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帘,明暗交错的光线中眼眸越发深邃,冷声道:“巧言令色。”
姜若没有被他的冷淡吓到啊?,甚至在被拉开的时候转身就坐到男人的腿上,双手揽着世子爷的腰身。
她想起来长喜说世子爷这段时间有些憔悴的事,伸出手指在男人的腰间比划着。世子爷瞧着清瘦,腰腹却全都是硬邦邦的肌肉,看着真不像是瘦了。
细长的指尖往里面戳了一下两下,都没能戳动,她想着长喜的话并不是全然可信。
可下一刻,她作乱的手被抓住,被低声警告着:“不要乱动。”
“我没有乱动,就是想看你瘦了吗?”姜若其实已经知道世子爷为什么不高兴,换做是她手下的人擅离职守,她也是要不高兴的。
现在她只能睁着眼睛说胡话,“我早就想过来的,离了世子爷我也不习惯,可我又怕打扰到你,不敢往这边来。”
顾淮安是不相信这句话的,他瞧着她这几天根本就是乐不思蜀。从前学会说谎话,现在她也依然如此,就是他平日里纵容的结果。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在女子还在说话的时候,他原本放在肩膀上的手便缓慢下移,到了个不该在的地方。
姜若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嘤咛出声,按着他的手腕,“世子爷……”
可她不是没有在这些事情中得到愉悦,稍微撩拨些,身体那些残存的记忆便被唤醒,声音也越发柔媚。这听上去就更加不像是拒绝,更像是种欲说还休。
她是想要拒绝,觉得在这时候做这些事不合适,再说她答应了妹妹等会要回去,清了清嗓子道:“和眠眠说好了,等会儿我就回去。”
顾淮安没有松开手,“你妹妹能习惯这边了。”
“应该还没有习惯,昨天晚上她晚上还在做噩梦,”姜若心口发跳,隐秘的地方就像是被无数只蚂蚁不断啃噬,不疼却十分恼人,“她年纪还……小,赵将军看上体格魁梧,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她”
姜若想说两个人在一起做那种事情,姜眠定是要吃一番苦头的,看上去赵九重的体格,能直接将姜眠拎起撕碎。
可这是别人的房中事,她不好说的明白,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裙摆被直接撩起,男人沿着润湿的窄道直接闯入进去。几次过后她早就没有那么疼,可仍旧酸胀得不像话。她闷哼出声,背部僵直紧绷,软软地低呼出声。
顾淮安咬住她脖颈后的嫩肉,目光黑沉如同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你的意思是,我的体格没有赵将军好?”
这哪里对哪里!
姜若想要反驳,可全身哆嗦着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避而不谈,“我还要回去,来之前和眠眠说好了。”
她挣扎得有几分厉害,顾淮安索性松开手,清清冷冷的凤眼眼尾沾染了几分谷欠色,眸色极深,“那你就自己起来。”
身上失去了桎梏,她也尝试着站起来。
可就像是榫卯结构般严丝合缝,每往上挪一寸,她便感觉身体变得紧绷几分,双月退都在打颤。
“慢慢来,免得伤着了。”顾淮安很好心地提醒。
姜若又生出几分好感,全然忘了这事儿就该快些,越慢越容易没什么力气。果然,在即将要站起来时,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儿重重往下坐了下去。
一瞬间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喘息,然后便是狂风巨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歇,只记得最后她是被人抱到床上昏昏睡了过去。
顾淮安原本也要陪着她睡上一会,忽然听见外面走动的脚步声,思索片刻换了身衣服走了出去。
才出门,他就看见了站在走廊转角处的姜眠。姜眠全身的衣着整整齐齐,见到男人害怕地往墙边躲了躲,低眉顺眼没开口说话。
“这么晚了,怎么出来了?”顾淮安问。
姜眠抿唇,看了一眼屋内小声道:“我是来找姐姐的。”
“嗯,听姜若说,你现在还是怕一个人独处?”
