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禾,你果然是在报复我当年娶了王如如……”
姜雨禾对于他的自恋很无语,脚一蹬,三轮车便径直朝林建邦驶去。
林建邦吓了一跳,躲闪不及,还是被车厢撞了一下,他顿时大怒,“姜雨禾,你!”
“怎么,你挡在路中间不动,想碰瓷?”
姜雨禾回头瞥了他一眼,正想离开,突然,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指着她的脸质问:“堂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邦哥!”
说完,她又身子一扭,快步走到林建邦身边,扶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泫然欲泣道:“邦哥,你没事吧?我堂妹不懂事,我替她道歉。”
林建邦侧目打量着一下身旁这个女子,穿着一身碎花裙,看起来应该挺年轻时尚的,不过就是皮肤太黑了,也有点胖,即使穿着时尚的裙子也掩盖不住那一身乡土气。
他皱了皱眉,甩开她的手,拉开了几步距离,“你是谁?”
姜丽丽僵了僵,楚楚可怜道:“邦哥,我是姜丽丽啊,姜大忠是我大伯,以前他带你去过我家的。”
林建邦仔细想了想,原来是雨禾那贪婪二叔的女儿,之前他和姜大忠出门办事,回来路上姜大忠顺道回了趟老家,他和这丫头见过一面。
这丫头当时看他的眼神,也不像如今这般像看块肥猪肉似的,怎么回事?莫非开窍了,被他迷住了?不过,她只是个乡下丫头,长得嘛,也不及雨禾好看,他才没有兴趣。
林建邦撇了撇嘴,又想上前和姜雨禾搭话,姜丽丽见此,眼珠子一转,指着姜雨禾离开的背影道:“邦哥,你刚才和堂妹说了什么?她好像生气了,明明是她撞你!我去帮你劝劝她,怎么说我也是她堂姐,她一向最听我的话了!”
林建邦想了想,点了点头,“你去劝劝她,让她想清楚怎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
这是什么意思?姜丽丽还想再问,而林建邦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咬了咬牙,朝姜家走去。
姜雨禾在邻居的议论声中,把海货和铁桶等都搬上了楼。
江海兰一脸惊愕,还没说话,就见姜丽丽站在了门口。
“丽丽……”她打了个招呼。
然而姜丽丽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了姜雨禾身边,质问道:“堂妹,刚才你和邦哥说了什么?”
姜雨禾皱了皱眉,冷声道:“姜大良就是这样教你的?你的礼貌被狗吃了?”
“你!”姜丽丽涨红了脸,忍了忍,毕竟自己还有事要问她,于是不情不愿地和江海兰打了个招呼。
江海兰讪讪地应了。
“堂妹!刚才邦哥究竟和你说什么了?他好像很生气,你们吵架了?”姜丽丽试探地问。
江海兰闻言,心里焦急起来,邦哥?是林建邦?雨禾和他吵架了?但是她却不敢问。自从大忠去了后,大女儿的脾气强硬了很多,她不敢再管大女儿的事。
看见姜雨禾默默地整理着货物,并不作声,姜丽丽又拐弯抹角地试探:“邦哥的脾气不怎么好,他还有两个孩子,实在不是良配。”
姜丽丽心里疑惑,上次堂妹强势地把岗位卖了,这和前世的情形完全不一样,这让她怀疑堂妹像她一样重生了。
但是如果堂妹是重生的,那么她应该知道,林建邦以后会成为琼州首富,她只会更加迫切地嫁给他才是,怎么会用三轮车撞他?莫非,堂妹是在欲擒故纵?
姜丽丽的连番试探,让姜雨禾起了疑心,她定定地打量着姜丽丽。
“你……你怎么这样看我?”姜丽丽被她看得心惊担颤,不禁后退了几步。
“你想嫁给林建邦?”
“我……”姜丽丽被堂妹的直球打得手足无措,她涨红了脸,张口想否认,却又觉得这是个宣示主权的好机会。
姜雨禾在社会摸爬打滚那么多年,见过了形形式式的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姜丽丽显然是想嫁给林建邦。她记得原书剧情,原主嫁给林建邦时,姜丽丽还幸灾乐祸地取笑她要给人当后妈的,现在怎么上赶着去给人当后妈?
莫非……她知道林建邦以后会成为首富,想把原主的丈夫抢走,好坐享其成?
所以姜丽丽她重生了!
想到这里,姜雨禾哼了哼,这丫头太天真了,只看到原主表面的光鲜,她以为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能得到荣华富贵吗?光是林建邦那白莲花亲妈,贪小便宜的亲爸,还有那疑心病重的岳母,强势的岳丈,就够她喝一壶了!更别说还有两个小孩!她以为后妈那么好当的吗?
