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怎么了?
人雇主家同性恋的大儿子,不照样生了俩好男宝吗?
可祁妙却擦着眼角的泪花,笑着冲许如愿摆了摆手。
“不不不,你男朋友可不是同性恋,他是货真价实的异性恋呢。”
许如愿:“……”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被你的话安慰到吗?!
大小姐的脸当即拉得更难看了。
祁妙对此表示很能理解。
因为她躺在病床上,在梦境中目睹了盛炀和顾寻对峙的全程后,表情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说起来,时间还得追溯到昨夜11点左右。
她跟家里吃的野菌子终于发挥了作用,让她在昏迷后,又亲临了凶杀案现场。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与第一次猝不及防梦见操场埋尸案相比,祁妙这一次就淡定多了。
她知道,洗手间里站在她面前的那两个人,谁都看不到她。
所以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听他们讲话,掌握第一犯罪现场发生了什么!
但在几分钟后,祁妙就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
那个剃着寸头的盛炀,直接当着她的面,搂着顾寻,胳膊顺势就要往下伸。
手上动作着,嘴里还要说些恶心人的肉麻话:
“……跟我欲擒故纵呢,宝贝儿?你把我领到这儿来,不就是想在高考前,好好跟我亲热亲热吗?”
而衣冠楚楚的顾寻则扭过头,面色不虞,目含凶光,。
“……别碰我!上回你害得我一连发烧了好几天!马上要高考了,要是耽误了我的发挥,我跟你没完!”
祁妙:“……”
yue!
yue!
yue!
好一对令人作呕的狗男男!
锁死,赶紧锁死!
……
等到终于结束这漫长的十几分钟,祁妙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已经彻底不能要了,大脑凌乱,逐渐开始怀疑起人生。
甚至想着,她还不如能被人看到呢。
这样,身旁的二位有所顾忌,起码还能要点脸!
而盛炀也松开了对顾寻的钳制,走到了洗手台前。
他摘了手表,一边嫌弃地搓洗着手上、胳膊上被顾寻弄的脏东西,一边又不满足地提议:
“待会儿带你出去开个房,在这破地方,我可不想脱裤子。”
而身后的顾寻低着头,趁着整理衣服的时候,摸到了兜里揣着的水果刀。
他在包厢中拿一颗桃子试过。
连坚硬的桃核都能戳得动,非常锋利。
——杀个人而已,绝不成问题。
镜子前的盛炀还在拿着湿抹布擦拭灰尘,他则悄然拔开了刀鞘。
然后,在这个已经下定决心要弄死他的最后关头,顾寻问出了这几年来,最令自己疯魔的问题。
“……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愿意陪你睡,想找男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你为什么,非要招惹上我呢?”
盛炀背对着他,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谁让你……明明是个跟我们一样的败类,却非得装成个好学生呢?”
对于顾寻,盛炀是从来都没有半点儿好感的。
从初中第一次见面开始,到后来在他书箱中发现摄像头和偷拍视频,一贯都是如此。
盛炀始终都恨着顾寻。
他恨那些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三好学生。
恨他们可以脚踏实地、认真又充实地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永远面向阳光,前程似锦。
他更恨背地里偷拍女生裙底、明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十佳少年的顾寻。
恨他明明跟自己一样,是阴沟里的蛆虫,可他却能扮作蝴蝶的模样,享受雨露、鲜花和掌声。
凭什么?
到处胡作非为、欺压同学十来年的盛炀,头一回生出了对“不公平”愤懑。
凭什么自己只能收到人人畏惧的目光,顾寻却可以被女孩子追捧、缠着请教问题?
凭什么自己天天被叫家长,甚至开除学籍,顾寻却可以意气风发地登上领奖台,接受校长的表扬?
凭什么呢?
盛炀被家长领出校门的那一天,他充满阴暗的心里,又生出了一个歹毒的想法。
——他要毁掉这个道貌岸然的顾寻!
有了这个想法,行动起来也是十分的顺利。
毕竟盛炀从小就开始搞霸凌这一套,对付起顾寻来,可谓得心应手。
他清楚,想要毁掉一个学霸,最痛快的,那还要属在高考前和出成绩后,给他来上致命一击。
而毁掉一个偷拍女生的渣滓,却不能只是揭穿他。
同为渣滓,盛炀很了解他们这些人的脸皮,就算丑闻败露,顾寻也顶多只会痛苦个几年,装装样子罢了。
所以,想要真正地伤害到他,还得是毁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让顾寻像个被他偷拍、得不到尊重的女人一样,被自己压在身下挨.操!
有了这些前因,于是便有了顾寻拔刀相向,盛炀在镜中看到,回过头来,去掐他的脖子。
以及,盛炀的反抗中,顾寻对着他大动脉那精准无误,又满是恨意的致命一击。
……
祁妙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又对着同样凌乱崩溃的许如愿道:
“这才是盛炀击垮你男朋友心理防线,让他动手杀人的真正原因,明白了吗?”
“顾寻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异性恋的男人,可他却反抗不了盛炀的逼迫。他的男权地位得不到彰显,于是更开始变本加厉地偷拍女生,以此来满足他对于自己心目中下位者的凝视。”
周念念听得既被恶心、又被这个结局爽到。
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狠狠地冲着顾寻妈妈“啐”了一口。
他爹的,都是报应!
而祁妙也把目光撇向了备受震撼、说不出话来的中年妇女身上。
“阿姨,知道您儿子在跟盛炀吵架的时候,还提到了什么吗?”
顾寻妈妈警铃大作,恐惧地看着她。
明明自己的儿子才是作恶多端的那一个,可面对这位活泼讨喜的小姑娘,她的神情却像是在聆听恶魔的低语。
“顾寻在第一次从盛炀开的酒店房间走里出来后,接连几天高烧不退,于是到了医院里检查身体。这一检查不要紧,还给自己查出了点儿毛病来……”
祁妙冷着小脸儿笑了笑。
继续道:“当然,这也只能是你儿子咎由自取。小小年纪就开始搞偷拍,一个人深夜窝在房间里的时候,还不知道对着人家女孩子的照片干了些什么,再加上被盛炀这么一折腾,他不出问题谁出问题?”
顾寻妈妈听得气血翻涌,两眼一黑,扶着桌子都快坐不稳了。
可祁妙并不同情她。
因为,她当年在选择包庇自己的儿子时,也丝毫没有同情过那些被顾寻偷拍的无辜女性。
于是乎,祁妙给这个看哪个女孩子都不顺眼的男宝妈,狠狠地扎上了最后一刀。
她说:“阿姨,您儿子,他不行呢,想抱大孙子……做梦去吧!”
“咣当——”
刚才还要作势打人的顾寻妈妈,这回直接被祁妙气得晕了过去。
与一旁拍手叫好的周念念不同,云艳辉则直直地冷眼瞧了过来。
“晕?晕就行了?”
她哼了一声,“小程,小谈,找个担架给她抬回去,我还得去她家里见识见识那几个t的视频呢!”
一听这话,本来还想着倒地装死的顾寻妈妈,便又“哎呦、哎呦”地叫着,自己爬了起来。
但此时的她,依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就该伏法。
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呆呆站在原地的许如愿的手。
“孩子,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不不不,妈同意了!”
像是需要别人感恩戴德一般,顾寻妈妈用着赏赐的语气说道:
“妈同意你跟小寻在一起,嫁妆都不用拿,你就可以直接进我们顾家的门!”
她甚至把在场的几位警察当成空气,言辞迫切地、把许如愿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