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黑虫如此灵敏嗅觉,竟能闻到人身上的穷酸气?”
徐笙鄙夷的说完这句话,她转身拉着蒋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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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州从宫里出来,迎面就有同袍在向他道喜。
他起初还有些不太明白,后来恭喜听得多了,也辨识出几句重点,五尺高的木雕菩萨,还有你家表妹和雅山公子眉目传情如何云云。
徐笙早上还不是说要给他做小跟班,拿到了银子立马就把他忘了?
过了桥,就到了国公府,老管家已经在门内等候着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问,“小公爷,那菩萨放在何处比较好?”
池景州不想管这样的琐事,“徐娘子买回来的问她便是。”
在小公爷心里,这位表妹还是放在心头的第一位。
池景州有道,“爹向来爱礼佛,那菩萨就放到他那里去罢。若是问起来,便当是徐娘子孝敬他的。”
他想起徐笙来国公府这些日子,似乎还没见老国公,怕是有些不合礼数。小孩儿不懂规矩,他这个做长辈的多指点一二。
老管家恭敬地应是,退下了。
等池景州回了书房,推开窗,见到徐笙正攀着扶梯往高处去。
少女爱美早就换下了冬日的厚袄,海棠色抹胸外头就罩着一件锈红的褙子,提起裙摆摆依稀可见里头的裤腿。
非礼勿视,他本该别过脸去。
徐笙的烟柳眉蹙起,赶着底下的李女使,“不用你等跟着,退下去。”
她今日的心情很不好,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娘亲的冷漠。可是当面对面碰见了,心口就像是被刀捅了一个窟窿,空空的漏着风。
今日的天气也不好,夜里见不到月亮。
徐笙提着酒壶,灌了一口,她咳嗽起来,“表哥的酒怕不是次品,怎的如此难喝!”不过灌到肚子里马上就能起了酒气。
再灌上一口,整个人都飘飘欲仙。难怪,池景州如此好酒,这确实是件好东西。
徐笙心里的难过好像也能随之排解掉一些,她望着天上闪烁的星辰,说,“听说大酒可以解千愁,那今日我就要喝个痛快。”
喝醉了,就什么也不会想了。
小娘子的头软软的垂着。等池景州上了屋檐,他的眼角眉梢看不到一丝笑意,“大晚上的,跑到这里发什么疯。”
徐笙趴在池景州的身上,眼神迷离,“难道是我生的不够美么?”
他冷着脸,像提小狗般去她身后的脖颈上的一块软肉,“徐笙,你喝酒了。”
等不到答案,她就顺着他的腿往上爬,漆黑的眼里倒映出池景州的脸,十指纤纤捧上去,“既然我生的美,为何他们不要我?”
不止是喝了酒,还喝了不少。池景州想把她丢到下面去喂蚂蚁。
他一手搂着徐笙防止她不会被摔下去,热乎乎的酒气就吐息到自己的下颌,她已经喝醉的分不清他是谁了。
“快说,你喜不喜欢我!”小娘子不依不饶。
诸如此类的话,真当是让人听了都会羞耻的地步。还好池景州脑子清明的很,他看她就像是在看个灵异画本,这出正演到琵琶精为勾引俏僧人使出百般的勾引。
她扑在自己的身上,要多妖媚就有多妖媚,“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池景州的衣领被扯开,半露出冷白皮的肌肤,小娘子的手指落上去摩挲。他闭上眼,调整呼吸,“徐笙,差不多就得了。”
“笙笙真的好可怜,没人喜欢我。”小娘子小声嘟囔。
哦,喝醉酒就能为非作歹,想摸哪儿就摸哪儿了?池景州怎么不知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无处安放的唇,正在脖颈之间探寻着。少年人的脸冷淡沉静,“我虽浪荡惯了,却也还是头一回遇到像你这样的。”
但这窝在池景州怀里的,那才是四处点火的罪魁祸首,她却笑得天真无邪,“你最乖了,我最喜欢你。”
池景州抱着不省人事的徐笙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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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笙半夜醒过来吓了一跳!月黑风高,她是半夜撞了罢!池景州的脸色可比夜叉要吓人的多,她赶紧闭上眼装死。
“事都做了,徐娘子不敢认么?”池景州冷不丁的说。
做了什么事?好奇心害死猫。徐笙她睁开一条眼睛缝,抬头看着他,“表哥半夜不睡觉,怎的抱着我呢?”
倒打一耙是徐笙的拿手好戏。
他看着她一脸无辜的神情,也已经猜到了,她把方才招惹他的事都给忘记了。
抱着徐笙久了,池景州是手也麻,脚也麻,偏这小孩儿小没良心的叽叽歪歪。他还不能直接扔她下去,沉不住气,不要和徐笙一般计较。
“表妹怕是对其中有所误会。”
误会?徐笙扭了扭头,骨头咔吱咔吱的响,“表哥贪图我的美色,你抱着睡就罢了,怎的硌的我生疼?”
“表妹,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池景州声线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人今天好奇怪,总不能把这样的事赖她身上罢。徐笙腹诽,“我只是想做表哥的小跟班,又不想自荐枕席,这等吃亏买卖我不会做。”
自荐枕席?池景州的面色尴尬,他也不是非得计较今夜的事情,只是这小孩儿满口的胡言乱语。难懂说,她当真和那雅山公子有了情愫,今夜是为情所伤?
