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赵不息带过来的花椒粉撒上一层,浓郁的香气很快飘满了院子。
樊哙亲自撕下一只猪前腿,递给赵不息:“黑石子壮士也!食肉!”
赵不息连忙站起来接过猪腿,迭声道:“不不不,您才是真壮士,真壮士……”
看完了樊哙杀猪,赵不息在樊哙面前哪敢再称壮士?
赵不息扪心自问,她倒是也能按住三百斤的野猪,甚至努努力能举起五百斤的小鼎。
可杀猪和杀猪不一样,赵不息若是杀猪,必定会用石头先将猪敲晕或者用长戟将猪刺死,却万万做不出来赤手空拳和野猪面对面搏斗,再一手按着野猪一手拿着屠刀割脖的壮举。
虽说都是杀猪,可她那样是真杀猪,樊哙那是斗兽啊……
“哈哈哈!”樊哙显然很自豪,能得到现在整个泗水郡都闻名的猛士赵不息的称赞,在樊哙看来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吕嬃宠溺的看了眼自家一身蛮力的夫郎,撕了块肉塞进樊哙口中。
“黑石子可不只是勇猛,人家还是有名的贤人,你啊,满脑子就只有人家的勇猛了,也不想着学一学黑石子的贤德。”
虽嘴上如此,可吕嬃表情却十分自豪,可看她也认为自家夫郎是壮士。就连吕雉,也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惬意地小口啃着肉。
当赵不息和樊哙谈起联合开办养猪场一事的时候,樊哙摸摸头,不太听得懂赵不息所说的利润率,成本率,股份制是什么东西。
“阿嬃。”樊哙头昏脑胀的看向自己的妻子,一双大眼中满是求助。
吕嬃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樊哙如释重负地对着赵不息坚定点了点头。
“就按照黑石子说的办,出钱出地出人!”
赵不息纠正:“是我出钱出技术,你出地出人,然后我们平分股份。”
“行!”樊哙答应的很痛快。
樊哙家在沛县也算有一点势力的小贵族,有一大片地,只是父母早亡,就剩下他一个人,所以就将田地租给了农户,他自己做着屠户。
养猪场的事情初步敲定,后续还要更详细的商讨,这个不着急,赵不息是肯定要在沛县多几个月的。
沛县!她的人才基地,赵不息恨不得拿一个大麻袋把沛县的所有大才统统装走,一个都不给刘邦留。
萧何曹参一个袋子,樊哙夏侯婴一个袋子,夏侯婴得捆好,他可能跑了,驾着车带着刘邦逃命的时候都还能顺手把被刘邦踹下去的吕雉刘盈和鲁元公主拽上来。
虽然赵不息也很奇怪为什么司马迁能仿佛亲眼看到刘邦踹人一样把历史写的那么跌宕起伏……
从吕嬃樊哙家中离开之后,赵不息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拉着吕雉一起前往沛县的市场。
专门买公鸡,从头逛到尾,买了二十多只毛色鲜艳、气势汹汹的大公鸡,都放在马车上用黑布捂着防止它们鸣叫。!
第66章
带着满满一车的公鸡,赵不息和吕雉回到了府中。
“我还有些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回去吧。”赵不息停在门前,笑着将吕雉送到了府内。
自己则转身招手示意门客跟上,脸上的笑容瞬间门消失,赵不息让门客赶着马车跟她绕府半圈,来到了院府后面。
这座府邸和吕府是挨着的,墙和墙之间门相距最短的只有一丈宽。
此时这里已经按照赵不息昨夜的吩咐用篱笆围起来了。
赵不息命门客将公鸡都放进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二十多只公鸡都被剪短了翅羽,保证它们在篱笆内飞不出去。
篱笆内放置着几个碗,碗中盛着粟,饿了一天的公鸡正纷纷埋头啄食着粟米。
赵不息咧起嘴来,冷静的看着篱笆中的公鸡。
“古有贤人闻鸡起舞……哦,现在我才是古人啊。现有我赵不息勤学,闻鸡起舞,尊敬长辈,真不愧是贤人啊。”赵不息冷笑起来。
她心眼一直很小,虽说因为吕雉的缘故她不能把吕公腿打断,可也不能白白挨骂吧。
那老头不是喜欢公鸡吗,就让他日日听着公鸡鸣叫起床呗。
赵不息回到府中,吕雉询问她:“明日可还要出门?”
赵不息歪头甜甜一笑:“明天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你会骑马吗,不会我可以教你,把玄兔留在家中,我骑着老马教你,老马性格温顺,最适合初学之人了。”
第二日,五更天不到,天色刚刚有一丁点亮光。
“喔喔喔——”鸡鸣声穿破夜空。
吕公从睡梦中惊醒,他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在听到只是不知何处的公鸡在鸣叫后,吕公皱皱眉,又翻身接着睡去。
这是谁家养的鸡,天还没亮就开始叫。
可正当吕公昏昏沉沉又即将入睡时。
“喔喔——”
一道更响亮的鸡鸣声响彻云霄,吕公恼怒地坐起身来,“吕起,咱们府中什么时候养了公鸡!”
