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好些个才女,才华出众,写下的诗句,流芳千古。过了很多年,还有人记得她。这是很多男子都没做到的事情……哦,想听当官的啊,也有。
从前好像有个叫上官婉儿的,就当了女官。前朝的当官的都要喊她一声大人。
从前还有个叫陆什么的……最后好像当了女丞相。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很久了,但是肯定有这么一个很厉害的人。
从前还有个姓武的……嗯,这个不讲了,困了,睡觉了。”
谢来这天话格外多,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这偌大的谢家里,其实真正能和他说起这些,似乎只有杏花了。
他们互相约定,这些话谁也不往外说。
……
对来禄和来寿他们来说,假期一直要过元宵节。
在谢来这边是不存在的。
白天因为夫子要访友待课,但是晚间,谢来早早的就开课了。
按着徐夫子说的,这么好的课堂,晚上都和白天一样的。得珍惜。
可能因为过年,徐宗元心情也是极好的。
他也提起了二月的考试。
虽然谢来不能参加,但是徐夫子的意思是,还是要按着二月考试的计划来备考,然后等二月的时候,弄一套试卷给他做。
也算是熟悉一下考题。
这种模式,谢来太懂了。
以前每年高考考完之后,他也做过不少的高考试题。
果然古往今来,老师们教学手段也是有共同之处的。
徐宗元道,“你这个字,还是要练习一下。”
谢来受教,他真正开始学习的时间毕竟很短。字这方面确实是个短板。只能多下功夫了。
徐宗元道,“我改日拿一些名家的字给你临摹。”
“是,谢谢老师。”
“等你练好了之后,给我写一幅字画,我品鉴品鉴。”
谢来:“……好的夫子。”看来夫子真的喜欢字画啊。
谢来不知道的是,徐宗元这几日里宴客,客人们都要点评一番他挂的最显眼的画。
知道是他的学生所送之后,各个都夸那画好。
徐宗元让他们看着画有何特别之后,终于有人点出来了,这字有点儿像是小孩子写的字。要多练练字。
徐宗元当时脸都绿了。
他都没好意思说,说画是别人画的,字是自己徒弟写的。
然后别人还以为他喜欢收学生的字画,今年过年一个个把家里的名画都往他那边送。害得他只能躲在山上来,不见客人才安静。
这也是为什么谢来提前开课的原因。
徐宗元下了决心,要压着谢来把字练好。以后一鸣惊人。
几位夫子是元宵节才回来的。
林夫子给谢来他们带了元宵节的花灯回来。说城里今年办了灯会,十分热闹。问谢来他们有没有去看灯会。
谢来道,“没有,家中也没什么成年男子,我们不方便晚间出去。”主要是也不想给家里添麻烦了。他们这些孩子晚间出去,母亲和姨娘们要担心了。倒是来寿缠着武师傅带他出去溜了一圈,回来之后还被钱姨娘揍了屁股。现在都不能坐在椅子上面呢。
隔壁,谢来寿正在站着听课。
心里还惦记着外面的繁华世界。
“下次我带你去。”林夫子可怜他年纪轻轻没了爹。
谢来笑道,“夫子,你明年没准就高中举人了呢。”
林夫子顿时不好意思了,但是心里也存着好的念想。
“我那考试还要好几月呢,倒是马上就要县试了,我和孙夫子和朱夫子商量过了,届时也带你们去县里凑凑热闹。看看那些人考试的状况,这种机会难得。”
谢来一听,高兴了,他也想看看传说中的科举考试啊。
不止谢来高兴,谢来寿来禄也高兴极了。
来禄是高兴可以看到更多的读书人。
而来寿则是觉得又可以去凑热闹了。
这事儿还要谢夫人同意。
谢夫人当然没反对,反而还感谢几位夫子有心了。并且表示在外一应花销,谢家都会供应,让夫子们在外尽管吃好喝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孙夫子和朱夫子对谢家的又爱又恨就在于此。
大方是真大方,离经叛道也确实是离经叛道。
知道孩子们要出门,几位姨娘也给自家孩子们兜里塞银子。
虽然当天去也赶得回来,可万一要是在外面渴了饿了呢?
