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兮云一脸心虚的抱紧了楚行书的胳膊,把她自己往楚行书身后藏了藏。
楚行书拍了拍燕兮云的手,看向她的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一脸无所畏惧。
楚行书左边站着风轻云淡看好戏的元泓,元国公府比邻晋王府,相必这几个人就是从元国公府跳墙翻进来的。
元泓风轻云淡的朝着霁明柔挑了挑眉,笑的揶揄。
霁明柔:“......”
还有,站在倒地的燕璃身边,正在系护腕的谢霖屿...
霁明柔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霖屿,“兄长?你这是...”
谢霖屿看了眼倒在他脚边的燕璃,再看看后面装无辜的几个人。
谢霖屿:“......”
说好了揍完有难同当的呢?
谢霖屿抽了抽嘴角,尴尬的看着霁明柔,“明柔你听我说...”
不等他说完,霁明柔抬手打断,顾不得听他说什么,急着说:“兄长你快走,这里交给我。”
......
这天,晋王府遭了刺客这一消息传遍了京都。
清风堂内,莫管家一脸焦急的抓住了御医的胳膊,“李太医,如何了?殿下伤势如何?”
李太医皱眉抽出被莫管家抓住的胳膊,抬手抚着胡须,摇摇头。
“什么!”莫管家惊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李太医的意思,殿下莫不是...”
“诶!”李太医打断莫管家的煽情,“急什么急什么,老身的意思是,没有事,殿下是喝醉了才会倒下的,身上都是些皮外伤而已,修养些时日就好了。”
李太医有些无语莫管家的紧张,这晋王殿下明明是醉倒的,哪里用的上请太医来看,不过这刺客也是有意思,来一趟就只是为了揍一顿人吗?
这刺客下手也是蛮精准的,挨打的人身上又青又疼,其实都不见血的外伤,放在李太医这种随过军的人眼里,这些伤就像是闹着玩一样。
莫管家听过,这一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下,他对着李太医道谢,亲自送人出门,然后又折回来,绕过屏风进了清风堂的正房内室。
柔安郡主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昏睡在床上的燕璃,燕珏则是站在一边。
莫管家走上去对霁明柔行了一礼,“今日多亏了郡主即使发现,不然殿下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王府向来守卫森严,就只有今日魏王与晋王两位殿下喝酒,假山那边撤了人出去,这才疏忽了,唉!都是老奴懈怠了,惊到郡主,还请郡主见谅。”
霁明柔摇头,“莫管家严重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知郡主可看见了贼人的模样和逃跑方向?您若看清了,也方便老奴上报大理寺去追人。”
燕珏自己寻了软塌坐下,闻言,他嘴角没忍住泄露了一丝弧度,抬头正好看向了正在瞪着他的阿姊。
他憋住暗笑,无奈的摊手。
霁明柔收回落在燕珏身上的眼神,一如寻常的对莫管家道:“并未看清,刺客蒙着面,我去是只见到了他逃跑的衣角。”
“这样啊。”莫管家叹气着退下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霁明柔才光明正大的剜了燕珏一眼,没好气的低声道:“胡闹!”
“又不是我动的手,阿姊怎么还怪上我了。”燕珏一脸正色的甩锅。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让你皇兄知道,当心你的乌纱帽。”霁明柔刚刚在送走谢嫣华的时候特意问过小姑娘了,谢嫣华胆子小,一问就全盘托出。
“阿姊放心,皇兄不会知道的。”
至于燕璃他自己能不能猜到...这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亏他只能认栽,谁让这么兄弟几个都看他不顺眼呢。
自己做孽犯了众怒,怪他喽?
霁明柔无奈,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燕璃。
好在兄长下手是有分寸的,都是不要紧的皮外伤。
“水...”床上的人呢喃已一声,眼帘掀动,微微转醒。
霁明柔拿了软枕垫在他身后,又端来水递过去。
“多谢阿姊。”燕璃喝过水,声音虚弱的对霁明柔道谢。
燕珏瞄了一眼,听见燕璃娘娘腔一样的声音后就收回眼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他就不信燕璃伤这么重,装什么装,跟谁学的这种小把戏。
“怎么样,有那里不舒服么?”霁明柔凝神看着他,眼中有些许的担忧。
“没事,嘶~无妨,都是皮外伤罢了,大不了受些苦,没什么大事的。”燕璃靠在床头,扯出一抹淡笑。
“阿姊怎么来了?那贼人没伤到你吧?”
