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工部还研究出了新的水上武器, 尤其是在火药的运用上,有极大的进步。
洪文帝先是因海寇肆掠大发雷霆,结果下一刻就得知了如此的好消息,自然龙颜大悦, 当即便表示要亲自检阅新式战船与武器。
若无意外,检阅过后, 最多半月,大周水军便要出动。
大周武将不少,将才却不多。卫震之下,便是虞晋能力与声名最高。此次出战, 统帅一职,当然非他莫属。
“明日, 陛下便会启程去新式战船与武器。我定会随行。”这日下朝, 虞晋便眼含歉意地对元朝说,“若战船和武器没有意外, 那么至多半月, 我就会领军出战。”
“抱歉,知知, 我不能陪你了。”
才刚新婚不过半月,他便要出外差。不仅如此,若事情顺利,他还要出海对敌。此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
最重要的是,他并无在海上作战的经验,即便战船和武器配置精良,此战也吉凶难料。
元朝自然是失落的,不过她当然不会因为这种正事生怨。比起虞晋离开,她更担心的是他的安危。
“师兄,此战你有多少把握?”问完,不等虞晋回答,元朝拉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我在家里等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明白么?”
虞晋反握住她的手,沉吟片刻,郑重地点了头。
战场上生死难料,谁也无法保证。无法做到的承诺,便不应该给。因着一旦未能完成,那便成了欺骗。
但见元朝拧着眉,眼里满是忧虑,虞晋的心终究还是软了。
“你放心,我定会活着回来。”虞晋沉思须臾,解释,“若是之前,此战我或许只有五成把握,但有了新式战船和武器,我便有至少七成把握。”
说到此,他顿了顿,还是道:“新式战船和武器,都是在太子的带领下制出的。以他的心性和能力,他既然敢在此提出来,那么必然是有了把握,所以定然不会出错。”
撇开个人恩怨与偏见,对于太子的能力,虞晋一直是认同的。陛下膝下几个皇子,最出众的便是太子。
幼时他们曾一同读过书,那时,无论是谋略还是学识、心智反应,太子可不比他差,在某些方面甚至更甚一筹。
若非储君需要坐镇东宫,轻易不得离京,或许太子在战场上也能有一番不凡的成就。
这一点,元朝也是认同的。
她与晏长裕做过数载夫妻。晏长裕处理政事时,通常并不会避开她,哪怕元朝懂得不多,但也能够察觉到他的厉害。
毋庸置疑,他是一位优秀的储君,不出意外,未来,也将成为一位优秀的君主。
这次新式战船与武器,乃是在晏长裕的操控下研究制造,不说一定能脱胎换骨,但会出问题的可能性极低。
正如虞晋所说,若非有完全把握,晏长裕是绝不会上奏的。
说起来,今生确实有很多地方与前世不同。
便如这新式战船武器,上一世,可是在晏长裕登基之后才制造出来。然今生,竟提前了近四年。
元朝当时作为皇后,曾陪同晏长裕,亲临检阅现场,亲眼目睹过它们的威力。
——那时,她便想。若是这些东西早一点出来,师兄是不是就不会葬身大海了?
但即便如此,思及上一世虞晋的结局,元朝心中的担忧再也压不住。哪怕得到了虞晋的承诺,她心头也不安稳。
只不过她清楚虞晋的压力,所以不想再让他因她烦忧,只能按下了这份难以消散的担忧。
除非虞晋此战大胜,平安归来,否则,她便永远也无法放心。
明日就要出发,此次检阅,至少需要五日时间。元朝是女眷,这种朝堂大事,不好跟随,所以她越发珍惜与虞晋相处的时间。
许是洪文帝也觉过意不去,所以今天特意批了虞晋半日的假,许他在家好好陪陪妻子。
这半日,两人哪里都没去,就在府里待着。
虞晋放下了所有公事,一直陪着他。
只是也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用过午膳后,元朝便提议:“师兄,你为我画幅小像吧?我记得你的丹青很好,以前先生可是常常夸你。我现在还记得,他说,若你坚持,未来定能成为名流千古的大画家!”
这话可不是元朝夸张,而是确有其事。
虞晋比她大了几岁,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一起上学的。不过元朝还未正式进学时,喜欢缠着虞晋,便常常去蹭他的课。
当然,她就是小孩儿心性,去了也听不懂,纯粹就是去玩的。
之前也说过,在读书进学这方面,无论是镇国公还是洪文帝,对虞晋的要求都极高。武道兵法上,由她父亲负责。其他方面,便是洪文帝亲自选了老师,送到镇国公府。
能被洪文帝看上的老师,自然个个都是人才。
那位教授虞晋丹青的吴先生自然也不例外。
早在当时,吴先生在画坛上便已经有了名气。如今多年过去,更是成了大周最厉害的大画家之一。
连他都忍不住大夸虞晋,足以说明虞晋在画道上的天资。
只可惜,虞晋永远不可能把全部心神用在钻研此道上。
“说起来,除了小时候你为我画过,长大后,就再也没有了!”说到此,元朝有些不满。
她抱着虞晋的胳膊,轻哼一声:“师兄,是不是我没有小时候可爱漂亮,所以你就不画了?”
