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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倾月第二天在片场恹恹的,只要神游想到林栩舟昨晚对她的恶行,她就羞愤。
  她当真是没预料到这个人如此道貌岸然,居然会那样欺负她。可越回忆她心跳的越厉害,发现了林栩舟不当人的一面,她却没法真正地恼怒,相反,他凶巴巴的样子更撩了。
  庄倾月气得吹鼻子瞪眼睛,暗自琢磨着该怎么报仇才解气。
  她负伤的事很快就被代拍捅到网上去了,粉丝心疼的要命,浩浩荡荡跑去公司官博底下谴责谩骂。
  她其实很注意了,出入片场都规矩穿得严严实实的,但在片场候机时伤口有点疼,琪琪给她换药的时候正好被伺机窥探的代拍给逮着了。
  庄倾月发了条微博安抚粉丝,澄清了事实,说是自己弄伤的,无关他人,请粉丝不要责怪公司和剧组,这才平息了风波。
  时时刻刻监视她举动的许愿不禁生出一身冷汗,看不出她粉丝还挺有战斗力的,之前没在意过,小瞧人家了。这下他开始顾忌了,要是不顺着她来,万一庄倾月翻脸不认人把事儿闹大了可怎么好。
  他偷瞄着林栩舟,试探道:“舟舟,你不会这么真纵着她胡来吧?庄倾月是个疯子啊,都能烫伤自己嫁祸给你,你也敢和这样的神经病谈恋爱?不怕以后被她背刺?”
  林栩舟目不转睛地看剧本,淡定道:“你在说什么?是我弄伤了她,我才是疯子神经病,跟她有什么关系?”
  许愿整个人都傻了,难以置信地瞪着林栩舟。毁了,全毁了,庄倾月果真继承了顾姗的吃人不吐骨头技能,把他好好一大宝贝给迷惑成智障了。
  林栩舟睨了他一眼,叮嘱道:“记得让阿姨多打几份虾滑。昨晚聚餐毁了,我今晚得给他们几个赔罪。”
  许愿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他一这么说,许愿立马紧张了。
  “我给哥的那只狗,是庄倾月家糖饼和迪迦的崽。”
  林栩舟轻描淡写的给他放了个大招,许愿懵的彻底,拳头都硬了。他就说当时怎么硬要送他只狗!搞半天在这等着!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抓狂道:“行!好!可以!”
  庄倾月收工后翘起腿悠哉悠哉边啃油桃边目的地明确地往11号楼走,顾姗脸色铁青地跟在她身后,她停她也停,她走她也走,两人保持着精准的一米距离,不多也不少。
  庄倾月转头看她,狡黠地笑了一声,随后满不在乎地专心啃桃子。
  她正大光明地按了林栩舟家门密码走进去,看到同样面如菜色的许愿后,开始装腔作势,她捂住伤口虚弱道:“诶呀!好痛!”
  听到动静后,林栩舟从厨房出来扶她,“是不是起泡了?拆开来我给你看看。”
  庄倾月还记着仇,推开他傲娇道:“看到经纪人我就疼,疼得我好想发疯。”
  许愿真是怕了她了,顾姗更怕,两人别扭地杵在原地片刻后,愤愤离开。
  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后,他们同时叹了一口气,许愿无语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祖宗的?”
  “你问我,我问谁?”顾姗口吻很是不耐烦,心里一团乱,但她知道绝对不能在这件事上妥协。现在是分不开他们,但等杀青后就天各一方了,到时候她都不用劝,肯定会因为各种原因分手的。圈内情侣没几个是来真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吃完饭送走齐染他们后庄倾月就钻上床不想动弹了,属实累坏了。
  林栩舟抱着笔记本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把自己裹得就露个窝瓜大小的脑袋,眼珠子提溜转地看人,他忍不住想笑:“冷?我开了地暖,可能热得慢,再给你开个空调吧。”
  “我不冷,就喜欢裹着。”庄倾月抱起两条一前一后爬楼梯上来的狗子,冲他手里的笔记本扬了扬下巴,“你拿电脑干嘛?看剧本?”
  林栩舟坐到她身旁靠好,点开了wps界面,“不是,要赶论文。大四论文多,我之前没空写,再不赶来不及了。”
  见他居然要在大好的夜晚时光写论文,庄倾月从身下抽出了她那条奶油粉毯子扔到他怀里,不悦地讨伐道:“林栩舟你也太过分了。自己答应说拿毯子抱我,然后忘得一干二净?”
  林栩舟立马用毯子把她团吧起来放到身前坐好,下巴抵在她发顶上,胳膊环在她身侧,开始敲字。
  庄倾月抱着膝盖,乖巧地看他写论文,观摩了一会儿后她惊讶道:“嗯?你要浅析《绿皮书》里托尼这个角色?”
  听她这惊喜的小语气,林栩舟眉峰微挑,对他们阅片偏好的重合感到满足,“嗯。”
  庄倾月歪头枕在他左臂上,喃喃道:“我最喜欢谢利帮托尼写情书给妻子的那一段。”
  “Dear Dolores,When I think of you.I’m reminded of the beautiful plains of lowa.