吕家的下仆听到吕公的声音后推门进来,低声道:“主君,咱们府上没养公鸡。”
吕公缓缓皱起了眉毛,不悦道:“那这鸡叫声是从何而来的?”
“这,兴许是隔壁赵府养了公鸡。”下仆愁眉苦脸。
隔壁赵府……
吕公狠狠磨牙,挥手让下仆退下,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耳朵。
可没过片刻,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响亮的鸡叫声让吕公再也睡不着了。
他怒气冲冲趿着鞋,头发用手粗糙盘了盘,就带人冲出了吕府,来到赵府门前。
吕公愤怒地敲着门,“赵不息,赵不息!”
可任凭他手都敲疼了,也没人搭理他。
“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养公鸡,你有本事开门啊!”吕公怒气冲冲大喊。
他年纪大了,本来觉就少,赵不息还故意养一群公鸡来吵他。
真是竖子啊!
可吕公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搭理他。
气得吕公自己带着下人绕到了院子后面,看到那二十多只精力充沛正展翅鸣叫的公鸡的时候,吕公脸都要气歪了。
“将这些鸡全都给我抓住!”吕公气急败坏的命令下人。
可没等下人们动手,韩信就不慌不忙地从后门走出来了,腰间门还配着剑,身后跟着十几个人高马大、配着长剑的壮汉。
“我看谁敢!”
韩信怒喝一声,震慑的吕家仆人都不敢往前走。
他轻蔑地抱着剑面对吕公:“这里是我家主君私人所有的地,这些公鸡是我家主君的财产,按照律法,你闯入我家主君的私人之地,毁坏我家主君的私人财产,我杀死你,是不违背法律的。”
同时,跟随在韩信身后的一众门客纷纷怒发冲冠,愤怒的盯着吕公,一言不合就要怒起斩杀他于剑下。
吕公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眼看着就要破口大骂。
韩信嘴角略微勾起,好心告诉吕公:“我身后的这些壮士,都是燕赵之地慷慨悲歌的任侠,若是你侮辱我们的主君,这些壮士必定要誓死捍卫主君的尊严。”
听到韩信的话,他身后的十几个门客又齐步往前一步,怒视着吕公。
韩信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虽说他现在只有十三岁,可依然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门内让许多比他强壮的多的人听从他的指挥。
“你!”吕公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狠狠一挥衣袖。
“赵不息呢,让她出来和老夫说话。客人上门拜访,主人却避而不见只派一群门客来招待客人,我从未听过有这样的礼节!”
韩信冷冷的盯着吕公。
“我家主君一早就出门了,不在府上。”
“那吕雉呢?让那个逆女来见她的生身父亲!”
“我家主君一早就带着吕姑娘出门了,不在府上。”
吕公气得脸都发白,怒气冲冲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晚上赵不息才骑着马带着吕雉回来,两个人累得一头汗,可都带着笑。
“骑马就是很有意思吧!”赵不息拉着吕雉的手,大笑道。
“总是呆在宅子里绣花有什么意思,还是骑马打猎好玩吧。”赵不息随手将被汗水粘在脸上的碎发撩到耳后,“真好玩的东西那些贵族公子们早就玩了,要是绣花有意思他们怎么不去绣花而是天天去打猎呢?”
吕雉开开心心点头,她不复平日的稳重模样,而是也穿着一身骑马服,背上背着弓箭,手里还拎着一只死兔子。
嗯,吕雉是真的不擅长射箭,打了一天的猎也只猎到了一只兔子。
“可不息过年的时候还送了我一个你亲手绣的香囊。”吕雉笑着回应赵不息。
赵不息挺直了胸膛,“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愿意亲手给你绣香囊的。我给你绣的这个香囊可是花了我最长时间门的一个香囊!”
当然,花了最长时间门的原因也有一点点是因为“雉”这个字比“平”“长”“范”的笔画都多。
一更天。
吕公早早就躺上了床塌,盖上被子准备就寝。他今日早早就被鸡叫声吵醒,一整日都无精打采,所以打算早睡一会补补觉。
可正当吕公昏昏欲睡时。
“哗啦!”瓦片砸落在地的声音让吕公毛骨悚然,瞬间门就坐了起来。
“是谁,是谁!”吕公惊慌地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人,却看到了房间门中间门的一地狼藉。
听到声音闯进来的下人也看到了那一堆碎瓦片,主动上前去,从里面捡出来了一块大拇指大小的石头。
“主君,不知道从哪来的石头。”下人把石头交给吕公。
吕公脸色不虞地握着石头,低声吩咐:“你出去看看这石头是哪来的?”
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可下人刚刚出去不久,又是一声哗啦哗啦的瓦片落地声。
吕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顶在自己眼前破了个大洞,他仰着头,甚至能从窟窿里看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