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人开坛看风水是假,余清韵对酒店的反映扰民是真。
余清韵尽力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前台说:“辛苦你了。”
前台说:“不辛苦,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余清韵目送着前台走进电梯。
酒店的制服看上去材质是偏硬的,前台的背影似乎一直都是很僵硬的状态。
前台走进电梯,转身面对着余清韵,电梯两侧的门关上。
前台整个人的行动似乎一直都很僵硬,但余清韵眼下却没有心思多想这件事。
她轻轻地,悄无声息地关上门,就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东西一样。
余清韵走到床边,坐在床上,毛骨悚然。
刚才201号房房主和203号房房主全是男性。
那么昨晚和人半夜争吵的女声到底是谁?
余清韵敢肯定昨晚的女声绝对在她隔壁,那个声音的距离是不会错的。
当天晚上,余清韵仍是一沾枕头就开始入睡,半夜脑子迷迷糊糊的,耳朵再次听到隔壁女生的争吵声。
真的好吵。
余清韵的眼皮很沉,她只是睫毛颤了颤,勉强开了一点极小的眼缝,要是有别人在场,根本看不出她睁开了眼。
余清韵的床头对着大开着窗帘的窗户,窗户没关,外面的风灌进来。
她似乎,看到了床边有什么东西。
有人站在窗户外面看着她。
余清韵瞬间清醒,保持着自己面上的闭眼,只开了两条极细的眼缝,一动也不敢动。
她连眼缝也不敢关了,就怕眼皮有些颤动引来窗外人的注意。
窗外是一个女人,余清韵视线模糊看不清面部,但是她能肯定女人现在趴在外面一直看着她的脸。
女人的实现一寸一寸扫过余清韵的眉眼,身体部位,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睡好觉。
隔壁的女生仍然在和永远听不见声音的人争吵。
余清韵开始冒了冷汗,身子有些僵硬了。
她不敢动,就这么维持着不舒服的姿势,那个女人也不动,静静的趴在外面死死盯着她。
她想起了白天前台一直执着地问着她。
【客人,您昨晚睡不着对吗?】
【客人,您昨晚睡不着是吗?】
她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
【对。】
最后余清韵就这么睡了过去,什么时候真正地闭了眼也不知道。
第三天一早,她收拾着行李箱,连房也不打算退了,就希望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酒店,去其他酒店。
正收拾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极有规律,就像是昨天的前台在敲门。
余清韵只开了一点缝隙,露出一双眼睛,门外不是前台,而是那个推着小推车的服务人员。
余清韵说:“抱歉,没点客房服务。”
那个服务人员眼睛不动,嘴巴却是一直勾着微笑:“客人您误会了,我这次来是代表酒店做个反馈调查,请问昨晚,您还睡得舒服吗?”
余清韵说:“睡着了。”
“那您还听见那些吵闹的声音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睡着了没有醒过。”
服务人员的笑容加深,很满意她的回答。
“祝您在酒店里的每一晚都能有一个圆满的美梦。”
余清韵看着他的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想起第一天看到他怨毒的眼神。
“辛苦了。”余清韵客套地说,然后关上房门,继续收拾东西。
她必须要赶紧收拾东西出去!
过了几分钟,余清韵把最后的拉链拉上,立起行李箱,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她打开门,刚探头就看到推着小推车的那个熟悉的服务人员站在走廊尽头,没有想要离开二楼的意思。
余清韵凭白不想让这个服务员看到自己要离开酒店,她一看到这个服务人员心里就发毛。
余清韵关上门,看了行李箱半响,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行李箱了,衣服大不了再买。
她打算空着手下楼,营造出自己只是准备出酒店逛街的样子。
余清韵一身轻的出门,走去电梯等着电梯。
电梯在一楼,现在正往上升,她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扭头看去,看到对面走廊尽头的服务人员推着小推车朝她而来。
余清韵的心脏越来越快,开始控制不住的心慌想要逃跑。
电梯门开了,她赶紧走进去,摁下关闭电梯门的按钮。
近了,那个推着小推车的服务人员更近了。
余清韵开始捂着自己的胸口。
服务人员的小推车卡住了电梯的门。
电梯门感应,开始打开。
服务人员进入了电梯,朝余清韵点头示意。
余清韵没有理会他,因为她现在心慌得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她颤抖着手想要打开电梯门走出去。
可是太迟了,电梯门在最后一秒彻底关上。
与此同时,电梯内部的光线全暗,在一片漆黑之中,有什么清脆的东西响了一下。
……
余清韵从刚才的梦境惊醒,脸侧边枕头的触感提醒着她,刚才的死只不过是一场梦。
她现在有匕首,有恶鬼图纹,能打就打,打不过也能跑得掉,没有像梦境里的她那么绝望无用。
余清韵慌乱的心定了定。
她现在眼睛也仍然没有完全睁开,只是开了一点眼缝。
她发现眼前的纸人不在座位上了。
纸人在哪?余清韵保持着表面上的沉睡面庞,心下掀起波涛汹涌。
她想着之前每个人睡觉的位置,她睡在床上,陈杰,李仁贵,钟世荣和莫立鹤一起扎堆睡在她床旁边的地板上,也就是她现在身后那边的床尾的地板上。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墙上的符纸被撕下的声音。
余装作不经意地翻了个身,让自己的身子正面朝上的睡。
撕着符纸的声音消失,下一秒,余清韵感觉自己呼出的鼻息回到自己的面部。
有什么东西探到了她的脸上。
那个东西没有任何呼吸,是纸人。
纸人在查看她有没有苏醒。
余清韵坚持着让自己呼吸平稳。
下一秒,她感觉床铺底下被敲了敲。
陈杰他们醒了。
床脚被敲了四下,说明地板上的四个全都醒了。
余清韵现在有些为难,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制服这个纸人,她只能将纸人灭掉。
但要是纸人被她毁掉,莫立鹤就会被反噬,战斗力就只剩她一个了。
床铺底下的细小动静也被纸人注意到,余清韵感觉到自己的呼气没有再打上自己面部了。
最先动手的居然是莫立鹤。
他先发制人,拿出圆盘摁在纸人头上,余清韵猜想他的圆盘应该能强行控制失控的纸人。
陈杰,李仁贵和钟世荣退到一边注意四周的符纸,还有周围的门窗有没有被打开。
纸人的头被贴上圆盘,它动作僵住,余清韵以为成了,但纸人僵硬了几秒,手再次朝莫立鹤拍去。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莫立鹤说,“保护好那几个人。”
他手撑住纸人挥来的手臂,向上一翻,圆盘给纸人割喉,将纸人整个头颅割断。
李仁贵看到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纸人如此凄惨的遭遇,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莫立鹤落地,吐出了一口血,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余清韵把他扶到床上休息。
莫立鹤气若游丝,好像下一秒就能升天,他被平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余清韵探了探鼻息。
还活着,应该一时半会死不掉。
门板和窗户突然响起剧烈的抖动声。
“余姐,那些邪祟从窗户缝里想要钻进来!”钟世荣惊恐的声音响起。
“小余,门口这里也有。”李仁贵现在很紧张,他一边说着一边抄起椅子不停地砸着门缝下的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