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见燕北苓刚解开封印人就没了影,耽误他们进禁地的时间,但他还要维持面上的假笑,转身问站在他身后的弟子, “去看看什么事。”
  真是的不就一只鸟吗?至于这么上心吗?
  曲宁腰侧的玄霜剑听到了他心中所想,不满得发出嗡鸣声。
  曲宁以为此剑是因为要见到古人, 所以不耐烦了些。他抬手划过一遍剑身, 以示安慰, 这才将它放回剑鞘中。
  小弟子刚应下声来,就见到燕北苓已经回来了, 怀里还抱着个夹杂着些许金色羽毛的小鸟。
  曲宁上回跟燕北苓的交谈并不顺利,最后临走时还被凤棽给骂了一顿,这会看见他们一同出现,就连平日里端着的笑容也消失了,眼底满是烦躁。
  此时,他还不忘给燕北苓添堵:“燕宗主可真是脾性大,这小鸟就算离开这么一小会都不愿意,就叫了两声就连忙赶上去了,可谓是伉俪情深啊。”
  燕北苓压根不把这挑衅看在眼里,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自然是比不上曲阁主与你道侣的鹣鲽情深。”
  修仙界里有点地位的人都知晓前两年伏羲阁传来的一件事。心高气傲的曲阁主在凡间瞧上一个颇有天赋的女子,独自修炼到炼虚期没加入任何一个宗门。
  据说曲宁对她一见钟情,起了带她回宗门的心思,却被人三番两次拒绝。这便算了,他还对这女子起了别的心思,都已经放出要与这女子合籍的消息了。
  到头来这位迷得他神魂颠倒的人竟是个男儿身,还是曲宁多年前还未开始修炼之时结下的梁子。
  这下好了,心上人是位男子,还是多年前的死对头,准备的盛大合籍礼就跟笑话一般。
  换作是旁人,早就把先前的梁子给忘了。但曲宁不同,她十分记仇,就算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得报复回去,这死对头他记了好多年,如今想要报复回去的时候,人家朝他撒撒娇,便又不舍得下手了。
  曲宁唾弃沉迷美色的自己,最后也没狠下心来同他打一架,只是与那人一刀两断、永不来往。
  这事发生后,曲宁仗着自己的伏羲阁的宗主,下令封了所有消息。但先前说要合籍的事过了许久都没影,其他宗门的人多少也得了消息,但没人敢闹到明面上来。
  如今这份平静被燕北苓打破了。
  曲宁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同他提起这段往事,也顾不得燕北苓是不是什么大乘了,玄霜剑当即就要出鞘。
  其余两位一同解开封印的人倒也不恼,恨不得拿点瓜子当场看戏才好。最后还是无极宗的人出面拦了下来。
  说起来,徐玉城才算是无极宗管事的那个,时肆逸不过是挂个名号罢了,但即便如此,因而时肆逸在背后撑腰,也没几个敢来他面前挑衅。
  究竟怎么说?预言家的代言人也得尊重嘛!
  这不,曲宁看在他面子上,最终冷哼一声,把剑收了回去。
  这样几番闹下来,他们破开封印的五人总算是一同走进了禁地里面,后面的弟子也不敢掉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剩下各个门派留下来的人在此守着入口。
  无人发觉的是,方才在争吵间尚未缩小的入口在他们一行人进去之后,边缘竟以缓慢的速度合拢了起来。
  *
  小鸟从门口穿越进来倒是没什么不适,只是感觉里面的灵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些,仿佛是在岸上的鱼又汇入海中,感觉全身心都舒服了。
  其他人倒是看着情况不太妙。
  众人一踏进入口,就觉得自己头昏欲裂,腿脚也生不出一点气力,最后是体内的灵气,竟缓慢地向外流失。
  偏偏他们还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现状,只能硬生生地受着,感受自身的修为被压制,最终到了一个极点。
  燕北苓的反应也不遑多让,他的修为几乎是众人之间最高的,自然也比压制得更为厉害。他脚底虚浮,却还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凤棽,避免他受到一丝伤害。
  修为被压制的适应期众人起码过了一刻钟才缓解了过来。有些人迫不及待地使出自己的灵力。
  这一查验下来,瞬间有人发出惨叫:“怎么回事?我不是元婴吗?怎么如今只有练气后期的水平了?!”
  众人听言,也纷纷查探起自己的修为起来。
  顿时,嚎叫声四起:“我现在怎么是个连金丹都没有的人?”
  “怎么回事,以前也从未听闻去哪个秘境会掉修为啊?”
  “原先身后的入口也没了!”
  纵使是燕北苓,面上也露出凝重之色,他的修为被打压得更惨,如今仅仅是个元婴大圆满,就比凤棽强上一些。
  面对人群的躁乱,徐玉城站了出来,“诸位,如今入口已消失,我们也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继续深入才得有一线生机。你们都是通过各个门派挑出来顶好的修士,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因而这一番话,躁动的人群缓缓地安静了下来,但还有人质疑道,“可万一深入也没个好结果呢!”
  开口的那位弟子是转日岛的人,平日里远离其他几个宗门,对徐玉城算不上多了解,只是听闻过他的名讳,也没见识过多厉害,自然对他不信服。
  他身旁的人悄悄拉了他的衣袖,示意着让他别在此时说话。
  徐玉城对这场面见识多了,不紧不慢地道:“倘若连我说话也不相信,相比我们宗主自然也不会对你说上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