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鬼没能掀开被子,又开始幽幽地喊她:
“……姐姐……姐姐……”
别喊了!别喊了!
像是能听到祁妙的心声一般,她果真不喊了。
然后,她带着浑身湿乎乎、黏哒哒,还有一股子腥味儿的身体,就趴在了祁妙的双脚上……
啊啊啊啊啊啊!!!
放过我吧,小姑奶奶!!!
祁妙吓得双腿直蹬。
一蹬,居然还真的把小女鬼给踹下了床。
发出“咕咚——”一声闷响。
祁妙心跳砰砰砰飙速,胸腔快要喘不上气来。
然后就听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
越爬越近,越爬越近……
“……姐姐。”
这一声,直直响在了她的耳边。
祁妙:掐人中jpg.
小女鬼趴着床沿,又要开始往上爬。
一回生,二回熟。
这一次很快就爬了上来。
她嘴里还一直喊着:
“……姐姐。”
祁妙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干嘛?”
她带着股子怨气,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
小女鬼好像没想到祁妙会理她。
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姐姐?”
祁妙都想哭给她看了,“有事儿你说啊?”
小女鬼一点儿都不知道客套,她还真说了。
她说:“姐姐,你给我扎辫子……”
“好好好,我给你扎。”
祁妙满口答应着。
“姐姐,你怎么还闭着眼……”
因为你长得太吓人了啊!!!
小女鬼伸出细细的小手指,来轻轻地摸着祁妙的眼皮。
“……姐姐,别睡了,该起床上学了。”
“……好。”
祁妙没办法,小女鬼的手指一直在摸她。
她只能缓缓睁开了眼。
然后便看见——
小女鬼那被砸得稀巴烂的半边脑袋,不停地流着血。
“啪嗒——”
粘稠的液体滴在了她脸上。
你大爷的。
祁妙脑袋一歪,彻底被吓晕了过去。
第20章
“啊——!!!”
又是熟悉的场景, 又是熟悉的尖叫。
祁妙已经记不清,现在是第几次在医院里这样惊醒了。
她满头虚汗地从病床上弹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喘着。
连带着消毒水味儿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
守在床边的云艳辉立马关切地坐了过来, 轻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妙妙?”
祁妙双目失神地望着前方,直到女警的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才恍惚着恢复了焦距。
体温似乎也从那个鬼气森森、阴冷刺骨的环境中缓了过来,慢慢回暖。
云艳辉也看出了她的变化。
抬起手,贴了贴她的额头。
“没之前那么烫了, 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祁妙后知后觉地问:“……我发热了?”
一开口, 嗓子里有灼烧般的疼痛感, 声音也哑得不行。
“嗯。”
云艳辉眼里满是担忧,“医生说,你这症状很像是受风寒后感冒。而且, 小谈警官开车送咱们过来的路上,你躺在我怀里都一直冻得直哆嗦。”
她有些意外, 看了看四周, 问:“……谈警官也来了吗?”
“来了。”
云艳辉指指门外, “他出去打电话了。”
又解释道:“我是想着,你的情况比较……特殊, 前几次晕倒他都在场,可能比我多了解一些,就喊上了他。”
祁妙点了点头。
这一动弹不要紧,却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是很沉重, 轻轻晃一下都有明显的晕眩感。
……完了, 那她还怎么复习备考啊!
祁妙有些崩溃。
她低下头左找又找。
手表睡觉前就被自己摘掉了,谈警官留给她的手机也没带来。
云艳辉看她神情焦急, 便问:“怎么了?”
“小云警官,现在几点了?”
“下午六点二十五。”
祁妙更加崩溃了。
云艳辉看出了她的想法,温柔安慰道:“妙妙,少复习一下午影响不了高考成绩的,身体健康才最重要。”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也有句广为流传的至理名言——
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强。
她可是刚获得堪称武林秘籍的学霸笔记,万一押中了几个考点,那不就赚大发了吗?
这么一想,祁妙就更生气了。
那个一直喊她“姐姐”的小女鬼……
冤有头,债有主,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非得缠着我啊!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云艳辉站了起来,“是要去洗手间吗?”
祁妙低头满地找鞋,咬牙切齿,“回家,我要学习!”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就不怕你学习的时候,家里边再闹鬼吗?”
祁妙望过去,就见谈靳楚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她咬了咬干涩的唇,莫名有些委屈。
一开口,瞬间就带上了哭腔。
原本清脆的嗓音变得微微沙哑,听起来更招人心疼了。
她说:“……谈警官,云警官,咱们a市有没有什么比较灵验的寺庙或者道观?带我去上柱香吧。”
还眼睛通红地、对着两位信仰唯物主义的人民警察请求:
“……跳大神儿的也行,那个小女鬼好烦啊,躺床上一闭眼她就出现,我睡个觉都不敢睡,真的快受不了了……”
云艳辉听得心一颤,张开胳膊搂住了她。
身为警察,她可以亲手抓住罪犯,替人伸张正义,惩恶扬善。
可面对发生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的灵异事件,她却只能束手无策。
甚至连帮她分担忧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