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
中间空档了一会儿,名门淑女们都回了自己的棚子休息片刻。也不知道是谁嘴巴大,就传出徐家娘子秘会宣王的事情。
徐阮头一个受不住,哭哭戚戚的跑了出去。
“要我说,徐笙花枝招展的性子又不是第一天了。先前盛家姐姐和小公爷相看,她还不是没脸没皮的跟着?”
被点到名字的盛雪玉颇有些尴尬,“不好这么说的。”
“盛姐姐就老好人罢,如意郎君都被抢走了,还能忍得下这口气?”大家谁不知道这事,徐笙横插一脚把小公爷勾了去。
听众人议论纷纷,徐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倒不是在意这恶名声。
就是看不惯王娘子这群人明知道这是徐府的场子,还故意添油加醋的说。怕是王娘子看出徐阮对宣王有意思,才故意这么说,欺负的是徐阮,实则上却是在恶心徐笙。
她又不是个好欺负的性子。
冲进去,指着那嚼舌根的王娘子就骂道,“你家倒是好家教,都来我这儿参宴还如此编排我?且不议我有没有勾小公爷,便是勾了你又有哪份脸来说我?”
万万没想到,徐笙当着这么多人就开骂了。
王娘子,“那盛姐姐喜欢小公爷又不是一两日了,满东京城都知道的事,徐家娘子你为何偏要拆散人呢!”
一下子推得干干净净,倒是把盛雪玉推出来,“三年前,我在相国寺曾见过小公爷,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了。”
徐笙不动神色的看着她,“盛家姐姐的草贴是从哪里来的?”
“这春日宴说白了就是小公爷给你办的,盛家姐姐自然是小公爷亲自请的!”
池景州拿她做筏子?
徐笙这一刻的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件事,她走近一步,“当真?”
盛雪玉面对着咄咄逼人,哽咽了嗓子,“我真的不知。”
“盛家姐姐何必怕这人,所有事都讲一个先来后到,你可是和小公爷先相看的!”
这话一出,徐笙的眉头皱得更紧。先来后到,表哥应当是很喜欢眼前这位的,若不是因为瞒着她被掳走的事情,如何又会和自己议亲。
她是恶人?凭什么让她做恶人。
“好!”徐笙迎上那盛雪玉的目光,“好儿郎这么多,我让给你。”
一道冷森的嗓音却从后头传来,“徐笙,你说的什么浑话!”
他马不停蹄的从皇城司赶回来可不是想看这一出。
“小公爷!”
玄色的衣领子在风中立着,小公爷这张脸真是冠绝东京城,招得小娘子们动了春心。
便是先前的王娘子也禁了声,一脸花痴的看着来人。
徐笙却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我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你耳聋?”
从马场里飞来柳絮,沾在少年人的浓眉上,他声音带着几分薄怒,“徐笙。”
这会子,她哪里需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别叫了,招魂呐!”
报应立马到了自己身上。
“啊!”气息逼近,徐笙的小腹落下一双大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人抗到了身上。池景州审视众人,便放下一句话,“我和盛娘子并无交集,还请各位莫要毁人姻缘。”
第024章
扛着徐笙的郎君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从被堂而皇之带走的那一刻, 徐笙就知道池景州已经在她面前撕下了面具,什么温和,什么有礼, 都被狗吃掉了。
能把他招惹到如此地步,徐笙还是头一回见。
池景州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像是滚烫沸水里散不开的热雾,熏得人闷闷的, “我劝你, 想好了再说话。”
说个屁啊!
被高高的举着, 她却被眼前颠倒的景象,弄得浑身一阵的恶心。
徐笙半天憋出一个词, “狗东西!”
池景州被小娘子的语气惹毛了, 一巴掌拍下去, “现在还学会骂人了?哪个这么教你的?”
“你为什么要打人!”徐笙扑腾几下, 想把自己立起来,“你自己做错了事, 还不肯认了!”
他讥笑一声, 垂着薄冷的眼皮说, “那徐娘子就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一遍,看谁不占理。”
“说个屁。”
若是换了从前徐笙早就示弱, 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可今日就是死死咬住嘴皮子, 不肯吭声。
全是他的不好。
若不是他先勾搭那个盛家嫡女在先, 哪里有今日丢脸的事情?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下半身思考的蠢货!