谢来有自己的小金库,倒是不用叶姨娘补贴,还打算这次又给带点稀奇玩意儿回来呢。
吴姨娘给来禄也放了银钱。万一遇着想要的书本,自己去买。
钱姨娘给来寿准备的多,她知道来寿饭量大。怕他在外面吃不饱。哪怕只一顿饿着,当娘的都心疼。
看来寿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叹气,“我也管不着你们几年了,长大了就都不用我管了。”
来寿道,“你想管谁,谁还能不听你的?来福哥都被你管的服服帖帖的。”
“别提了,你来福哥也变了。以前还知道给银子我放着,如今……算了,儿大不由娘。”
“来福哥藏银子了?”来寿好奇道。
“你别管,和你没关系。”钱姨娘道。
“不是啊,我就是刮目相看啊。”谢来寿道。
钱姨娘道,“什么刮目的,我揍你一耳刮子。要学好。”要是两个儿子以后都不和她亲了,她这人生还有什么指望?
第47章 县城见闻
去县里围观县试这事儿,也得到了徐夫子的支持。
徐夫子表示,参观这种考试确实可以磨练心境。并且建议开榜的时候,也去凑凑热闹。看看这些学子们的大悲大喜。
为此,还特意给谢来放了假,白天不用上课了,只晚上的半节课要用上。
这次带队的是带队的是朱夫子和武师傅。
武师傅可以保护几个孩子。朱夫子则是有带队经验。以前他在书院任职的时候,已经带学生们去看过考场。
于是二月的县试这天,谢来他们天没亮就起来了,和那些学子们的时间是一样的。
来寿还打着哈欠,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了出来。
谢来和来来禄倒是早就习惯了早起了。
三人和朱夫子武师傅一起坐上驴车,就往县里去了。
谢来这不是第一次来县城,但是这次来,格外不一样。
这也是他看到的读书人最多的一次。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哪些是读书人。来参加县试的人挺多,年龄各不一样。有些十来岁的孩子,最多的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往上面数就少一些。这也是正常,若是考了许多年连童生都没考上,基本上很多人就会放弃科举了。
但是谢来竟然还看到了几个头发都白了的人。
拎着考试的篮子,从他们驴车面前路过,往考场去。
谢来心说,这可真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另外一种体现啊。
旁边来禄道,“老三,看到没,不好好学习,这就是未来的你。”
谢来寿还张着嘴啃着肉包子看着热闹,幸灾乐祸,听着这话,差点噎住。
朱夫子比他更郁闷,“没错,少年不读书,白发徒伤悲。来寿啊,你要努力啊。”
谢来寿饱了。
朱夫子也不单单是带他们看热闹,而是带着他们去考场门口,告诉他们进考场之前要注意什么。要经过哪些流程。
有几个被查出夹带文字的,都被带走了。
这些人查的很严格,有些还进屋里去查。为啥进屋?因为要脱衣服。
谢来和来禄他们当即把自己抱紧了。
谢来想着,所以女扮男装考状元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朱夫子道,“还有一点,要防止别人陷害。”
谢来寿道,“怎么陷害?”
“别人把东西塞你的衣服里面去,被检查出来了,你就完蛋了。资格取消,下次也别考试了。”
正说着,检查的队伍里就发现了有人夹带东西。被差役们从人群里面带了出来。
这人大喊冤枉。
但是没用。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所以不止考试要用心,进考场之前,也要万分小心。”
谢来和谢来禄都认真的听着,只觉得经验宝贵。
而谢来寿则心里感慨,科举简直不是人干事儿。
谢来禄偷偷的扯了扯谢来,“你看那是不是谭家那位。”
谢来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了眼,果然看到谭有为了。他对这位印象还是蛮深刻的,因为诸多谭家人撒泼打滚的时候,这位倒是个读书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