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狰举了举手里的盒饭：“工作单位发的。”
他就像是孩子高考，隔着学校墙送饭的家长，自己吃的简简单单，对面送的却是大鱼大肉，搞得宋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祁狰见他表情有些好笑。
“我不缺钱。”
“就是平常一直吃的简单。”
山上的饭菜一直清淡，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宋潺想到龙虎山食堂的饭菜倒是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吃起来。
他是真饿了，这么多东西，居然真的吃的完。一开始宋潺以为是他最近复习，脑力劳动严重所以才时不时的饥饿，但是在一连三天之后，他就悲哀的发现他大概是真的食量大涨了。
以往吃一碗饭就能饱，现在两碗都饿，胃里时常饥肠辘辘的，活像是几年没吃饱过一样。叫宋潺不由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爪子长全了的缘故。
看着宋潺喝了口奶茶，祁狰收回目光来，顿了顿，在宋潺吃完之后忽然开口。
“考完试，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宋潺猛地呛了一下，有一件事要和他说？
等等，该不会是表白吧？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宋潺已经很确认祁狰确实是喜欢他了。只不过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表白过。
现在这样说……由不得他不多想。
他眨了眨眼，对上车内青年目光时又一瞬间游移过去。其实之前吧，他一直对室友感观不错来着，只是碍于他是书里的主角，所以从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在察觉到祁狰疑似喜欢他时，两人相处了一个月，就连宋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男朋友的好人选。
只是……他们两个种族不同啊。
其他方面的不和谐还能商量，但是种族不同……宋潺想了想自己的尾巴，有些忧愁。
祁狰不知道宋潺的烦恼，在说出口之后还松了口气，帮忙把东西都收拾好，还将车后座放下来了些。
“你们图书馆中午两点开门吧？还能再睡一会儿。”
他来的早，这会儿才一点左右，吃完饭多少能休息会儿。
宋潺虽然有住宿的名额，但是学校宿舍楼离图书馆太远了，一来一回大部分时间都浪费了，因此这几天中午宋潺都是趴在食堂休息的，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觉，怎么可能不珍惜。
刚才的种族差距很快被抛在脑后，在祁狰打开一点窗户透气之后，遮着眼睛躺在了放下的座椅上。
“好舒服啊。”
正在看文件的祁狰：……
旁边懒洋洋躺着的室友就像是一只晒太阳的小猫，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挠一挠。
祁狰克制着自己的手痒，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尽力将目光放在早上监测的三所学校的数据报告上。
早上的学校诡气检测一切正常，学校内并没有什么潜藏的诡物。祁狰看报告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看到这几所学校在老年公园和东沽路附近的路段上，想到了两边的阵法，所以特意研究了一下。
果然，靠近阵法附近的学校灵气浓郁度比远离阵法的要高。
他目光顺着监测名单看过去，慢慢有了思索。
晚上特殊管理局挨个寻找阵法点还是太慢了，而且最近年底事情太多，时不时就无法顾忌到这边。
祁狰想着……如果按照a市的灵气浓郁度检测，会不会发现阵法更快一些？
他正思考着，旁边毛茸茸的脑袋忽然就冒了出来。
宋潺虽然不冷，但直直的这样睡着还是有些奇怪。
“车里有毯子吗？”他看向祁狰。
祁狰看了眼车后，他在车内倒是没有备毯子，不过有一件大衣在。伸手从后面取了过来，递给宋潺。
微微沾染着祁狰身上檀香味的大衣落入怀中，叫宋潺忍不住低头又闻了闻。
“怎么了？”祁狰见状转过头来。
“很香。”宋潺只是下意识感慨，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对。
室友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略深了些，两人眼神相对，宋潺目光感觉对方耳后好像有些红，随即又强行克制住了什么。
察觉到车内的氛围不太对，再想下去可能要出什么事，宋潺立马克制住，将大衣盖在了头上。