姜雨禾不耐烦应付姜丽丽的试探,冷声道:“我对当别人后妈没兴趣,你要嫁林建邦就去找他,别来烦着我。”
姜丽丽再一次被姜雨禾的直球震得一脸愕然。
第14章 夜市摆摊(一)
姜丽丽被撵了出来。
她一脸不甘地看着姜家紧闭着的门,实在想不明白堂妹说对林建邦没兴趣,究竟是说谎以降低她的警惕,还是说真的。
她想继续追问,却被堂妹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好像她是一只苍蝇一样。
姜丽丽眼里闪过一丝屈辱,哼!等她抢走了邦哥,看堂妹还会不会这么傲!
她找到林建邦,添油加醋地解释道:“邦哥,堂妹她……她说对当别人后妈没兴趣,叫你别去烦着她,你别生她气,我再劝劝她。”
“她当真这么说?”林建邦凝眸盯着姜丽丽。
姜丽丽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心虚地不敢看他眼睛,“嗯,她说……你年纪大,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嘭!”林建邦气得拍桌子,脸色沉得可怕。
姜丽丽瑟缩了一下身子,心里既害怕又崇拜,这就是未来首富的气势吗?
林建邦心里闪过一丝屈辱,结合刚才姜雨禾的表现,其实他已经对姜丽丽的话信了几分,他语气怨毒,“姜雨禾,我看你不嫁我,还能嫁谁!你就一辈子做苦力吧!真是命贱,有福不会享!”
“对对!我堂妹就是个没福气的。能平白得一双可爱儿女,有个前途无量的英俊丈夫,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呢!”姜丽丽连忙表态,害羞地看着林建邦。
林建邦心里一动,但很快又嗤笑起来,不过是个姿色平平的乡下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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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勾勾搭搭,姜雨禾不知情,也懒得理会,现在她正专心地处理海货、调制独家酱料,为傍晚的摆摊做准备。
江海兰听到刚才两堂姐妹的话,再联想起丈夫生前曾属意过林建邦当女婿,便猜到林建邦有意求娶大女儿,但大女儿拒绝了,并且现在一副铁了心要摆摊做生意的样子。
她张了张嘴,想说几句,但又不敢惹大女儿不快,只能默默地帮忙清洗章鱼。
姜晓娟见此,也上前帮忙。
姜雨禾没有阻止,现在已经是早上10点多,四十多斤的海货处理起来颇费时间,她打算傍晚出发,在夜市摆摊。
一是因为天气没那么热,烧烤和夜市更搭;二是夜市人流量相对大些。
她悄悄把玻璃瓶里的灵泉倒在了酱料上,这是昨天灵泉蓄满后,她倒在玻璃瓶里的,隔了一天,灵气似乎有些消散,但用来应付摆摊足够了。
毕竟效果太明显的话,她怕被别人发现端倪。
三人忙活了一下午,连中午也是随便煮了个面应付。终于,在下午五点时,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姜雨禾把四桶腌制好的章鱼、鱿鱼,还有一桶辣炒毛蛤蜊搬上三轮车,摸了摸吵闹着要跟去,却被江海兰拦着的姜晓娟的脑袋,随后蹬着三轮车扬长而去。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顿时按捺不住了,一窝蜂地上前八卦起来。
“江妹,你家大丫头这是去做什么?卖吃食吗?”姚婶问,昨天晚上她看到家属楼楼下突然多了一辆三轮车,今儿早上又看到姜家大丫头骑着三轮车搬了几个铁桶几大袋海货回来,她就以为姜家丫头是接了处理海鲜的活儿,天见可怜的,家里顶梁柱去了后,这书念得不错的女娃儿都得做粗活了。谁曾想到转眼功夫,她就搬着一桶桶散发着香气的海鲜下楼,看样子这是去做买卖啊!
“呵,卖什么吃食,我看啊,干脆嫁给林建邦得啦!早上时我听得清清楚楚,他想娶你家大丫头呢!偏偏她拿乔拒绝了!”严爱云嘲讽。
李婶瞪了她一眼,骂道:“严爱云,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小心说错话烂嘴巴!他林建邦大雨禾好几岁,还是个二婚的,你想嫁你嫁啊!”
