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清卉是哭着出来的:“考砸了……呜呜呜呜……”
冬树在外面等她,赶紧给她擦了眼泪:“怎么就考砸了?你也没和别人对过答案,说不定你算的就是对的呢。”
清卉不说话,一路上只哭。
等到了晚上吃饭时,啃着阿丁炖的骨头,她又哭了起来。
虎爷爷今天也和他们一起吃饭,忍不住问:“怎么了这是?”
清卉看了眼虎爷爷,终于开了口:“最后一道大题,要算公交车上有几个老爷爷,几个老奶奶……”
最后一道大题啊,分值可高了。
这是看到虎爷爷就想到那道题里的老爷爷了吧。
“说不定算对了呢。”既生也安慰她。
清卉抽抽嗒嗒:“不可能……”
“我算出来2.8个老太太上车,还有4.7个老爷爷下车了……”
“他们加起来,都凑不起来一个整人啊!”
这个答案……冬树没办法昧着良心安慰她了。
清卉哭得太惨了,这题算的也确实有问题。即使虎爷爷这种不懂数学的小老头,也知道这个答案不可能对……
虎爷爷被她哭得脑壳疼,最后摆摆手:“别哭了,就算考不上,武馆也要你。”
小老头用“武馆要你”这句话安慰过既生,现在也用来安慰清卉了。
孩子已经哭成这样了,冬树也不想批评她了,不管最后考成什么样,她都不想骂清卉了:“下次努力吧。”
“记住现在多难受,以后努力一定不要犯这样的错误了。”
他们一起将清卉好好安慰了一通,甚至都做好了清卉成绩一点没进步,他们就不去动物园的准备。
所以最后成绩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惊喜。
清卉最后堪堪考到了班里第四十名。
他们全都达成了自己立的目标!
假期的第二天,冬树便出去卖山楂了,她心情很不错,让既生和清卉在家里好好休息,她自己去卖果子就好。
但临出门时,既生还是跟出来了。
清卉也揉着眼睛站在门前:“我也去……”
“你别去了,今天小吉不是说要来吗,你在家和他玩就好。”
冬树背着背包,和既生出了门,她先去摘了山楂,然后既生在路边用袋子装好。
既生现在心态很好,不觉得叫卖有什么丢人的,只要有车路过,他就立刻大声喊:“山上刚摘的山楂啊!”
他刻意将自己的腿露了出来,确保别人买山楂时不仅能吃到水果,还能享受到帮助弱者的快乐。
冬树又上山摘了一次山楂,回来时就看到摆在既生面前的山楂全都卖完了。
旁边的人用有些酸溜溜的目光不停张望着,冬树盘算了一下票钱,又卖了二十块钱的山楂,便收摊回家了。
虎爷爷知道他们要去动物园了,恍然察觉自己根本没带孩子们玩过,但这事怪不得他,他没养过孩子,也不愿意和孩子玩。
只有家里这三个孩子懂事,他才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
“我不和你们去了,但票钱我出。”
冬树拒绝了:“我出就行,本来想请您也去趟动物园的。”
虎爷爷摆摆手,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兴趣,最后强硬地给冬树、既生和清卉每人塞了五块钱零花钱。
小吉也来了,许老师也不去了,将小吉送到武馆,许老师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家里有事吗?”冬树问。
小吉点头:“前几天我妈收到了一封信,也不知道谁寄来的,我妈就没笑过了。”
小吉带了妈妈给的钱,但冬树今天没让小吉出钱。
清卉时常去小吉家蹭饭,这次他们请小吉去动物园,算是小小的感谢了。
在售票处,清卉和小吉跑在前面,郑重地将钱递过去,买了四张学生票。
“先去看大熊!”小吉大声说。
清卉摇头:“先看天鹅!”
时间多着呢,每个园区都能看到,他们两个只是习惯性的争执,但两句后,两个人便停止了,有说有笑去了飞禽馆。
冬树和既生走得慢些,既生很高兴,这是第一次他们一起出来玩,他竭尽全力,用拐杖撑住身体,努力克制住身体的晃动。
冬树视线不看他,只安静地和他走在一起。
飞禽馆的门口有一个湖,旁边有个观景台,上面有付费照相。既生鼓起勇气:“我们拍个照吧。”
冬树看了一眼价格,还好,他们拍得起。既生先去拍照的地方排队,冬树去飞禽馆将清卉和小吉叫出来。
他们四个从来都没有合影。
清卉很重视这个机会,她用手指将头发捋顺,又帮姐姐整理了头发,小吉帮既生把衣服扯好,四个孩子表情严肃地站在了镜头下。
摄影师有些想笑,这是出来玩呢,怎么和上刑似的了?
