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得到命令,立刻松了一口气,背着重伤不能行走的三皇子飞快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他的离开,让焦娇也放松了许多。
只是还没等她彻底松懈,刚被送上马车的殷策突然开口。
“你随本公子一起去医馆。”
他并没有回头,但谁都知道这话就是对着焦娇说的。
焦娇:……她一点儿也不想!
可他是皇上的儿子,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皇子,她无法拒绝。
脚步刚刚迈出。
站在她身边的妖蟒立马沉下脸,它想伸出手将自己的雌蛇拦下。
焦娇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用气声喝止:“别碰我!”
她的语气太强硬,妖蟒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焦娇有些后悔,但她一点儿也不想在殷策的面前,展现出她和无为道长的“奸情”。
他那样狠绝的人,都敢对自己的未婚妻下手,说不定也会叫人解决了道长。
眼见着三皇子已经被送进马车,她也没法再拖延。
焦娇咬着唇,轻轻地侧头,扫了无为道长一眼。
“今晚去知府后院找我。”
她见过他的本事,知道夜闯知府大院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嘱咐说完,她就快步走向马车,再也没有回过头。
马车驾起,车厢逐渐远去。
妖蟒站在原地,将“雌蛇”的那句话品了又品。
这是邀请它去与她缠尾吗?.
南府最大的医馆里,所有无关人员都已经被遣散。
殷策已经换上了干爽的里衣,趴在床榻间,白须大夫正紧张地跪在床前的脚踏上,战战兢兢地为贵人看诊。
“这位公子恐怕是伤到了腰椎,细心调养,百日便能康复。”
焦娇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听到这话时,心底升起了一股强烈的遗憾。
怎么就没把他撞得瘫痪在床?要她说,直接变成废人,无缘皇位最好!
即便如此,殷策的心里也足够窝火。
他与陈知府说得话半真半假,提前到达、微服私访是假,奉皇命南下治水为真。
这么一伤,他起码要在床榻间休养百日,直接错过自己的差事!
他的气势太强,冷气嗖嗖地往外放,整个屋子都不敢说话。
等到大夫抹着汗离开,屋里更是只剩下焦娇与几个侍卫。
她见势不对,果断道:“殿下,您身边暂无侍女服侍,我去为您煎药!”
殷策盯着未婚妻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别以为他在湖边没看到,他的好未婚妻,跟一个道士眉来眼去,两人就差搂抱在一起了!
如此想来,焦娇或许真不知道山匪袭击背后的真相,但她和那个道士一定关系匪浅。
“暗一。”
“属下在。”
殷策趴在床榻上,眉目间溢满了与长相不符的阴森:“去找那个道长,手脚干净点,杀了他。”
“属下遵命!”
暗一很快就离开了房间,但殷策并没有停下。
哪怕受着伤,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大脑也还在思索着各种手段和计谋。
“还有一事。”
“把今日湖底遭遇湖怪一事,传出去。”
“最好让所有人以为,南方水患,都是因为湖怪作祟。”
殷策闭着眼,想起在水底看到的一截巨大蛇尾。
他的话也没错,那湖底绝对有妖,说不定就是一个蛇妖!
既然它害他差事落空,那他就拿它来当筏子,将功补过。
“属下明白!”
“还有,去找一些靠谱的道士过来。”
等他抓住那只湖怪,一定要将它剥皮抽筋!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迷迭香烤羊排
(“他的未婚妻和穷道士好上了?”)
毕竟只是未婚夫妻, 焦娇在床榻前假惺惺地掉了两滴泪,尽了该尽的义务,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馆,回到知府后院。
一切都结束后, 天色已经黑了。
门窗紧闭, 脱衣沐浴。
焦娇坐在撒满花瓣的水中,有些嫌弃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
煎了一日的药, 浑身都是药渣味。
祸害遗千年, 那条妖蟒怎么就没把三皇子给撞死!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整日的表现,前面还算得当,在游湖失事后, 她的种种行为就没有那么妥帖了。
要真是一心一意地为三皇子着想,在看到他受伤的那一刻,就应该冲上去关心;在他被大夫诊断时,就应该着急地询问病情;在天色太晚离开前, 就应该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模样。
这些,她都没有。
殷策肯定已经起疑了。
焦娇默默地擦着自己的肩头,小小地冷哼一声。
反正她也不指望跟三皇子搞好关系, 说不定她在这边天衣无缝地自我感动, 他那边就已经准备好了要干掉她的杀招。
傻子才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良心上。
她已经有了更精妙的计划……
刚想到这一点,寂静的房间就响起了一道细微的敲击声。
谁在敲窗?明明她已经把所有侍女都支走了!
电闪雷鸣间, 焦娇突然想起了湖边的那句低语——“今晚去知府后院找我。”
可这会儿才刚刚天黑,无为道长来得这么快吗?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落栓的木窗已经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跳进了房间。
“别过来!”
焦娇只来得及娇喝一声, 止住了那人绕到屏风后的脚步。
“我在沐浴, 你不许偷看!”
偷偷溜进来的妖蟒果然停住了脚步。
它的视线看向轻薄的屏风, 那上面影影绰绰地映出了浴桶……以及坐在浴桶里的身影。
发青期持续太久了,久到它的脑子里全是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乍一看到自己的“雌蛇”在沐浴,它就已经想到了雄蛇与雌蛇在山泉潭水里戏弄交.姌的画面。
妖蟒品尝到了属于人类的饥渴难耐。
既然不能绕过去偷看,那它就痴痴地盯着屏风看。
那后面的身影似乎是不知道遮挡的屏风如此轻薄,急忙地从浴桶中踏出,用巾帕胡乱地擦了两道,然后就穿上里衣、披上外衫。
一切都弄好后,焦娇才迟迟地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有些埋怨地瞪了道长一眼。
“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以为自己是在凶巴巴地瞪人,但让旁人来看,只会以为她在娇俏地调.情。
那一眼乜过来的风情,将妖蟒的魂都给勾走了。
它昏头昏脑地跟在自己的“雌蛇”身后,看见她走向了床榻间,瞬间就兴奋起来。
吃掉的这个人类记忆里,求偶十有八九都是床上。
它的“雌蛇”终于想要和它缠尾了吗?
焦娇一心想着从床边掏出自己隐藏的那根金钗,根本没留意到身后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近。
“这根金钗给你……唔!”
手里的金钗砸落到地面,刚才还抓住它的那只柔软手掌已经被另一只大手攥进了掌心。
火热。
窒息。
焦娇想要抵抗,但双手都被紧紧地握住,被欺压太狠后,无力地仰面躺上床沿。
怎么会有人亲得这么凶,像要将她彻底吞吃入肚一样。
妖蟒肆无忌惮地欺身而上,从某种程度来说,它比吃掉的那个人类更加贪谷欠,也更加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