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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卧底惨死后重生了 > 卧底惨死后重生了 第57节
  赵青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开玩笑地说道:“你该谢我的还有很多,以后我说不定会慢慢收取谢礼。”
  苏越抬眼看了看他,答应道:“可以。”
  赵青追问他道:“是吗?用什么谢都可以?”
  苏越推开房门大步往外走去,排除了一个选项道:“以身相许不行。”
  紧跟其后的赵青唇瓣干涩,似乎有些无奈道:“你这就没意思了。”
  苏越回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语气自然地道:“如果我喜欢你,不需要你和我做什么交易,你只要选择接受还是拒绝这份喜欢就行了。”
  赵青的心脏跳停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开着小型飞行器在朝雪山疾驰而去的路上了,他暗骂了一句该死,又不得不承认真栽在了一个小他几岁的崽子手上。
  还是个喜欢给他取昵称备注的鹦鹉崽子,说谁小呢?那叫紧致。
  第75章
  北星雪峰巍峨挺拔,山峦起伏绵延千里,在一处最近人烟的云顶之上,有一名长发男人背手站在那里俯瞰广袤大陆。
  苏越从小型飞行器上利落翻下,环顾四周白雪茫茫,明明陌生的景色却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冰冷印记,如同刻进了骨髓里冻僵了满身的热血,在缥缈遗漏的记忆里依旧散发出刻骨铭心的寒意。
  他暂且不理会这种突如其来的淡淡悲伤,像是曾经在这里留下了某种难言的遗憾,他谨慎地猜测着那些特殊药物原液可能存放的位置,慢慢接近这次危机的始作俑者。
  周立言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来唇角含笑,道:“你来了。”
  苏越抬眼看他,径直问道:“那一批药物原液在哪?”
  周立言道:“别担心,既然你来了,我就不想死了,我舍不得你。”
  苏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他轻轻皱了皱眉,道:“你已经把原液倒了?”
  周立言用手卷了一下垂在耳边的碎发,道:“正常人闻不到这种气味,你是因为之前被赵亭渊暗算成功后,身体自我调节出来了一种警戒反应吗?难怪很多强有力的手段在你身上往往只能生效一次。”
  他带着一丝遗憾道:“放心吧,这点药量对身体不起作用,我只是倒了一点点而已,谁让你来得这么晚让我生气,除非我死了,那些药物才会在机械设备的控制下立即启动全部倒出。”
  言下之意是但凡苏越再晚到一会,他就会进行大量倾倒,毫不顾忌后果。但凡他遇到袭击意外身死,也会让这些危害性极大的药物迅速污染这一片区域。
  苏越不动神色地缓步上前,赵青已经提前下了飞行器去搜寻药物原液的储藏地了,应当就在不远处。
  周立言见苏越没有跪下认错的动作,稍稍叹了口气开口道:“他把过往都告诉你了吧?他肯定留存了很多证据和资料,这点我没办法否认,以前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
  周立言神情真挚地坦白道:“之前故意隐瞒你是我不好,我是太担心你离开我了,也担心我们之间再次发生误会和冲突,我不想你再陷入自责和疯狂之中,我都是为了你好。”
  苏越没有看到资料,但结合周立言的这番话,事实真相大概和暗鸦团长所说的差距不大,应该也有一些佐证还未拿出。
  这位“救命恩人”果然有问题,他眼神略冷,有些好笑道:“这么说我该谢谢你吗?”
  周立言语气诚恳地说道:“我不图你的感恩,只是明明可以让你避免回忆起那些事情,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可赵青却非要这样狠狠地折磨你。”
  他言之谆谆:“究竟谁是真正为你好的人?究竟谁才是能和你始终站在一起的同伴?我相信你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苏越看着眼前这人,最终问了一句话道:“我在睁眼时看到你悄悄藏起了一支针筒,那里面装的是这种精神药物原液吗?”
  周立言瞳孔骤缩了一瞬,他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不可置信地道:“你看见了?”