“也没有害怕,就是姐姐比较担心我。”姜眠一下子紧张起来,双手紧握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世子爷要是不高兴的话,我明日就去和姐姐说。”
“嗯。”男人很是干脆应了下来。
姜眠顿住,瞧了不远处的男子一眼。
男人长身玉立,没有赵九重那般煞气重,可温润矜贵,带着上位者予夺生杀的威严,让人高高仰望不敢侵犯分毫。
他偏头朝着她望过来,冷冽的凤眼没什么温度,声音更像是用冰水淬过般,“若是你真的这么害怕,我也可以送你回赵家。赵九重是什么性格的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若是说他杀人我还有几分相信,可若是说他故意与女子为难,应当不大可能。”
赵九重坐在将军的位置上,就是手下将士的模范。他既然想从严治军,守卫大周千里疆土和万千民众,就必然不可能在这种事上犯错。
唯一的可能,就是姜眠在告诉自己姐姐时,隐瞒了部分事实。
他原本是不在意这些的,养着这两个人的花销实在算不了什么。
只是,他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剑刺向不远处柔柔弱弱的女子,告诫道:“你的长姐是真心待你,不要将这些小心思用在她身上。”
说完之后,他也就没再逗留,直接朝着屋内走去。
姜眠看向紧闭的雕花木门,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无辜单纯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幽深。
第54章 054
◎她现在情况不大好◎
姜若第二日是迷迷糊糊当中被人推醒的, 身体还处于极度疲倦当中,因此眼睛虽然睁开了,脑子还没跟上, 一脸的迷茫。
顾淮安就坐在床边,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开, 露出一张精致的巴掌脸。
“世子爷?”姜若还没清醒,以为他是有什么事,开口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有,昨日不是听你说起, 清早和傍晚都看不见我, 特意叫你起来看看。”
姜若:“……”
倒是不必要将她说的每句话当真。
她整个人都凌乱了,鼻尖皱起, 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干脆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被面当初挑的是空青色,颜色有些沉闷, 倒是衬托人皮肤娇嫩莹润, 像是盛开在绿色从中冒出的纯白的花骨朵,鲜嫩得让人侧目。
顾淮安想到昨夜人趴在自己身上缓缓盛开的模样,搭在被面的手指动了两下,最后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我现在要出去了,在府中等我回来。施大人说扬州发现了热症,若是没事,约束府中的人不要出门。”
姜若仍旧闭着眼睛,睫毛不断地轻颤着。感觉到身边的人坐了一会离开之后, 她才缓慢睁开眼。她陷入了一个很陌生的情绪里, 愉悦又心悸,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位置。
她原本想再睡上一会儿, 可过了那个点,睡意也就消失,索性直接起来洗漱,去了偏院。
妹妹姜眠早就醒了,正在绣花,见到她来连忙道:“阿姐。”
“昨夜有些事,我就没过来,晚上睡得可还好?”
姜眠眼里闪过一丝暗色,又很快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等你走后,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直接一觉到天亮,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害怕。”
“我今夜再陪着你。”
“不用了,我早就已经不害怕了。要是再让人陪着才能入睡,别人就该笑话了。”
姜若原本觉得有些奇怪,妹妹一直比较依恋自己,怎么会拒绝和她一起睡。可随后一想,姜眠早就及笄了,也是该独立出来有自己的独处空间。
因此她就没有多问,点点头道:“那也可以,若是你害怕的话,可以再叫我。”
她又想起世子爷交代的事,提前去厨房找负责采买的蔡大娘,吩咐蔡大娘这两日出去多买些能存放的食材。
蔡大娘没有问缘由,反而说:“食材厨房里还有不少,上次的东西还没有吃完,杜家就让人又送了一批过来,可是还要再买?”
姜若愣住:“我怎么不知道杜家送东西来的事儿?”
“啊?杜家的管事说已经给过银子了,叫小的直接拿回来,小的便没说。”蔡大娘也呆住了,没想到还有人上赶着送食材的。她怕主子以为她是想贪了这笔买菜银子,便忙提上次墨竹给钱的事儿,“小的以为墨竹姑娘给多了,是杜家那边补的。”
蔡大娘没正经在府里做过工,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联想到杜家可能是在巴结主子家,现在也后怕起来,“不然小的现在将银子送过去?”