  The distance between us is breaking my spirit.
  My time and experiences without you are meaningless to me.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was the easiest thing I have ever done.
  Nothing matters to me but you.
  And every day I am alive,I’m aware of this.
  I loved you the day I met you,I love you today,And I will love you to rest of my life.”
  浪漫轻盈的情话被她轻软的嗓音揉进了静谧的夜色里,林栩舟垂眼看着她水润清凌的眼眸,心口满满涨涨的,好似有水溢出来了。
  他低头轻吻她的唇角,用中文复述了一遍她刚才背的情书内容,这一段是他想告诉她的,“爱上你是我这一生做过最轻而易举的事情,对我来说你很重要。”
  庄倾月心头突的一跳,抬眼看他,眸色亮得灼人,她轻声喊他:“林栩舟,你能等会儿再写吗?”
  林栩舟摸住她顺滑的发丝,温柔地同她低语,“怎么了?想干嘛?”
  庄倾月浅啄了一口他的嘴唇,小小声撒娇:“想亲一会儿。”
  她直勾勾的视线让他心神动荡的厉害,这种毫无杂质的,单纯透彻的眼神,就好像她将自己繁华精彩的世界搬空了,只放了他一个人进去。
  林栩舟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扫荡她的柔软,缠绵交织。
  “你还想欺负我吗?”庄倾月趁火打劫,要他认错。
  林栩舟舔她舌尖,含糊道:“明明喜欢我欺负你。”
  可恶,还真被他说中了。庄倾月报复似的捶了拳他的胸口,小意挪到他怀里坐好,红着脸超小声问他:“我又穿了那个,白色的,你要不要看?”
  而后几天庄倾月都没去11号楼,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不知死活的主动撩拨,害得她腰疼了好几天,穿花盆底拍戏走路都不利索。
  立冬这天横店特别热闹,各个剧组都组织了过节聚餐。收工后庄倾月赶去餐厅,和不少熟人打了照面。横店能吃的餐厅没几个,自然会碰上别的组。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这儿碰上了刚开拍的《珍馐盛宴》剧组。
  苏熙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庄倾月就随她一起去楼下包间打招呼。
  汪水水激动地抱住她寒暄,庄倾月趁机和导演客套,一个劲地夸汪水水。
  导演一听就明白了,和她碰了杯后热情地留她一起吃饺子。
  庄倾月婉拒道:“今天不太方便,我们组都在等我呢。李导,麻烦您多多指教水水了。她是新人,初出茅庐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您教导教导。”
  汪水水立马点头,这行就怕遇上哑巴导演,看得起你才会指点一二,她附和道:“导演,我能吃苦!有事您吩咐!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批评!”
  “好好好。”导演拍着大肚腩,开怀大笑:“诶呀你说你这,早点跟我说嘛。原来是小庄的同班同学,咱们还是挺有缘分的。放心吧小庄,我记心里了。”
  这个李导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本事没有只有噱头,履历上一堆烂片,作品都是又臭又长又没艺术内涵的剧,题材偏于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但无奈这类剧就有固定的受众群体,尤其是妈妈辈喜欢看,有观众就能刷脸。
  逢场作戏过后,庄倾月把汪水水带出来,准备引荐给自己组的同事。
  苏熙压声叮嘱道:“水水,不要在组里交朋友。”
  汪水水点头,“我知道的!放心!”
  她捏着小手紧张地拉了拉庄倾月袖子,“你们组都是超大咖,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庄倾月安抚道:“她们之所以是大咖,就因为人品过关。我们组很和睦的,她们的朋友也来玩过。”
  汪水水局促地跟在后面爬楼,突然看到从楼上下来的一个高大身影时眼睛瞪得老大,那身段像是漫画里临摹出来的,绝对是哪个腕儿!她正心跳加速中,那个腕儿猝不及防地捧住庄倾月低头就亲。
  汪水水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慌忙扭头看有没有路人。
  “啧!”庄倾月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把这个神经病推开,她忍火骂道:“作死啊!”
  汪水水这才看清抬起头的人是林栩舟,一整个大惊失色。
  林栩舟伸手捏她脸,小声叮嘱道:“不许喝酒。”
  “知道了。”庄倾月敲了敲他的腹肌,友情提醒道:“少吃点,别把我腹肌吃没了。”
  “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
  “行。”林栩舟笑了笑,这才注意到台阶下还站了俩人,一个白眼飞上天的苏熙,和一个不算眼生的女孩。
  庄倾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撇下林栩舟,拽过目瞪口呆的汪水水继续爬楼。
  在她们眼神交汇的第二百次后,庄倾月端不住了,心虚道:“晚点跟你说。”
  汪水水挤眉弄眼地问苏熙:“他俩谈恋爱了?顾姗姐没疯啊?那个许愿没疯?”
  苏熙冷笑道:“谁还能疯的过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