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都行。”
过关后，费晴说，“孟先生刚才一直在看着你。”
秦湘嗯了一声却没有回头。
费晴又羡慕道，“你们感情真好。”
秦湘笑了起来，他们感情的确很好。
那是因为两人都知道彼此需要什么，哪怕有了争执，也很快能意识到是谁的错误，及时调整自己。
这是对彼此的尊重。
她大概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让她遇到这样的男人。
想想以前的那段婚姻，恍如隔世。
到了鹏城，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如今的鹏城还在大力建设当中，道路上不少的工程车，大卡车，随处可见的都是建造楼房的工地，来来往往的工人，来来往往视察的领导。
谁能想到呢，过个二三十年，鹏城的发展将走向国际化，就是如今纸醉金迷，繁华的港城也会变得逊色不少。
秦湘说，“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人的。”
费晴笑了声，“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其实费晴原来是有个男朋友的，但是毕业了，男朋友想回老家所在的城市，费晴不乐意去，两人就那么分了。
两人在鹏城转了一圈，秦湘又去看了眼谭秀当时选中的分店，位置还不错，但是这边服装发展很好，所以秦湘也只是在这儿圈地盘。
从鹏城坐车去了羊城，到了羊城又去了衣美服装厂。
结果到那儿发现找不到厂子了。
在附近找电话亭打电话给米红军一问，才知道吴刚的厂子早就搬了地方了，离着这边倒是不远，一路过去，就发现厂子面积更大了。
一进去，就看到一辆货车正在装货，刘敏君正在边上盯着。
看见秦湘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接着过来笑道，“秦厂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好久不见。”
秦湘笑道，“我这再不来都不知道你们搬哪儿去了，让我好找。”
刘敏君忍不住乐了，“是您贵人多忘事，当时可是跟你们说了的，那我就不知道是他们没跟你说还是你自己忘记了。”
秦湘忙道，“那肯定是我忘记了。对了，吴厂长和焦工在吗？”
“在呢，我带你们进去找他们。”刘敏君说着就扯着嗓子喊，“厂长，来客人了。”
吴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秦湘那叫一个激动，“秦厂长，您可算是来了。”
接着焦俊熙也从办公室里出来，搞设计高技术的焦俊熙仍旧不怎么修边幅，人也有些腼腆，看见秦湘的时候看得出来还很高兴。
几人进屋，秦湘着重给焦俊熙介绍了费晴，“这是我们厂的设计师费晴，也是首都美院毕业的学生。”
她一介绍设计师，焦俊熙的眼神立即转移到费晴身上了。
搞设计的人比较有话聊，秦湘路上的时候给费晴介绍过焦俊熙这人，也明白秦湘的用意，便跟焦俊熙一起去旁边分享自己这次的见闻还有她的设计了。
焦俊熙设计服装已经很成熟，风格也很多样化，用秦湘的话说，有一个焦俊熙等于拥有了一个设计师团队。
总之，有些人天生适合搞设计，赵文娜是，焦俊熙也是。
跟这样的人交流没坏处。
至于秦湘，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设计师了，她考虑的更多的是利益问题，跟焦俊熙交流固然是好，但总觉得不合适了，有些亵渎的意味。
吴刚笑道，“我可听说了，你的厂子现在出货量可是很大啊，这个羡慕啊。”
秦湘乐了，睨了他一眼，“你羡慕个什么？不声不响的搞了这么个厂子，我可不信你是没想法的。我可看见了，在这周边还有几个小型服装厂的。”
“还是你懂我啊。”吴刚笑了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我是准备把周围几个小厂子都吃下的，最近我跟你原来的那个朋友管志斌搭上关系了，他带我认识了他堂哥，然后拐弯抹角又认识了发改委的干部。羊城发展虽然快，但那是城区，在这郊区还是要开发，咱也不求产业园里的地界，咱宁愿远点就在这郊外。”
秦湘明白了，这是想搞政策支持。
秦湘也想起自己的想法，在永安开办工厂是第一部 ，其实第二部还是到鹏城开厂去。
在鹏城彻底发展起来之前弄块地，建分厂，盖楼房或者商场或者经济酒店，反正怎么都行。
在这时期还没有通货膨胀，钱是真的好使。
秦湘便问了他的想法，吴刚犹豫，“你说鹏城？说实话小焦也提议过，但是我总有担心，那边能行吗？总感觉不如羊城持久啊。羊城毕竟古往今来都发达的地方了。”
“那你该好好听听他的意见了。”秦湘对吴刚的感官不错，这两年合作的也挺好，所以不介意多说一点。
“吴哥，你现在犯了一个错误，你可能没意识道。”
吴刚惊讶，“什么问题？”
秦湘笑道，“你忘了焦俊熙是打哪来的，他曾经在哪儿学习过。”
她一提醒，吴刚也陷入了沉思中。
秦湘继续道，“他可是在港城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港城的风俗习惯和文化深入骨髓，我还记得他曾经在海外留学学习过。你只记得他是搞技术的，是搞设计的，但你可能不清楚，搞设计的首先得了解时常，才能设计出更好更能让顾客接受的作品。设计，可不是坐在那儿埋头苦想就能想出来的。要学会观察，学会总结。”
她说完，吴刚便道，“所以这次你去港城特意带了这个小费？”
“对，就是为了让她学习，让她开阔眼界，我们当老板的，最喜欢的是什么？”秦湘笑道，“是工厂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出来。咱们做服装的，从面料到做工，再到款式设计缺一不可。员工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才是最好的员工。焦俊熙虽然不善言辞，也有些社恐，但是该有的敏锐度都有。我想你肯定没去鹏城看过吧？”
