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三皇子的人也在南府,万一被他看见……
陈知府苦口婆心:“道长是外男,不宜接触太多,不若我来答谢他……”
“不用了!”焦娇连忙否决,“我有话要亲自跟他说!”
妖蟒的事情,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陈知府:……
陈知府:完了。
看这样子,该不会他侄女对那道长也生出了爱慕之心?
他只来得及给她配置了两个出门的护卫,后者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知府府邸。
焦娇并不知道陈伯父的担忧,在她的心里,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无为道长。
若是找不到,就算她顺利地上路,也很可能会被跟上来的巨蟒再次劫持!
焦娇心急如焚,迈出门时根本没注意到另一侧停下的低调马车。
直到一名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焦小姐,我们公子请您上马车一叙。”
哪位公子?
他怎么知道她姓焦?
焦娇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马车,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还有事。”
她刚想绕过那侍卫,下一秒,只见对方亮出了一块黄橙橙的令牌。
看清楚的那一刻,堪比五雷轰顶。
那是三皇子的令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焦小姐,请吧。”
令牌亮出,焦娇再无拒绝的余地。
她近乎是麻木地跟着侍卫挪到了马车边。
梦里的情景轮番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三皇子与心腹手下得意大笑的画面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知道她逃脱后,千里迢迢赶过来要抓她?
不,这是知府府外,他不可能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冷静点,不能在他的面前露出破绽。
一切都是山匪的错,都是山匪想要劫财劫色,而自己则幸运地逃了出来。
其他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帷幕掀开,焦娇僵着身子走了进去。
宽敞低调的马车正中央,坐着一个高大尊贵的身影,是大夕朝最尊贵的三皇子。
她只看了一眼,就屈身行礼。
“见过三殿下。”
“起来吧。”男子抬手,“坐。”
焦娇僵硬地坐到了另一侧,紧张地低垂着眼眸,不敢多看他一眼。
但打量的目光还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殷策自然发现了她的窘迫。
“上一次见你,好像还是在六年前。”
那会儿,将军府的千金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长得冰雪可爱。
如今再见,确实出落得沉鱼落雁,是京城都难得一见的绝色。
殷策的食指敲了敲马车内的小几,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感叹。
没被那些山匪糟蹋,倒也算是幸运。
只不过这点感叹,与他的大业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殿下的记忆真好。”焦娇干巴巴道,“您、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父皇让本宫南下治水,这几日算是微服出访。”
“今日天气好,不知焦小姐可有兴趣同本宫一道游湖?”
没兴趣,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若没有发生这一切,焦娇重新见到如此俊美贵气的三皇子,一定会羞涩得脸红,心跳也会如小鹿般碰撞。
但现在,她的心跳确实很快,只不过是因为紧张和害怕。
“有、有兴趣。”
殷策得到了她的回应,嘴角边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温和起来。
马车在他的指示下,朝着南府郊外的湖边缓缓架去。
一路上,焦娇原本都准备好了所有有关“山匪”的说辞。
但谁料三皇子根本没问,反而一直在跟她聊些有趣的话题,仿佛真的只是与未婚妻的一次单纯相约。
等达到湖边时,焦娇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
殷策先下了马车,转身朝她伸出手心。
“本宫扶你。”
焦娇不敢拒绝,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上。
搭上去的那一瞬间,殷策的手指就捏住了她的手心,将她的整只手都包裹了起来。
下一秒,成年男子有力的双臂一搂,将焦娇拦腰抱下。
粉白的裙角像花一样盛开,纤细的腰肢被紧紧钳住,未婚的男女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呼吸近乎停滞。
焦娇忍住胃里翻腾的恶心,状似羞涩地低下头。
“害羞了?”
殷策替她抚平凌乱的发丝,搂腰的手臂放下,自然地牵起了她的左手。
“你我已经定下婚约,很快就会举办大婚,只当提前适应。”
他牵着自己的未婚妻,朝着湖边走去。
侍卫已经非常有眼色地包下了一整座奢侈船舫,船上只有三皇子与未婚妻两人,最多再加上四个侍卫。
殷策走在最前方,焦娇落后一步,无意间抬眼看向两人相牵的双手……她恨不得将自己的手也给砍了!
“发什么呆?”
男子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等焦娇回过神时,两人已经站在了船舫上。
春日的微风习习,一同出游的两人仿佛神仙眷侣,再般配不过。
“听陈知府说,你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山匪,可无碍?”
终于还是来了!
焦娇瞬间打起精神,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几丝惊惧与后怕:“我还好,只是、只是其他人为了保护我,都遇害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殷策温柔地引诱着她回忆当时的场景,“山匪凶残至此,应该不会放过你才对。”
他的话太直白,焦娇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你、你怀疑我被他们玷污了是吗?”
正当妙龄的美人美目含泪,心碎地望着他,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仿佛挠在了男子的心头,挂在上面的泪珠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
“本宫没有这个意思。”
殷策微微一叹,他明明带着手帕,但并没有拿出来,而是伸出手指,轻柔地帮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你只当本宫是太关心你,才会出言不当。”
焦娇这才破涕为笑。
“我没有什么大碍。”
“山匪来时,我正在庙里,被一名游行道长所救。”
“他熟悉山路,带着我绕开了山匪,这才一路找到南府。”
“陈伯父也见过道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等日后回京,我一定替他寻觅最好的门派,推荐他入门。”
一名游行道士?
难道真的就这么恰好?
殷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有些探究地看着面前的焦娇,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其他人都已经遇害了?”
“嗯。”
“我逃到山下时,只看到了大家的尸体。”
殷策又问了许多,看似不经意,但句句都是试探。
焦娇都回应了,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殷策若有所思。
或许她真的没有撞破他的阴谋,只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地被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