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双鞋子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身边。
伯爵夫人的精神开始变得失常。
一开始是疑神疑鬼,后来就越来越狂躁,嘴里常常念叨着“魔鬼”之类的词汇。
就在伯爵打算带夫人回大颠国接受治疗的前一晚,伯爵夫人彻底疯了。
她在给一双儿女讲完睡前故事之后,用厨刀砍死了他们,然后还要去砍自己的丈夫。
幸亏伯爵当时没有睡着,在肩膀挨了一刀之后,和闻声赶来的仆人一起制服了伯爵夫人。
妻子发疯,儿女双亡。
伯爵再也不想回到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就用很低廉的价格把玫瑰庄园卖给了当时石嘉商会里的一位商人。
那商人在乔迁之前,请了一位非常有名的大师来看了宅子的风水。
大师说这宅子没什么问题,伯爵夫人可能就是真的精神病发作。
一番法事之后,商人也就安心的住了进去。
然而让商人没想到的是,住进去的第三天,商人起夜的时候,听到有个小女孩儿在他身后嘻嘻笑着。
回头去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可是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浑身血迹的金发小女孩儿蹲在他面前的坑位上,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
商人揉了揉眼睛,身前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小女孩。
他安慰自己一定是睡觉睡迷糊了。
可是从那天开始,家里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外国小孩儿,一家人被吓坏了,终于从庄园里搬了出来。
自那以后,又有好几户人家先后入住玫瑰庄园。
那些人家不是看到突然出现的鬼影,就是有人暴毙。
最后玫瑰庄园凶宅名声传开了,就再也没人敢住在里面了。
宅子一荒,就是几十年,却偏偏在连番战火中奇迹般的保存了下来。
直到当年破四旧,一群年轻人带着破除迷信的思想冲进了玫瑰庄园,才让那地方再次有了住户。
可是说来也奇怪,他们住进去之后,玫瑰庄园还真的就不闹鬼了。
后来几经辗转,玫瑰庄园又换了几次主人。
只不过后来的屋主人大多都是把这地方当做一处值得投资的古建筑,并不在里面居住。
据说有人曾经深夜溜进去探险,还在里面看到了鬼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至于现在的屋主是个什么情况,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我哼着歌,一脚油门下去,运货的卡车驶出了店铺后院。
说实在的,走半个月了,我还是不太习惯这个活儿。
不是说开车和打杂什么的,而是坐在这车上的感觉。
好几次送货的时候,我突然就感觉后脊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偷偷看着我。
但是车斗里除了那些纸扎什么都没有。
尤其是在货物里有纸扎人的时候,那种被窥视感就特别的强烈。
如果那些纸扎人不是我亲眼看着郑老板一条竹篾一张纸扎出来的,我真要以为是什么鬼怪变的了。
七月十五的晚上,该回家的都早早回家了,路况特别的好。
开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郊外的玫瑰庄园。
这庄园建的非常的考究,铁艺大门、门柱、围墙上,都满是玫瑰图案的纹饰,可想而知,当年那位伯爵对夫人是真的挺上心的。
只是吧……不知道为什么,庄园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
这种欧式建筑一旦没有灯光,就莫名给人一种很瘆人的感觉,好像随时都可能闹鬼一样。
“喂,有人没有?你们的货到了!”
我从车上下来,走到铁门外对里面喊了一嗓子。
“有!”
一个幽幽的女声陡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当即就是一哆嗦。
回头看去,却见一个齐腰长发,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灵牌似的物件,隐约能看到写的是“xx之灵位”,一张脸绿莹莹的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卧槽!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
我几乎是下意识向后窜了一步,高声念出杀鬼咒的同时,从裤兜里掏出几枚五帝钱就朝那女的扔了过去。
“哎哟!你干嘛,你个送货的,拿什么东西打我?”
“女鬼”被铜钱砸到了脑袋,并没有冒出白烟,反而痛呼了一声抬起脸来很是愤怒的瞪向了我。
“我……你……你是活人?”
借着月光,我看到这少女生就一副让人垂涎的初恋脸,一点红唇微微撅起,在月光下显得尤其诱人。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是活人难道是死人吗?能不能use你的脑子think一下?死人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对于被我用东西砸了脑袋这事儿,女孩儿似乎很气愤。
“额……那个……我去!小心!”
我大喊了一声,一把搂住女孩儿,把她护在了怀里。
第52章 作妖的纸人
“非礼啊,你要干什么!”
女孩儿高分贝的尖叫声,几乎连我的耳膜都要扯破了。
没等我跟她解释,“砰”一声,一个东西就砸在了我后脑勺上。
一个纸扎人突然倒了下来。
那画着两个红脸蛋的大脑袋朝着女孩儿砸了下去。
我下意识的来了个英雄救美,结果……好像英雄没当成,流氓倒是要实锤了。
好在女孩儿并没有在这个“英雄救美”上纠缠不清,反而是让我一定要说明白为什么会把她当成鬼。
我解释说她出来的无声无息,还那么个扮相,实在太像鬼了。
女孩儿翻了翻白眼,告诉我她的名字叫白雨洛,今年十九岁。
玫瑰庄园有门房,但是他们家没有请看门人,只是在门边装了呼叫器。
刚才打电话订完东西,庄园就停电了,呼叫器不能用,所以她才到路边来等我的。
她之前学芭蕾的,走路很轻。
至于我以为的那个灵牌,就是个边框加大的动漫手机壳,动漫角色中间竖着写了四个大字“食戟之灵”。
至于那一张泛着绿光的脸……她说只是在看股市行情……
谢天谢地,还好我没钱买股票,不然脸也得绿。
我让她把庄园的大门打开,我好把车开进去。
白雨洛却说不行。
庄园年代久远,地面有些风化,禁不起车轧,让我一件一件给搬进去。
说实话,听到她的要求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当她说了一句“tips”把两张红色的老人头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只想说——钞能力yyds!搬到哪儿你说了算!
我一手拎着一个纸扎人,和打着手电的白雨洛并肩走进庄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进门的一瞬间,右手那个刚刚莫名从车上倒下来的纸扎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向下拉扯了一下,不过我拿起来检查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纸人身上有剐蹭的痕迹。
庄园大屋前有一块很大的草坪。
草坪的一角,有一块五六平米大的空地。
白雨洛说这是平日里搞烧烤用的,今天刚好用来烧纸钱。
空地边上还站着四个人。
其中年纪最大的是一位七旬老妪,然后是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以及一个和白雨洛差不多的小伙。
从面相上看,这应该是祖孙三代吧。
该说不说的,这家人的基因是真的不错。
小伙子阳光帅气,中年男人英俊沉稳。
中年女人保养的极好,身材婀娜容颜秀丽,堪称极品熟女。
只有那个老妪看起来有些违和。
白雨洛说话的时候,中英文混杂,但是语感并不别扭,应该是从国外留学回来,或者压根就是归国华侨。
中年男女的气质也蛮优雅的。
唯独老太太,那举手投足的感觉,就和村里的邻居二婶子差不多,亲切,但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而且老太太的胳膊上裹着一圈其他人没有的黑布。
按照省城这边的习俗,通常是家里有丧事的时候才会戴这个。
来回跑了几趟,我把车上的香烛元宝还有纸扎全都搬到了草坪上,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喊住了我。
他塞给我五百块钱,然后跟我说,希望我能帮他们把纸烧了。
这么古怪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毕竟烧纸这玩意儿,都是自家人给自家人烧,哪有请人代烧的?
唉,管他呢,人家有钱人就是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