  苏越道:“你的动作很快,表情反应也很自然,我没当场拆穿,想看看你后续目的是什么。”
  周立言的眼底划过几分慌乱,他强行镇定地解释道:“那只是普通的营养液,我想帮你缓解一下伤势,没想到还未动手你就醒了,我真的是想帮你而已。”
  苏越没有留情地打断他的话,道:“你在按压针头挤出第一滴药水时,就已经在空气里留下了痕迹。”
  周立言顿时无言,他万万没想到苏越当时清醒得那样迅速,又那样敏锐,而且还能忍着没说,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手持剧本的小丑演员来看待。
  能在那片焦土上发现还活着的苏越,即是意外的惊喜,也是意料中的情况,这毕竟是武装部历史以来的最强兵器,是育才中心的领袖精英,也是他耗费了无数心血才打造成功的杰出作品。
  超越了a级的战力且测不到最高上限,意味着苏越的身上具有无限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萧部长会竭尽全力争取他的站位,为此可以原谅他犯过的许多错误,但如果确认他开始失控,不听指挥,就要全力以赴地趁早将他清除干净,以免留下心腹大患。
  周立言痛苦地说道:“你不信我,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苏越淡淡地回复道:“也不一定,比如我信你存储了大量的药物原液,也信你会把这些特殊药剂用在普通人身上,更信你不会在乎他人的死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确信你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
  周立言欲哭无泪,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苏越,又有些胆惧地将手停在了半空中,他道:“我本不是话多的人,可我愿意和你说一千遍,一万遍,我很爱你,我把你当成生命那样热爱着,就算过往对你十分严厉,多次训打和教育,也是因为想和你更进一步地交流。”
  他抬着白皙的下巴,保持着原本的高傲,道:“你难道不爱我吗?你不喜欢疼痛,但会为了我忍受疼痛,在这么多年的相处时光里,你的心意我早已收到了。”
  苏越沉默了许久,一个人很难去纠正另外一个人耗费二十多年光阴建立起来的观念,他简单明了地说道:“你抓紧时间留几句遗言,说不定以后可以当作呈堂证供使用。”
  周立言说了这么多都没能打动眼前的男人,哪怕是失忆了还不能把他拉回身边,周立言重重地咬了一下唇,弄出了一个不甘心的血印,道:“是因为赵青吗?那个阴险狠毒的佣兵让你心绪动摇,失了神志!”
  苏越低头看了眼通讯器,赵青刚发来了一条新信息,他已经找到并破坏了那些倾倒药物的机械装置,也联系官方的飞艇过来将这些非法药液回收销毁。
  苏越放下心来,正要动手处理这名周教授,不料他刚上前一步就被人按了下肩膀。
  “让我来吧。”赵青的声音里带着凛冽的寒意,他披着风雪越过鹦鹉,大步走到了周立言的面上。在那双逐渐惊恐和崩溃的眼神中,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很早就想和你聊一下有关鹦鹉以前的教育问题,周教授,请多指教?”
  周立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转身连滚带爬想离赵青远一点,这是传说中的乌鸦,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神枪手,以阴森冷漠,残忍毒辣出名。
  他见过赵青战意凛然,神采奕奕的英姿,也见过赵青被捕吊起,气息奄奄的丑态,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辱骂和诅咒乌鸦,却在面对面交手的一瞬间吓软了腿脚。
  周立言发出了绝望的呐喊:“不!!!”
  周立言祈求地看向苏越,苏越犹豫了一下,和赵青道:“你要杀他?”
  赵青扬眉,反问道:“不行?”
  苏越微笑道:“没有,想提醒你沾了血水后容易冻手,多注意一下保暖。”
  赵青没说什么,只是嗤笑一声,而后带上了一双黑色轻薄的作战手套,鹦鹉说得没错,弄脏了手后还怎么给鹦鹉剥海鲜?