“没,我看见你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我是陪嫣华一同来的,嫣华是你的司寝女官,今日正好来上职,我闲着无事就想着跟过来看看,谁知...你先在这样,嫣华也教不了你什么,我便让人先送她回去了。”
“难得阿姊想着来看着我,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我怎么样都无妨,阿姊没事就好。”
燕珏踱步缓缓走过来,手里还拿着茶杯,“阿姊,我瞧他没什么事,精神的很,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
快走吧快走吧,他不想听燕璃的茶言茶语了。
霁明柔正想着点头,就听外面有宣唱的声音传来,“陛下到。”
作者有话说:
先发上来,我吃饭去了,晚上检查吧
小可爱们,有错字评论区提醒我嗷。
第37章 御前侍女(上)
◎真想让她去伺候?消受得起么?◎
燕珩比太监的宣唱声先一步进来, 霁明柔三人抬头时燕珩已经绕过屏风紧进来了。
霁明柔和燕珏均跪下行礼,燕璃身上有伤,但也不妨碍他下床要跪。
“躺着吧。”燕珩的声音先于燕璃下床的动作, 及时免去了燕璃的跪拜礼。
燕璃止住动作,没有勉强。
霁明柔正要跪下行大礼, 燕珩此时正好走到床边,没等她跪下去,燕珩一只手直接将她提溜起来。
炙热的手掌稳稳托住霁明柔胸前交叉的双手,用力将她扶起来。
霁明柔抬头看他, 瞬间脑中想起了裳婳说的种种往事,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双手瞬间挣脱燕珩的手掌之中, 避过和燕珩的手接触。
她低头不看燕珩,轻声道谢:“谢陛下。”
燕珩眉眼微动,奇怪的看眼她, 随后又不动声色的转头看向燕璃, 问起了伤势。
燕珏没听见皇兄叫他起身,倒是抬头就看见了皇兄扶起阿姊的一幕。
他嘴角微抽,只觉得最近阿姊和皇兄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也没多想什么,在燕珩与燕璃说话的时候直接自己站了起来,扯了个凳子递到燕珩身侧,有眼力见的很。
燕璃自然也看见了皇兄扶起阿姊画面,他不像燕珏心大, 什么也不想, 反而是立刻警惕了起来。
他余光看见阿姊后退, 又见皇兄没再看阿姊, 反而是关照着他的伤势,似乎刚刚只是顺手一扶。
燕璃警惕的心略微舒缓,面上如常地回起燕珩的问话。
“皇祖母担忧你,得到消息的时候吓住了,非要出宫来看,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好折腾,朕就代皇祖母走一趟,来瞧瞧你。”
燕璃听见燕珩提起太皇太后,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不过还在燕珩紧接着又说老人家无事,他这才放心下来。
“让皇兄和皇祖母担忧了,臣弟无事,都是皮外伤而已,过几日便好了。”
“听说是你姐姐在假山中寻到了你。”燕珩边说边看向霁明柔,问道:“那郡主可曾看见刺客模样?”
霁明柔镇定道:“臣女并未看见。”
“哦?是么。”燕珩转头,淡淡扫一眼燕珏,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霁明柔,缓缓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燕珏触及皇兄淡漠有好似掌控一切的眼,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不过好在他叫来的人多,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所以他并不害怕皇兄知道这件事后怪罪他。
总之,有恃无恐就对了!
燕璃见皇兄与阿姊搭话,他眉头微蹙,出言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视,“刺客一事不好追查,闹起来人心惶惶就不好了,还是交由大理寺和京都府暗中调查,所幸臣弟受的都是轻伤,并无大碍。”
燕珩点头,笑道:“就算是轻伤,那也得好好修养几日,伤好之前就不必上朝了,在府中歇着吧,对了,顺便把皇祖母交代的司寝教导事宜办妥了,尚宫局派来的司寝女官一趟趟来你这,却一直抓不到你人,你总推脱说忙,现在闲下来了,可以好好听司寝的教导了。”
司寝教导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教导皇子们的房中事么,燕璃这么大一个男人,还用的着司寝教导?不过都是太皇太后用来臊他脸皮的警醒罢了。
燕璃呆了一瞬,对上燕珩戏谑的眸子,他这么大一个人,皇兄当着阿姊的面说这个,这是...存心臊他呢?
燕璃当即转头看了一眼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阿姊还有后面看好戏暗笑的燕珏,脸皮差点没绷住。
燕璃不自然的回,“臣弟、遵命。”
燕珩抬眸看着面色有些尬色的燕璃,满意地勾起唇角。
“不过,臣弟这边有无司寝教导其实也不急,急的还是皇兄这里,听皇祖母说,她老人家预先挑选的几位选侍早早就入了储秀宫,只是皇兄政事繁忙无暇顾及,皇兄的后宫子息关乎国事,还请皇兄重视起来,早早充盈六宫,莫辜负皇祖母的期待可好。”燕璃一脸真诚的劝诫道。
“选侍?什么选侍,朕怎么没听说这回事?”
“皇兄不知吗?许是皇兄国事繁忙,皇祖母还没和您说呢,储秀宫中的女子都是清白人家出身,上月初送进去的,都是皇祖母看过且满意的,如花美眷在此,没想到现在皇兄还晾着呢?皇兄早些幸了,定下位分,繁衍皇嗣,才算是了结皇祖母的心事啊!”
燕璃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阿姊的脸色,果然,他说完这些后,阿姊眼神随即暗了下去,她眸光冷淡,看向皇兄的目光里颇有些嫌弃的意味。
燕璃着心气顺了,回头迎上皇兄冷寒的目光也丝毫不惧,“帝王家,理当后宫佳丽三千,都等着皇兄临幸呢~”
“后宫佳丽三千听着固然好,但对于身在其中的人来说,就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燕珩凝着他,继续道:“历朝历代,皇家兄弟之间血脉相残屡见不鲜,后宫佳丽三千,便是纷争的开始,父皇独宠霁贵妃,虽然后宫子嗣不多,但均尚在人世,与历代相比,岂非乐事?
阿璃,若当年没有霁贵妃的六宫专宠,可能也就没有你我如今这般深厚的兄弟之谊了,比起雨露均沾开枝散叶,朕倒觉得,独宠一人才是皇室之福。”
此言一出,屋里静了下来。
燕璃没想到皇兄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没想到皇兄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他心中思绪纷乱,心里已经准备好噎燕珩的话消散在腹中。
霁明柔也是微微一愣,哑然看着燕珩,无论燕珩是否真心,她心中依旧忍不住为这番话动容。
一国之君能说出如此话,真是十分不易。
可人生漫漫,余生还有这么多年要走,燕珩以后真的能做到他今日所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