吴刚实诚的摇头，“还真没有。”
闻言秦湘白了他一眼，“离的那么近你都不去看看，还在这儿瞎叨叨，去看了，考察了，你就会明白，焦俊熙为什么劝你选择那里了。”
“鹏城，是个必将腾飞撅起的地方。我们不在这时候分一杯羹，等发展起来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儿？”说着，秦湘叹息一声，“等我凑够了钱，我必然要去那边搞起来的。”
吴刚眼前一亮，“你准备去那边建厂？那要不要合作？”
“干什么？俩人大股东二股东？”秦湘当即拒绝，“这样就挺好，再合作，我怕以后朋友都没的做。”
吴刚其实就一提议，真要合作办厂也不能选秦湘，这人掌控力太强，真合作了，他只有听吩咐的份儿了。
两人谈到中午，吴刚请他们去酒店吃饭，秦湘忙道，“直接在你们食堂吃就行，我记得敏君手艺不错。”
“行，我让她去做。”
没等他安排，刘敏君就已经进来了，“厂长，秦厂长，我准备了午饭，在这儿吃吧，我最近新研究了几道川菜，秦厂长肯定喜欢。”
秦湘笑了，“果然还是敏君最深得我心，怎么样，要不跟我走吧，我给你开大价钱，专门在我身边当助手，怎么样？”
这话让刘敏君笑了起来，但她摆手，“那算了，我都要结婚了，可舍不得离开这儿。”
说着那眼神直接往吴刚那儿飘。
秦湘有些惊讶，这俩凑一起了？
可她记得吴刚结过婚？
吴刚起身道，“走吧，边吃边聊。”
出门之后吴刚道，“别听她胡说，整天胡说八道，我大她那么多，怎么可能。”
秦湘开始八卦了，“那你是结婚还是没结婚？”
“结了，又离了。”吴刚叹气，“就是我出来打工那一年，老婆跟人好上了，离婚了，这不，这丫头就开始没完没了了，我撮合她跟俊熙多好啊，结果这俩看见对方都跟见了鬼是的。”
这时候费晴和焦俊熙也一起过来了，几人在厂里吃了饭，下午又去看了眼正在出的货还有接下来的设计，赶在天黑前离开了厂里。
回到市区，秦湘又带着费晴去这边的夜市逛，逛完夜市逛商场，逛完回来都快十点了，还在那儿问费晴有什么发现。
费晴道，“仿版很多，质量参差不齐。”
秦湘笑着点头，“那你觉得服装最重要的是什么？”
费晴想了想说，“面料设计做工。”
“你忘了一点，还有销售以及销售的环境。”秦湘便说，“商场里的衣服你拿到夜市上去卖也卖不上价格去。但地摊货拿到商场专柜去或许也能卖出高价钱，当然这样的路并不能长久，早晚又玩完的时候。看似夜市上出货也不错，但是要长久还是得做那原版，做第一波吃螃蟹的人。把第一波的红利吃完，迅速上新的，在地摊还在学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了新的款式。”
上完这节课，秦湘舒舒服服的睡觉去了，费晴却考虑了半晚上。
她明白秦湘这么大费周章带她逛港城逛羊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她，开阔她的眼界，让她设计出更好的作品来。
想想在之前的单位实习的半年，她除了学会如何端茶倒水，如何看人脸色，什么有用的也没学到。偶尔你设计出一张好的稿子拿过去给主任看，主任可能看都不看一眼，一句‘知道了，放那儿吧。’而后石沉大海。
而进入爱美服装厂这才多久？她设计出来的几款衣服经过讨论修改后已经制作出成衣开始售卖了。
为了提升她的业务能力，作为老板亲自带着她学习。
第二天仍旧是逛羊城，羊城可以逛的地方可就太多了，秦湘有一阵子没来逛，再逛的时候还能有新发现。
两天后，两人乘坐飞机前往杭城，进行新一轮的学习。
第272章
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特色, 提现在服装上也有不同，费晴如饥似渴的跟着秦湘走在大街小巷，观察着这个城市的人文风情还有穿衣风格, 当真是大开眼界。
当然，秦湘也不会一直带着她学习逛街，还带她去两家分店看了店里的销售情况, 甚至还过了一把售货员的瘾, 再之后又跟着秦湘去了丝绸厂, 看了他们高端服装的生产情况。
回程，又走省城，在那儿短暂停留, 沿着来时的路线又走了一遍, 待到了首都, 秦湘才问费晴, “回来和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不同？”
“有。”费晴看着她, “谢谢你。”
这份知遇之恩，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了。
秦湘笑了起来, “你该感谢你自己, 是你自己足够优秀，才会让我接纳你。既然行程已经结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好。”费晴兴致勃勃, 现在非常有干劲儿。
回到厂里秦湘先给几位设计师开了小会, 让费晴分享了这次的行程，再将带回来的时尚杂志分下去，便交代到, “很快便是秋冬服装销售的季节，秋季的款式设计的少一点, 重点放在冬款上，毛衣大衣这种占比大一些。另外年前还得将春款的设计出来，因为年前就得生产出来一些。”
几位设计师忙点头。
这时候丁香她们也都回来了，如今都在厂里实习设计衣服，这群人凑在一起正好能够讨论，偶尔还能碰撞出更好的点子。
秦湘给他们开完会，又去车间看了眼生产进度，进度还算不错，工人精神也挺饱满。
如今米红军忙的脚不沾地，销售他管，生产他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秦湘有些自责，“晶晶看见指定得埋怨我了。”
米红军心道：已经埋怨过了。
但他摇头，“没事，我干的多工资也高吗，而且我大小也是个小股东，多干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