“那个，好困啊。”
“我先睡了。”
他订了个闹钟，迅速地将大衣蒙在了头上，丝毫不管这样能不能呼吸过来。
祁狰原本是心跳有些加速的，被宋潺刚才模模糊糊的话说的心脏漏了一拍，但是一看他动作，又忍不住有点好笑。
哪有这样睡觉的。
将大衣向下拉了点，看到宋潺长睫紧闭着，似乎有点紧张后，他转过头去。
车内的钟表一点一点走着，刚开始宋潺还有些不自在，整张脸埋在檀香衣服里，胡思乱想，渐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这几天复习太累了，他居然真的生出了困意，有些想要睡觉了。
等到祁狰看完手里的文件转过头来时，原本装睡的人这时候已经变成了真睡。
车内开车空调，即使是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还是有些闷，睡的宋潺脸蛋红扑扑的，嘴唇也红红的。他盯着的时间长了些，就在即将忍不住伸手的时候，一向克制自省的道士还是垂下了眼，在心里念起了清静经。
祁狰第一次体会到喜欢的感觉，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的氛围会让人忍不住情不自禁。
当初在山上时听到龙虎山其他居士们成双结对时不解的心情浮上心头，叫他这时候才隐约有些明白。
为什么喜欢就非要在一起。
因为这种情感起来完全不受控制。他默默念着，在宋潺即将醒来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宋潺是被手边的手机振动醒的，定了一点五十的闹钟，这时候刚刚响了起来。他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茫然。
“到时间了？”
宋潺拿起手机一看，有些哀叹，得，又得去学习了。
祁狰应了一声，在宋潺匆忙的准备走时，转过身。
“给。”
什么东西？
宋潺疑惑地接过来一看，结果居然是一盒巧克力！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那家。
祁狰怎么知道的？
他今天分明没有说巧克力。
对面室友神色平静：“我看你经常吃这家。”
他顿了一下，忍不住有些好笑。
“有巧克力钓着，应该没那么痛苦了。”
宋潺：……
“大恩不言谢了，兄弟。”
伸手拍了一下祁狰肩膀，宋潺才带着巧克力下车。
祁狰倒是瞥了眼被宋潺拍过的地方，微微皱了皱眉。
“兄弟？”
……
宋学长抱着书离开，回来的时候又多了一盒市区最贵的巧克力店里的招牌巧克力，叫学弟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不是谈恋爱是什么啊？
宋学长这样和那些校园墙上的情侣也没什么区别嘛。
宋潺迎面走来对上学弟奇怪的目光有些疑惑。
“怎么了？”
学弟连忙摇了摇头：“没怎么。”
几个人错身而过，宋潺总觉得这几个八卦的学弟脑补了什么东西。
下午宋潺呆在图书馆一直没离开，周晋他们休息完，和学校高层打了声招呼，也进来了。看到祁天师一个人在时还有些惊讶。
“小宋没在这儿啊？”老王下意识开口。
祁狰看了他一眼：“他在复习。”
老王点了点头。
也是，他们家孩子复习的时候全家都得上阵，这种关键时刻不能打扰。
然而越不想打扰什么，越容易出事，检查了好几个学校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宋潺他们学校却出事了。
周晋他们几个分头行动，在各个教学楼和室内检测。
问题是出在第八教学楼，就和宋潺他们图书馆相连的那个教学楼。
为了学生方便，图书馆和教学楼里还有一道连廊，不用穿过门就能过去。在检测到第八教学楼诡气浓度超标的时候，祁狰神色郑重了些。
“比平常高。”
“用仪器试试看是不是我感应错了。”
旁边老王几人点了点头，将仪器搬来。然而几分钟后看着上面的数值，叫人想觉得看错都不可能了，确实出问题了。
祁狰看着一路飙升的数值，第一反应就是切断第八教学楼和其他楼层的联系，挨个检测。
学校校长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例行检查呢。还等着几位检查完了就离开，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事故。
在接到电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可置信。
“可是我们学校自从文笛老师的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事啊。”
诡物形成是需要条件的，美术老师文笛上一次当场自焚化为了诡物，但是这一次学校并没有死人。
祁狰他们也不清楚具体事件，这时候只能安抚校长。
“我们会尽快查清的。”
“有可能不是学校内本身的，而是外来诡物流窜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