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孙婆子很快出来,黑着脸将白筱拽进屋里。
“小贱蹄子,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她本就觉得这个城里女人样貌太好,在外头露面久了,谁知道日后会招惹什么祸事。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孙家的媳妇,要是敢再动什么歪心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警告一顿后,就将白筱锁在儿子的房间。
外面不知道闹了多久,吵嚷声逐渐停歇,孙老汉早就喝得不省人事,躺进屋里呼呼大睡,只剩下孙婆子一个人在外面收拾碗筷。
白筱静静地坐在床沿边等着。
很快,房门被大力推开,浑身酒臭的孙家汉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小娘们,我来了!”
买了一个漂亮的婆娘回家,这么久都没动她,孙家汉早就忍不住了,猴急地就要往床上扑。
白筱往旁边一躲,冷冷地看着满脸通红的猥琐男人。
“先解开铁链。”
孙家汉有些顾忌,随即又想到爹娘都在外面,房门也被自己反锁,想来这女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就算她真的敢反抗,他做惯了农活,力气又大又莽,几巴掌就能将她扇得晕死。
不如就把铁链扯了,免得连她的褪都掰不开,那多扫兴。
色谷欠熏上头,孙家汉火急火燎地解开女人手脚上的铁链,裤子一扒就要往上扑。
绿色小球急死了。
它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邪祟并没有那么好勾引,也不会来英雄救美。
【宿主你撑住!我这就去找毒蛇!】
白筱被男人压在下面,偏头看着绿色小球钻出墙外,心里却异常平静。
系统确实在为她着想,但显然,不到万不得已,它并不想伤害一个活人。
这个世界上要是所有人都这么坚守原则,她就不会遭遇这一切。真要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系统的身上,她说不定早就被这群恶人生吞活剥了。
袖子里的鸡骨头已经滑落在手心。
白筱只等着孙家汉凑上来的那刻,给他致命一击。
她这般想着,余光瞥到窗外,意外地瞧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邪祟。
他到底还是来了,然而就站在那,冷漠地瞧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对此无动于衷,像是瞧一场毫不相干的热闹。
手里的鸡骨头瞬间被捏紧,又一点点推回袖子里。
白筱轻轻地推了推身上的孙家汉:“我想去窗边。”
去窗边?
孙家汉的邪火立马往上蹿了一大截,变得口干舌燥。
他没想到城里买来的女人这么知情识趣,竟然还喜欢玩些花样。
难得她肯主动,孙家汉当然不会拒绝。
白筱很快被拖到窗边,明明快要被发现,窗外的邪祟却依旧一动不动。
是傻,还是有恃无恐?
应该是后者。
因为此时的孙家汉就像瞎了眼,根本看不见窗外还站着个人。
或许是邪祟使了什么手段。
白筱的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咬着牙扑到窗前。
她当着正牌新郎的面,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拴着锁链的双手一抬,直接圈住邪祟的脖子。
“看得高兴吗?”