摄影师喊他们:“笑一笑啊。”
四个孩子便笑了起来,他们面部表情有些大,笑得太夸张了,但还有排队的人,摄影师就没纠正他们的表情,迅速喊了“一二三,好了!”
冬树付了钱,拿到了一张照片。
她之前没拍过照,现在认真看着,觉得拍得非常好,她不知道怎么夸,只能说:“多好啊,拍的清卉是清卉,既生是既生,小吉是小吉的。”
小吉也喜欢这张照片,他从兜里拿出来一块钱:“我也想要一张照片拿回家里去,给妈妈看。”
既然说好了不让小吉出钱,冬树自然不会让他出一分钱。冬树去找了摄影师:“我们的照片,还要一张。”
她扭头,看外面清卉和既生都在认真看照片,第一张照片,他们每人一张都没关系。
冬树慎重开口:“再来三张吧。”
在黑白的背景里,四个孩子傻愣愣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满心以为之后的每一年,他们都能拍出一样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夹,今天和明天都只有一章啦,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啦!
第26章 乖狗啊
“许老师请假了。”晚上吃饭时, 清卉嘴里大大地含着一口饭,含含糊糊地说。
“咽下去再说话,饭都快掉下来了。”冬树皱着眉头叮嘱清卉, 然后问:“为什么请假了。”
清卉乖乖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又喝了口汤,终于能正常说话了:“小吉的爸爸回来了。”
“他爸没死啊?”既生忍不住也开了口。
“许老师从来都没说过小吉的爸爸死了,都是你们瞎猜的。”冬树批评他们, 其实自己心里也在检讨,她也一直以为小吉的爸爸死了。
“我本来以为是好事……”清卉嘀嘀咕咕:“但小吉这几天看起来不高兴。”
小吉甚至和清卉一起玩的时间都变少了,总是在课间发呆,有时候还请假不来学校。他爸爸回来了,就算是高兴,也不能不上学啊。更何况, 听清卉的描述, 小吉并不像是很高兴的模样。
“洛洛快生日了,我们去姑奶家给洛洛送生日礼物,正好也去问问小吉什么情况吧。”
冬树早就买好了给洛洛的生日礼物, 只是洛洛前几天感冒了, 荷花婶子说不让她出门了, 这几天应该好些了。
这个周末,冬树就带着既生和清卉回了趟姑奶家。
祥文叔时常去武馆找冬树, 看他们生活得怎么样。冬树外出卖果子, 也都会剩下一些给姑奶家送过去,来往挺多的。
冬树敲了姑奶家的门,立刻有了脚步声。
洛洛小跑着给他们开了门, 小姑娘长得白胖, 脸蛋圆圆的像荷花婶子, 不爱说话这一点像祥文叔,洛洛很喜欢冬树他们来家里。
洛洛给他们开了门之后,又立刻满屋子跑着给他们端椅子。
“别跑啦,自己家,我们自己找地方坐就行。”清卉自来熟地喊。
姑奶坐在里屋,没有出门,但脸上有了笑模样:“丑东西……”
荷花婶子和祥文叔出去买东西了,还没回家,姑奶给他们拿了些糖果吃。冬树和姑奶问了好,姑奶身体无恙,洛洛的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
冬树才问了许老师家的情况。
“是回来了。”姑奶慢腾腾地说:“我之前也都没见过许老师的丈夫,当时许老师自己带着孩子搬进了胡同。”
“……可能有点问题,自从她丈夫回来了,我们总是能听见他家吵架。”
姑奶不习惯背后说人,但清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姑奶也只能说下去了:“我听见过他们说……离婚……”
冬树和既生对视一眼,怎么一回来就要离婚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清卉去敲了许老师家的门,小吉阴着脸开了门:“今天家里不方便,不和你玩了。”
开门的时候,冬树听到了小吉家里隐约传来的吵闹声。
看样子确实有问题,临走时冬树还想着,如果日子过得真的不好了,能离婚也不错。
与此同时,武馆又收到了一封信。
海对岸的信一月一封没断过,虎爷爷的哥哥从去年开始就说想让他去港城,许是年纪大了,虎爷爷的哥哥现在提的愈发频繁了,想见见自己唯一的小弟弟。
虎爷爷不想去,他放不下自己的武馆,也放不下每天打麻将的老伙伴。
但这封信到了,哥哥自然比其他的都重要,虎爷爷终于做了决定:“我得去一趟了。”
虎爷爷的哥哥说自己身体不好了,很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弟弟。
虎爷爷就算心里再放不下蔚市的人和事,也只能去了。阿丁和阿呈说虎爷爷离开之后,他们就打算出去找找别的营生,武馆就留给三个孩子住。
清卉对那封信很好奇,大着胆子偷看了一眼,看了之后便笑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