  周立言的哀嚎声响彻天际,几乎要让苏越怀疑他能靠一己之力引发雪崩,在经过了很长时间,久到苏越已经重复检查了一遍那些药物存储的地方和自动化机械设备后,赵青才脱下浸透了血的手套,略带讥讽地扔在了周立言的脸上。
  还是太便宜他了,鹦鹉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就这样了断和结束,总让人感到有些意犹未尽。赵青已经尽可能地延长周立言的死亡时间,但这位转职罚人的教授实在太没用,他的意志力强度恐怕都不如他手底下学生的三分之一。
  确保会有人来收拾现场后,赵青转过身准备带鹦鹉回酒店休息,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就算不做什么也可以躺在被窝里面小憩一会,失忆的病患本就应该好好休息。
  他刚朝鹦鹉那边走了几步,突然神色一变,耳变听到了一丝极为细微的响动,他瞳孔一缩,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鹦鹉已经朝他这边猛然扑了过来。
  周立言临死前还是留下了后手,他将心跳通过远程通讯模式链接到了埋在深雪之下的炸弹引发器上,在心跳停止后的十秒后数枚微爆弹同时引爆,足以将来不及撤退的凶手葬身于此。
  苏越把赵青按在了身下,战力瞬间爆表超出a级界限,他撑住了爆燃火花和漫天飞雪,在死亡的边界上建立起了一道生命的防线。
  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推出了几十米的距离,苏越被埋在白雪堆里,周身被冰冷的雪块覆盖,极为阴冷感觉似曾相识,记忆随着剧烈的波动开始迅速复苏,他终于回想起了一切,但在全力爆发、精疲力尽之下他眼前一黑,精神随之出现了阵阵恍惚。
  苏越轻轻皱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下意识地想抱住怀里的赵青,却发现怀中空无一物,他略微讶异地想要起身扒开身上的雪堆查看情况,突然发现视野开始不断拔高,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飘在了躯壳之上。
  他仔细往下看去,还能发现几名暗鸦成员的身影,正隔着厚厚的雪堆对他怒目而视、捶打唾骂,熟悉的场地,熟悉的死法,熟悉的追兵。
  苏越不禁一怔,他再次睁开眼时竟是回到了上辈子惨死的时候?
  第76章
  苏越沉思几秒,打算冒险靠过去探一探情况,但他的身体却有一些不受到控制,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怪异的灵魂状态,可以掌控忽高忽低的视野时,暗鸦的佣兵已经开始撤离了。
  苏越试验过,那些人看不见他,听不见他说的话,也感应不到他的存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他的上一辈子闭眼死亡之后的世界。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留下,他经历过的崭新人生难道只是雪山一梦?留下来的是不是记忆,却是无比冰冷残酷的现实吗?
  苏越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他迅速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做出了目前较优的选择。他跟上了暗鸦成员们的脚步,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们,老鹰、孔雀、金雕、画眉……原来当年是这些人在追杀他吗?
  他在漫长严酷的卧底生涯之中,小心翼翼地谨慎行事,没有精力和意愿去和佣兵们培养战友情怀,从没有真心参与到集体生活之中去,始终带着一层厚厚的面具,透过残忍无情的眼眸窥探着四周的人和事。
  苏越没有帮过孔雀,没有救过金雕,没有和老鹰喝过酒,也没有被画眉拍下特殊爱好的小照片,他和这些人的交集有着既定的规划,在一个被圈起来的范围之中进行最大程度的利用。
  他飘在了老鹰的身后,这名健壮的老兵断了一只右手,断口处被破坏得很厉害,短时间难以进行治疗,日后也不一定可以完全治好,庆幸的是他还活着,而那天晚上的肖覃已经死了。
  孔雀一张被精心保养,招花引蝶的漂亮脸蛋上也被划出了几道丑陋的刀疤,伤他的武器上面大概涂了特殊的药物,导致伤口久久不能愈合,这是在一次咖啡馆探查任务之中和帝国武装部对抗的后果。
  金雕已经成了半个机器人,寿命没剩下多久了,他在暗鸦基地搬迁到油田的时候陷入了爆炸风波中,能剩下这么点人样已经是画眉拼死救出的后果了,而当时的画眉也因此被烧成了重伤。
  至于高高壮壮,喜欢谈心的杜鹃,他早已死在了那次前往夺取药物原液的行动之中,这辈子未能再见到一面。
  暗鸦之中还残留着一些佣兵,或是陌生的,或是眼熟的,或是视而不见,或是点头之交,苏越跟着这几个人来到了一处简陋的小据点内,见到了不少在下辈子相谈甚欢的人,也见不到了很多请他一起吃早餐的人。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漂浮着,看着暗鸦佣兵在休息补充,互相疗伤,制定计划,唉声叹气,他们就像是一群绝望的猎物,被封锁在了密不透风的罗网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捕捉虐杀掉是迟早的事情。
  幸好,上辈子他临死前一手爆燃了武装部办公楼,拉胡魁下了黄泉,对帝国统治下的武装力量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难道这次灵魂回归,就是让他有机会睁眼看看那片废墟?检查是否还有漏网之鱼?苏越不明白,他这样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状态,就算发现了什么遗憾,那也只能深表歉意,下次一定,难不成还可以鬼气缠身,把人拉入噩梦之中绞杀吗?