偏池景州今日穿的是她不曾见过的衣裳, 飘逸的山青水墨外袍, 乌发高高的束起,在头戴白玉冠, 神色颇为清冷。
这到底是为的谁打扮的如此骚包?
可是为了那棚子里的盛家嫡女?徐笙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酸。
妈的,“渣男贱女,没一个好的!”
“徐娘子,夹枪带棒的骂谁呢?”池景州真有被气的吐血,问她,“我费心费力给你办春日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很好,倒打一耙。徐笙冷哼,“我不和狗说话。”
池景州这个狗东西!狗的不能再狗了,他全程扛着她出来,还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像是根本没有把今日的事放在心上。
可恶,她凭什么因为他的花花□□,来受这些闲气?
池景州低声笑了,“哥哥若真是狗东西,徐娘子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
徐笙,“谁要做你新娘子!你别和我说话,烦。”
谁有心情和他说玩笑话。
她现在大喊非礼有没有用,这马场好歹是刘大娘子的,又不是这人说了算的。
正酝酿着情绪,徐笙准备嚎一嗓子,那头却又说了话。
“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等会儿有的是你不舒服的。”池景州的声音有些冷。
舒服,什么不舒服……
徐笙斜着眼去看他,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脱她衣裳罢,“你要干嘛?”
“你管我干嘛。”少年人已经扣着她的腰肢,从后面半抱着她,“徐娘子仔细想好了,继续嘴犟,就不要后悔。”
“啊!”一声轻叫声从徐笙的嗓子眼跑出来。
她就拿着眼用力的瞪着他,好像这样就显得自己很凶,“把你的狗爪子拿开,别碰我!”
好像要亲上去,池景州是爱死她这样不甘示弱的模样,他清淡的说,“别瞪了,本来眼珠子就没多大,傻里傻气。”
徐笙怒了,“你才傻!不但傻,人还风流!”
可算是把话骂出来了。
“徐笙,你故意激我的吧?”
少年人逼近,她后脊骨的酥麻感却蹿上来。
池景州是存了心思要给她个教训,让人牵了马,抱她上去,无论徐笙怎么不愿意,她的腰肢都被身后的大手牢牢的握着。
徐笙张了口,“你气我也不用这样的方式,我怕一不小心吐了你一身。”
这听在池景州耳里无非就是在和他犟。
“徐笙,你今日是太让我失望了。忍你,让你,你却是这般回报与我?”他扯紧马绳,不再看她一眼,腿夹紧着马鞍喊了一声,“驾!”
若换做平常便是因着回报二字,徐笙都能与他打个八百回合。她是一点点的亏都不肯吃的。
可就是今日这样的日子,她受不住,胃部涌上来酸水,吐了。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见着徐笙难受,池景州心里也不好过,她本是个柔弱的小娘子,再多的他对她也下不了手。
马停下来,他也不嫌味道不好闻打横抱着徐笙下来。粗糙的掌心擦过她的脸。
“别动我。”徐笙往后一避,她现在浑身都在打寒颤。
那掌心却直直的将她双颊捧住,四目相对,少年人的吐息落在她鼻翼,“徐笙,深呼吸。”她却真的不愿意,扭着身。
池景州见她如此抗拒,又想起方才棚子里听到的那些话,心里起了一阵狂意。当即压住她的唇,欺身过去,要咬她的脖颈儿。
如同最野性的兽。
下口的肌肤是何等的酥软,另他沉迷。
“你若要这幅身子,不如拿了去。今后我什么也不欠你的。”
这话当真是可笑,池景州想是他把她护得太好,一点不懂人心险恶。却也是在这一声中,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何必和个小孩儿生气。
忽然他轻声一笑,“笙笙,你若是不想我看其他小娘子,那我今后不看就是了。”
徐笙抬眸,像是不死心的问了他一遍,“那你的真心可否给我?”
池景州的手指压着她的侧脸重了几分,低声呢喃,“傻子。”
到底哪个才是傻子,他根本不会知道她与他的身份天差地别。
徐笙绝望的闭上了眼,“原是我天真,假的就是假的。”
池景州皱眉,“什么真真假假,我都说了和那盛家娘子没有半分情分。你若真要误会,可是要我把心都挖出来给你看?”
她唇边却荡漾起苦涩的笑,“或许你现在对她并无情分,但保不住时间一长,便能日久生情。依着她盛家满门清流,也可助你在官场一飞冲天。”
小公爷的身侧,她徐笙是连陪着都是不配的!
到这一刻,终究是自己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