姜若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差墨竹现在去杜家问问送来的东西值多少银子,她这边给补上。
谁知道墨竹回来的时候,杜夫人也跟着过来了。
她们已经有好几日没见面,而就在着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杜夫人一下子憔悴了好多,眼尾的地方都多加了几道皱纹。
见到姜若,她依旧热情地笑着:“菜都是我们自家庄子上种的,实在不值几个银子。你若是真的叫我收钱,我都不知道该定什么价格才好。”
“我们也能买,总不能一直白白占你便宜。”这要是不知道倒也都好说,既然她知道了定是不能这样。要不然一边想和杜家分清界限,一边收人礼物算是怎么回事。
杜夫人勉强笑着,“是如是让我送过来的,真要是给钱,你就给她好了。”
姜若其实很讨厌她提到杜二夫人,她同情杜二夫人不假,也愿意为了杜二夫人去求世子爷找大夫。可她实在厌恶杜夫人每次都利用她这种好心,无休止地企图将她和杜二夫人捆绑在一起。
杜二夫人再好也不是她的娘亲,尤其是现在她的生身母亲就在府上,杜二夫人对她越好倒是显得她的生身母亲对她苛待般。她不愿意因此去细想姜氏对她的态度,只想囫囵着生活。
杜夫人脸色僵住,讪讪开口,“这次是真的,她现在情况不大好,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她自己都不敢出来见你。她清醒的时候,听我说过一次你喜欢吃庄子上的绿叶菜,特意叮嘱我时常往这边送。真要是说这些菜的价格,真的没有多少。”
姜若拿过墨竹手里装着银子的锦囊,认真道:“没有多少我更应该要给,若是杜二夫人的产业,就请您转交给杜二夫人。”
“这……”杜夫人觉得手上沉甸甸的,小心翼翼看向姜若,问:“你还是为了上次的事儿生气吗?如是从来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这句话姜若是相信的,毕竟杜二夫人将她当做了女儿。她没办法忘了那日在绣花时偶然一次回头见到的场景。
杜二夫人端坐在旁边,目光专注地望向她,娴静祥和仿佛整个人都浸润在江南的水色中。看见她望过来,杜二夫人愣住,眼睛跟着亮起来,小声地念着女儿的名字“岁岁”。
她实在太好了,好到姜若不想去用欺骗的方式占用她分毫的爱。
“我没有生气,这钱确实该给。”她眼神坚定,“这和其他没有关系,我已经托人去请了大夫,如果杜二夫人需要的话等大夫到了扬州,我就让大夫直接过去。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其他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勉强。”
杜夫人见她说得笃定,知道她这次是下了决心。虽然失望,她还是挤出笑容来,保持最后一分体面,“那就麻烦你了。”
姜若亲自送杜夫人出去,还将杜夫人塞过来的银子还了回去。姜四娘无意经过,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她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就已经被白花花的银子迷了眼睛,心底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原本在赵家,赵九重出手阔绰,也不在乎这点银子,所以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和人家官员府里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过上了一段很是风光的日子。
可姜若不一样,姜若原本就节俭,现在花出去的都是世子爷的银子,她便没有过于铺张浪费。给娘亲和妹妹挑选的衣服首饰,都是挑了上等料子中价格合适的。
姜四娘就不满意起来,原本以为是姜若买了这间大宅子,手里缺银钱所以给她们买一般般的东西。今日可让她瞧见了,原来姜若不是没有银子,只是宁愿将银子给其他人,都不想用在自己和姜眠身上。
想到这里,姜四娘满心的怒火都起来了,她将她养这么大,都不知道要孝敬她吗?
可是安王世子还在,姜四娘不敢得罪贵人,只好将这件事情忍了下来。
晚上用膳时,她不经意提了一句,“若若,你这衣服的料子是从哪买的?我怎么穿在身上总觉得不舒服。”
姜若没注意到姜四娘的小心思,还真以为她是穿衣服起了疹子之类的,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哪里觉得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那倒不要,就觉得衣服硬得慌,总觉得膈人。”姜四娘抻了抻胳膊,又揉了揉肩膀,“我病得久了,经常在床上躺着,得穿些更柔软的面料。听说扬州流行雪蚕丝,也不知道穿上身怎么样?”
雪蚕丝名字美丽,价格更是美丽,不过也没有到买不起的程度。
姜若想着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送过娘亲什么贵重的礼物,这还是第一次娘亲朝着自己开口,就同意下来。不过,她又问道:“能不能稍微等两日,世子爷说这几日最好不好出门,晚上等他回来我问问看。”
“那也成吧。”姜四娘脸色直接垮了下来。在她看来,这就是姜若的推诿之词,真想要给她买什么哪里还需要问过安王世子。怕是第二日就回来告诉她,世子爷不同意。
她越想这件事情就越生气,不知道姜若长大之后怎么全然变了个性子。不过她也不敢直接说,而是悄悄找到姜眠,气愤道:“你姐姐现在变了,自以为攀上高枝的,自己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倒是给我们用些差的。今天我都看见了,她明明有银子还给隔壁的塞了不少,可我叫她买个东西却的推三阻四。从前她可不是这样,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我们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