  他的思维一下子就放开了,越发觉得活在了一个玄幻的世界之中,苏越认真地飘在每一名暗鸦佣兵的身后,耐心地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挨个试探,结果证明他没有入梦谏言的能力,只有一个无用的旁观者视觉。
  他确认留在这里毫无用处后,开始计算从北星飞往天星要经过多久的时间,他要到武装部那边去看看,或许育才中心还有活口留下?何言、程云、君太白……他们是死是活,是疯是癫?
  苏越琢磨着他可以混入飞空艇上当一名逃票的透明人,这样能极大程度的缩短灵魂飘动的行程。他飘得实在是太慢了,之前一手搭在老鹰的肩膀上借力顺风,才能一路跟到了这个小据点里来。
  正当苏越准备按照计划行事,前往天星帝国武装部一探究竟时,暗鸦的佣兵们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纷纷跑出了据点门口,惊喜万分地迎来了暗鸦最重要的核心人物。
  团长赵青,大名鼎鼎的佣兵乌鸦,竟是在武装部遇袭,帝国一片混乱的时候,趁机挣脱了那生不如死的监牢,成功地活着逃了出来。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名伤痕累累的暗鸦佣兵,他们本是兵分两路,一路去伺机继续营救团长,一路去全星域追捕那名卧底叛徒,没想到之前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现在却是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团长,救出来了。
  卧底,惨死掉了。
  可喜可贺,皆大欢喜。
  赵青的身体状态很不好,眼眸却一如既往地锋锐无双。他瘸着一条腿,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没有一寸是完好的,脸上被人用小刀刻了几个侮辱的文字,电击项圈被烧红后焊死在了脖颈上,边缘处留着扭曲狰狞的痕迹,腰部和手腕脚腕上也有同样的电击项圈,这需要长时间的高级医疗手段才能取下治疗。
  暗鸦佣兵们眼含热意欢迎了团长的回归后,在对团长的身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佣兵们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有了主心骨,就有了新希望,他们按耐住了起伏巨大的情绪开始汇报工作,老鹰低声道:“团长,我们把那名卧底清理掉了,前前后后追了大半个星系,总算是不负众望。”
  孔雀沉默了几秒,补充道:“他死在不远处的一座雪山上,尸体还在上面,我们没有搬运下来。”
  金雕提了一句:“高山地区搬运尸体太麻烦了,我说不如烧了省事,但画眉又怕团长不解恨,所以特意留了下来。”
  苏越飘在半空中,一眼不眨地看着这辈子的团长,他的视线一寸一寸地划过赵青的身躯,似乎要从那混合着血与痛的伤痕之中,嗅到风雪欲来,极寒成冰的气息,他暗暗叹了口气,原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现在既然身死魂在,那不如五马分尸?
  不管赵青会怎么做,将心比心,苏越认为那必定是难消心头之恨,大切八块都不足以补偿这些被擒关押的时间里受到的屈辱和折磨。
  他的卧底扮演太成功了,这辈子没漏马脚,下辈子也蒙混过关,也许他不该那样用功学习技巧,也不该太过认真执行任务。有些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如早早死去为好,免得苦苦挣扎了一生,落得个反抗失败,害人害己的下场。
  赵青没说什么,他静静地听完了佣兵的汇报,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烟,他娴熟地靠在唇边深吸了一口,这是在重犯牢狱之中为了混入群体,掌握消息而学会的习惯。
  赵青不喜欢烟味,他敏感的身体神经并不适应这种烟熏的刺激,会让人感到十分的难受,只是不知为何,他此时很想抽上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