“不如你把他杀了,给我换个新郎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酥皮胡椒牛肉
(“第二个死者。”)
孙婆子就在前院收拾碗筷, 怎么也没料到有人不仅留了下来,还绕到了后院“听墙角”。
低矮的土墙外,女人搂住无形的空气,半个身子都探在外面。
白筱直勾勾地盯着邪祟, 后者长得和村里人都不太一样, 他的肤色并没有常年劳作的黑黄,反而十分白皙, 破破烂烂的衣服下, 藏着劲瘦的腰身。
若不是那张脸还散发着葱茏青嫩的气息,换谁站在背后看,都会以为他已经是个青壮年。
他浑浑噩噩地混在村民里, 乍一看没有任何异常,一旦撕开那层障眼法,谁都会觉得他的存在异常突兀。
白筱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
她穿着滑稽又不合身的乡下婚服,身子像条蛇一样, 死死地缠在少年的脖子上,目光从他的下巴扫到挺翘的鼻翼,再一寸寸地移进那双冷漠混沌的眼睛里。
“我刚才都听说了, 你父母双亡, 在村子里连饭都吃不饱。”
“好不容易才长到十八岁吧?难为你能长这么高……”
葱茏的手指划过少年邪祟的面部棱角,白筱根本不顾背后的动静, 一心一意挑弄着非人的存在。
“你知道我值多少钱吗?两万块。”
“孙家在山里地里刨食,一家三口攒了快十年才攒下来, 为孙家汉娶了一个老婆。”
“可你不一样,你又没有钱又出不去大山, 以后只能打一辈子的光棍。”
“现在就有一个最好的机会, 你把他杀了, 把我带回去藏起来,不花钱就能有个老婆。”
白筱幽幽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邪祟,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就像是坚不可摧的石像破了一道裂缝,嗖嗖地往外透着风。
她不怕他面无表情,也不怕他袖手旁观。
既然会站在这,就意味着她的眼神与勾引起了效,正面效果负面效果都行。
边桓没有躲避,也没有前进。
他就像一座油盐不进的石像,冷眼瞧着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将它拉下祭坛。
呼呼。
孙家汉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他双眼发光地盯着买来的女人,她穿着最老土的大红色婚服,趴在窗台上的姿势,将傲人的身段显露得淋漓尽致。
他急不可耐地扯着白筱的裤子。
“他在扒我的裤子。”
白筱头也没回,她凑到邪祟的耳边,将所受的遭遇同步给他。
“他的手伸上来了……光看着能解馋吗?你今年才十八岁,可以蹭吃蹭喝,但能蹭别人的老婆吗?能尝到女人的滋味吗?”
“臭娘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孙家汉抬头,只看到白筱奇怪地搂抱着一团空气,正对着前面娇声说着一连串他听不清的话,只给他留下一段修长白皙的脖颈,连个侧脸都看不到。
喝了酒的脾气受不了委屈,他当场就扬起手,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硬生生地从窗外扯了回去。
另一只手又急吼吼地扯自己的腰带。
“臭娘们,还不快来伺候你家汉子!”
他的力气很大,白筱疼得眼角渗出泪来,眼巴巴地盯着外面的邪祟,无声无息地张了张嘴。
——杀了他。
——带我走。
边桓冷冷地看着女人被扯回去,他读懂了她的唇语,心里闪过一丝讽意,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动弹一下。
就在孙家汉的脏手即将彻底触碰到女人的肌肤时,头顶响起巨大的断裂声。
咔嚓。
砰咚!
屋顶的房梁木突然断裂,一截水桶般粗重的木头猝不及防地砸下来,断裂的边缘刚好砸歪孙家汉的脑袋。
他当场失去意识,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还没完,那截房梁木头被他的脑袋拦了一下,再次砸落时,又正正好地击向他的后腰。
“啊啊啊啊啊!!!”
白筱眼睁睁地看着孙家汉被砸晕又被疼醒,半个身子趴在地面上无法动弹,只剩下胸腔以上还能发出惨叫。
她惊惧地往后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抵到木窗,才下意识抬头朝上看了一眼。
一整根房梁木,唯独断了孙家汉头顶上的那一截,如今空荡荡的悬在屋顶上,让人望而生怯。
刚才……就差十几厘米,那截木头也会砸到她的脑袋。
白筱猛地扭过头。
邪祟的双手扒着窗,脑袋正好凑到她的脸侧,与她的距离拉到无限近。她这么一动,唇珠瞬间擦过他的唇角。
后者愣住了。
他原本只是想凑近些,看清女人的恐惧,嘲笑她的胆小——方才她勾引得那么起劲,怎么就被一截断木吓住了?
可当她扭过头,被惊愣的却是边桓。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没有任何感觉。
刚才的“吻”就像是蜻蜓点水,他都没品出什么滋味来,甚至没什么好回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