名声,今日过来齐禾说了这话,以后她们两家绣铺便连在了一起。
齐禾说完,余家小姐彻底放了心,便带着人又离开了。
顾默书他们回来时,正巧与余家小姐擦肩而过。
他两手各提着一兜糕点,在齐禾的示意下,直接带着林彦博上了二楼。
听见外面传来声响,陈鹤鸣赶忙打开门,二人四目相视。
“陈兄今日竟然过来了。”顾默书诧异道。
陈鹤鸣看了他身后的林彦博一眼,他们都是京中子弟自然相熟,二人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看来齐姐姐没有告诉你。”陈鹤鸣将顾默书拿来的糕点打开,从中取出一块直接塞进了嘴中。
三人都相熟,根本不用介绍便直接谈论起来,左右不外乎京中趣事。
陈鹤鸣殿试后便为翰林院庶吉士,还要等三年后考核过了才能进翰林院为官,所以这些日子也就他过的最清闲。
“你这样也不错,你是不知宋家那个纨绔也在翰林院,平时说话阴阳怪气的。”林彦博
瞥了顾默书一眼,皱眉道。
“他也在?默书啊你离那人远点,那人心眼子小的还没绣花针的针眼大。”
按理说宋侍讲也是三年前初入京中,可当年他们家刚到京中就疯狂投帖自荐,最后竟然给京中敌对的两个官员都投了帖子。
自那以后这事变成了笑话,京中子弟都不会同他深交,这人没脑子。
顾默书无奈笑了,这样的人不用他们提醒,他也懒得理会。
“对了,今日我过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吃饱喝饱的陈鹤鸣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他摸了摸肚子,言道:“沈明翰与我堂姐已经定了婚事。”
“还挺快的,不过你同默书说这个做什么,沈明翰与他也认识?”林彦博开口道。
“我们都在禄山书院,自然认识。”陈鹤鸣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在白露书院自然不知。”
林彦博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可只有顾默书一人知道,陈鹤鸣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陈鹤鸣的兄长在告诉他,从今以后陈阁老不会再找他。
“这是喜事,沈兄什么时候成亲?”顾默书淡淡道。
“我记得得腊月了,不过在年前,到时候你们可都要来啊,沈明翰可是入赘我们陈家。”陈鹤鸣脸上挂着坏笑,就这一件事他可以笑话沈明翰一辈子。
晌午时,铺子中的人终于没了,大家都累得够呛,今日只半天就卖出去了不少绣品,还订了几件成衣绣样,这一忙起来得有些日头。
因这些日子郭暖要同齐禾住在一起,所以顾默书一直没得空过去,二人除了白日里一同吃饭压根找不到独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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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禾的云绣阁逐渐步入正轨,齐禾便撒开手将铺子中过的事情都交给了云棠,而她则带着郭暖和楼景一起去忙活酒楼的事情。
酒楼布局没有变,桌椅板凳更是用的原先的东西,只是准备了些碗筷和厨具,又做了一份菜谱。
这些杂事做完,最重要的事情便来了,那就是寻找厨子。
京中每家酒楼都有自己的厨子,所以他们也要寻几个回来,只是这厨子难遇,一时间根本寻不到人。
最后郭暖只能在门上贴了告示,等着厨子自己寻来。
本已经不抱希望,不曾想隔日便有人来了,而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张界酒楼的主厨。
齐禾他们不曾认识,还是跟着一起过来收拾酒楼的顾柏率先认了出来。
“石叔。”顾柏见到来人,惊的手中的东西都落在了地上。
而进来之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原先的小东家。
“听说那缺德东西把你们抵了债。”石然这高大的汉子用手抹着泪,啜泣道。
“石叔,齐掌柜的把我们买回家,我们兄妹二人现在好着呢。”顾柏手足无措的用衣袖给眼前之人抹了眼角的泪。
石然点点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身同齐禾她们说话。
原来前些日子听说这边茶楼换成了酒楼他就想过来,可又怕人家有自己的厨子这才犹豫了。
但昨日街坊同他说,这酒楼没厨子,正找厨子呢,他心想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为了心中那口怨气?”郭暖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
“回掌柜的,说心中没有怨气那肯定是假的,但我想用我的厨艺让他们彻底开不下去。”石然眸光闪动,似是下了很大决心。
“那你去做几个拿手菜吧。”郭暖早就在厨房准备了食材,就想着有厨子过来让他们一展身手,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那石然不愧在长姐酒楼干过数十年,厨艺了得,手底下的功夫更是了得。
没一会儿厨房中就飘出了一股香味。
一道蚂蚁上树,一道锅贴鱼片,这两道正是他的拿手菜,也是当年张界酒楼的招牌。
郭暖拿起筷子各自动了一下,结果不然而喻,这厨子她用。
只是这偌大的酒楼光他一个厨子可不行,还要再寻找几个,郭暖话音刚落,那石然便道:“若掌柜的不介意,我这还有几个学徒,都是当年一同离开张界酒楼的,如今大家都在街上摆摊为生。”
郭暖看了齐禾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应了下来。
如此,她们酒楼算是彻底齐全了。
五日后,京中多了一个名一念居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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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禾两边奔波了数日,这才终于得空歇了下来,她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