“我要是年轻几十岁,肯定嫁!总好过抛头露脸摆摊!简直不守妇道!你以为做生意那么容易吗!我看呐!姜家大丫头肯定一分钱也赚不了!”严爱云一脸鄙视。
“你少在这里诅咒别人,如果姜丫头赚到钱,你会怎样?”李婶气得指着她大骂。
“她如果赚到钱,我就把头砍下来给她当凳子坐!”严爱云哼了一声,扭着腰离开。
“呸!坐你的头我还嫌脏了裤子!”李婶呸了一声,转头看到江海兰一脸愁容,她不禁宽慰道:“你放心,我家胜男摆摊卖衣服,一个月也能赚三四十块呢!雨禾厨艺那么好,怎么能赚不着钱?”
江海兰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你该不会是认同严爱云的话,想让雨禾嫁给那个林建邦吧?”
“怎么会?他都有两个孩子了,我就算活不下去也不会让雨禾跳进火坑的!”江海兰连忙否认。
“你这样想就对了,现在时代不同啦!女人呐,就应该独立,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那严爱云还活在封建社会呢,什么做生意是不守妇道,真是笑死人了。”李婶满脸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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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禾抵达美食街时,已经是傍晚六点,绚烂的云彩布满整个天际,美食街的路灯还未亮起来。
这里离海边只隔了两个街口,当地人饭后到海边散步,偶尔会来夜市逛逛,所以客流量还算不错。
姜雨禾来到了自己租下的摊位,锁好三轮车后,打开了折叠的木桌木椅,把竹签、油纸等工具放了上去,然后点燃了煤炭,在上面架上了铁板。
烤章鱼、烤鱿鱼,辣炒毛蛤蜊,这是她目前主打的吃食,考虑到当地人的口味,主要是用咸鲜酱、偏甜少辣的甜辣酱腌制,另外毛蛤蜊则用红辣椒和劲辣酱爆炒。
第一天摆摊,为了吸引客人,她把章鱼、鱿鱼切碎,烤了几份放在木桌上,扎上牙签,方便客人试吃。
姜雨禾所在的摊位是在美食街中间的位置,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太差,她左边的老板是卖椰子冷饮的,右边也是卖烧烤,只不过摊子比她的要大多了,可供选择的也更多。
左边的老板是个年约四十的女人,她昨天就听管理处的人说,隔壁摊位租了出去,她一直担心对方也是卖冷饮的,现在看见不是同行,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右边的光头男人就不高兴了,他警惕地看着姜雨禾摆摊,看到她只不过卖些值不了几个钱的章鱼鱿鱼后,他不由得嗤笑起来。女人嘛,做起生意来都是小家子气的,就那几两肉的章鱼鱿鱼,都不够塞牙缝呢,谁会买?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死死盯着姜雨禾夹起几条鱿鱼放在铁板上,伴随着“滋啦”一声,那诱人的香气瞬间冒了出来,直蹿进他的鼻子,那鱿鱼被烤得金黄,外焦内嫩,看起来就很好吃。
他不紧咽了咽口水。
更要命的是,她舀起一勺毛蛤蜊放在铁板上翻炒起来,那强劲的辛辣味霸道地扩散这一方天地,把其他食物的气味都掩盖掉了。
光头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辛辣的气味刺激得他想打喷嚏,但是他忍住了,甚至更贪婪地吸了几口。
虽然他留着光头,魁梧得像是东北汉子,但其实他是地地道道的川府人,爱好吃辣,越辣越爱。
光头男人拼命地咽着口水,顾不上敌视这个过分年轻的女老板了。他指了指毛蛤蜊,问道:“妹子,这个怎么卖?”
“一碗四毛。”
毛蛤蜊进货价是三毛钱一斤,一斤连壳大概可以分成三碗,一碗卖四毛钱,不算酱料、柴火等费用,利润是九毛钱。
而章鱼三毛钱一斤,一斤可以串三串竹签,一串卖三毛钱,一斤利润是六毛钱。
鱿鱼两毛钱一斤,把十条腿分别串上竹签,一串卖一毛钱,一斤利润是八毛钱。
姜雨禾只了解过物价,对当地居民的购买力却不太清楚,她调查过,自己的定价算是偏高了,但她相信哪怕贵一点点,也有人愿意买。
果然,听到一碗毛蛤蜊要四毛钱,光头男咋舌了,“乖乖,妹子你这是抢钱啊,我这碗比你大多了,才卖两毛一碗!而且一碗下来毛蛤蜊的肉都不够塞牙缝呢!你卖那么贵,肯定不会有人买的!”
姜雨禾不理会他,继续低着头炒毛蛤蜊。
光头男恋见此,嘀咕道:“枉我还怕她抢我生意呢!啧,卖那么多贵,傻子才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