他的声音冷下三分,不带任何的笑意,“徐笙,你给我抬起头。”
“池景州你这人忒烦!”
但当她一抬头,看见少年人别扯开的衣领上那班班红印,似是还有个鲜明的牙印……好家伙,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小公爷头上动土。
她说,“嗨!表哥你这是被非礼了呀!没想到你也会有这天!”大笑三声,哈哈哈!
池景州二话不说直接拖着她的后脑勺往前一送,咬牙切齿,“小傻子,你给我看仔细了!”
“嗯嗯,这小娘子的牙口真好,整整齐齐的。”徐笙不嫌事大,把手指蹭上去轻轻一捏,“隐隐还能看见血渍呢!”
“……”真当是把他惹毛了,掰着徐笙的肩膀,将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池景州隔着抹胸掐着她柔软的腰肢,掌下的肌肤竟是说不出的滋味。他一把将人压住,“趴好了。”
徐笙迷糊了,“表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掌心落下来,是干脆又利落。霍枝明白了他的举动,气的想尖叫。
“池景州你居然打人!”
“打的就是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今日是在我身上胡闹。放你出去,你是不是要随便找个人睡啊!”池景州冷道。
难道表哥那脖子上的红斑是自己做出来的?徐笙完全没有印象!
“我不记得了!”
两人既然已经破了这窗户纸,听池景州慢条斯理的说话,徐笙也觉得分外假惺惺。他说,“表妹不乖,我做表哥的自然要出手教训。”
徐笙想要骂回去,“混蛋池景州!哪家的表哥会这么恬不知耻!”这算什么呢?居然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可不等细想,那身后又是一声巴掌落在臀部。
池景州像是惩罚严明的判官,他在审判着少女做下的罪行,“徐笙,你可是知道错了!”
那徐笙还是不说话。
这奇异的感觉,分明是梦里头的一般无二。徐笙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表哥,饶了我罢!我当真是今天糊涂了。”
池景色才缓缓的停了手,“休要说些好话框了我。徐笙你好生厉害,你以为我会是那些被你两三句就哄骗了去的庸人?”
哪里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徐笙她面上绯红,嘴硬,“换做别人我也敢!啊……”实则呢,是夜色替她遮掩,早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008章
国公府外的马车络绎不绝。
“听说这木雕菩萨虽是徐娘子买下,但实则后头给银子的是小公爷。”
哎呦喂,先是修院子,后有如此正大光明的撒钱。小公爷当真是要把徐娘子要宠上天!
各方进京赶考的书生都争破脑袋想要见徐笙一面,“没准能得了这位娇娘子的青睐,一飞冲天!做国公府的乘龙妹婿!”
这几天,国公府可成了东京最热闹之所在。屋檐外头那整日的香火不断。
老国公闭门不出专心礼佛,但他年纪大了耳根子也软,一出门就被举子们围得水泄不通。溜须拍马的见过不少,却难见这批眼光甚高的文人一口一句的彩虹屁。他是被吹得心里暗爽,摸摸胡子,“混小子总算干了一次人事。”
正巧,那嫡子池景州带着徐笙前来拜见。他难得和和气气的嫡子坐下,喝着茶。
池景州,“爹爹今日面色不错。”
自小到大,她这表哥有个鲜为人知的爱好,和稀泥。被风一吹,珠链子哗啦哗啦的吹动,池景州侧过身看她,“表妹,今日的披帛颜色也好看。”
徐笙心不在焉的,闹别扭,“要你管。”
两人之间有着一种奇异的磁场,面上看的如此自然,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显然不是那样的。
池景州漫不经心瞥她一眼,“表妹,想不想喝茶?”
别哔哔哔,他自己做了什么没点逼数么!
徐笙对他有了恼意,“不喝。”她宁愿对着老国公,那也不愿意多看池景州一眼!可他似乎也不大愿意瞧自己?
“你们今个怎么都不说话,往日里不是好的很?”老国公问。
有什么好的,他就只知道以大欺小!
她默默地看了身边的表哥一眼。池景州把玩着手里的一串彩色碧玺珠串,眼神专注,显得格外的认真。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是藏着狠厉的心思,“表妹大了,有自己的小心事。您老人家莫多问。”
“……”老国公老生常谈,“池景州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成日的花天酒地,你到底打算何时成家呀?”
池景州的眼尾微微上挑,声音淡漠的很,“这家里进了菩萨,她自会保佑儿子的姻缘。”却是意有所指瞥了一眼身侧。
看什么。徐笙坐立难安,隐隐察觉到臀部还有那羞耻的感觉。池景州是王八蛋!
他如何能做到如此的云淡风轻?那夜里,他摸着自己的后背脊,是慢慢的安抚,就能当做那一夜的事情没发生过?做梦去罢!
收回了视线。徐笙也开始演戏,“这都是怪我不懂事,给公爷多添了叨扰。”
老国公摆摆手,慈眉善目道,“笙笙这是一片佛心,菩萨最是喜欢你这等有缘人。可比你表哥好一百倍。”
没错,她就是比池景州好一百倍!
女使上了茶。徐笙闻了闻,嗯?好像是她往日里喝的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