说话时,她半眯着眼睛,眼神里满是威胁。
虞晋身子微顿,片刻,才若无其事地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后来公务繁忙,我也已经很久没有拿起画笔了。”
“那你现在重新拿起来吧!”元朝这才勉强满意了,“这一次,我任你画,肯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乱跑乱动了。待画完了,你就带在身上,想我了便拿出来看看。”
“你倒是不害臊。”
虞晋忍不住伸手轻轻敲了敲元朝的额头,轻笑,“哪个姑娘有你这般厚脸皮?”
“我哪里厚脸皮了,我脸皮可薄了!你摸摸!”元朝一边说,一边抓住虞晋的手在脸上蹭了蹭。
她本就生得娇嫩,何况是面颊,更是柔软嫩滑,仿若最上等丝绸暖玉。手指从那嫩软的肌肤上轻轻蹭过,那种奇妙的触感,让人根本无法招架。
何况……
“知知……别闹了。”
虞晋喉间微痒,就连声音都带了一丝浅浅的哑意。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舍不得,一时竟是完全丧失了控制权,只能任由面前的姑娘摆布。
肌肤相贴,元朝当然察觉到了男人的僵硬颤抖,以及陡然上升的体温。
“不要!”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仅没有松开虞晋的手,还张开自己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插进了男人手指间的缝隙之中。
十指相扣。
虞晋的喉结动了动。
须臾,终是忍不住反握了回去。
元朝抿着唇笑,得意地说:“师兄,你的脸皮才应该好好练练了。我们可是夫妻,你害羞作甚?我是女子都不怕,你是男子,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踮起脚,凑近了男人,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了那俊丽的下颌和敏感的脖颈间。只不过瞬间,那白皙的脖颈竟是红了一片。
“知知……”
虞晋按住女子细软的腰肢,欲要说话,结果方开口,余下的话就戛然而止。
只见面前的姑娘忽而倾身朝前,不等他反应,竟是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虞晋陡然僵住了身体,手上骤然一紧,一时竟不知是该后退,还是推开她。
她咬得并不疼。
但是脖颈是多么敏感的部位,何况虞晋还是习武之人,于他来说,平日里,那里除了他自己能碰,便是伺候的人,也不能靠近。
何况还是被人一口咬住?
倘若是其他人,无需被碰到,在那人露出这点心思前,他的刀便已经削断了那人的脖子。
偏偏那是元朝。
是他从小便放在心上、捧在手心的师妹,是他心心念念想要与之白首的心上人。
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刺痛,最终,他也只是站在原地,僵着身体,任由他的姑娘施为。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怀里的姑娘终于松了口。
这一口,元朝用了力,甚至咬出了血。待她放开时,虞晋的脖子上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
“这是记号。”元朝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牙印,感受着男人的微颤,脸上扬起了灿烂得意的笑,“有了这个记号,待你出门在外,所有人便都知道你是我的了。所以,不许用药。”
虞晋摁住了姑娘的细腰,哑声应了一个好,说,
“我是你的。”
他自来都是顺着她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还不够。”元朝轻哼了一声,“我夫君这般好,难免会引得人动心。心正的姑娘便罢了,万一遇上那等小妖精,那该如何?”
“……你说如何?”
虞晋拥着她,下颌轻轻抵在了怀里姑娘的头顶。
那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便是梦里,也不曾有过这般美好的时刻。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他的知知其实也是喜欢他的。
所以他一点也不排斥她的霸道,甚至甘之如饴。
“先为画像吧。”怀里的姑娘却坏心眼的从他怀里出来,鼓着腮帮子威胁,“你若画得让我满意了,我便告诉你答案。而且,”
“——还有礼物送你哦,相公,你想要吗?”
怎么可能不想要?
虞晋吸了口气,沉声问:“现在开始?”
元朝眼里的笑更浓了。
师兄温和淡然、沉稳冷静的样子,固然让她欣赏钦佩。可是,她发现,她更喜欢他为她迷乱,为她紧张,为她颤抖的样子。
*
不等元朝开口,虞晋已经吩咐下人去准备画笔画纸等东西了。下人的速度很快,不过半刻钟,便把所有东西都备齐了。
两人没有回房间,而是把地点定在了王府的花园。
这些日子,花园里开了不少花,为这座瑞王府添了更多明亮的色彩。便如前方的姑娘,有她的存在,这座冷清的府邸似乎也活了过来。
虞晋拿着笔,一时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