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宝摇摇头,刚在杨老师家喝了半碗糖水。
元珍:“换衣吧!”
王研研一路跟去练舞房,边看秧宝活动着身子,舒展四肢,边跟她絮絮叨叨说着这些日子,天天跟爸爸去故宫上课的经历:“……你不知道那只养在故宫里的黑猫有多可恶,竟然偷吃我的小鱼干……”
“专心!”元珍拿着小棍敲敲秧宝的胳膊,示意她高度再降点,手臂再柔点,“研研,你站起来跟秧宝一起活动活动?”
王研研头一缩,嘻笑道:“元奶奶,你教秧宝吧,我回家一趟。”
说罢,忙一骨碌从木地板上爬起来,朝外跑去:“秧宝,一会儿我再来哈。”
秧宝:“把纸袋提上,帮我把礼物给师父师母。”
“你不去我家吃晚饭?”
“不了,等会儿我还去农校给师公送佛珠手串。”
“哦。”王研研奔到门口,拖鞋一褪,趿上自己的鞋,提上鞋柜上的纸袋,跟朱慧慧说了声,飞快出门,奔下楼。
一口气儿冲进家门,王研研三下五除二踢飞脚上的鞋,边喘边叫道:“爸、妈,快过来看看我给你们带回了什么。”
今天是周日,夫妻俩休息在家,都比较放松,这会儿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呢,区别就是王妈妈还在呼呼大睡,王爸爸靠坐在床头,拿着份报纸在看。
“小声点!”王爸爸快速从卧室里出来,刚要说闺女两句,一看她又赤脚踩在水泥地上,忙放下报纸,拿拖鞋给她,“说过多少次,回家要么就不换鞋,反正咱家也不讲究这个,要么就把拖鞋穿上。”
“当当……”王研研没理爸爸的唠叨,掏出福袋,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爸爸直起腰,敲了她一记:“穿鞋!”
王研研嘟唇“哼”了声,趿上拖鞋,把福袋往他手里一塞,快步进了卧室,“妈,起来了,快看,秧宝给你带的礼物。”
王妈妈早被她吵醒了,拍了她一巴掌,翻身坐起,接过檀木盒打开一看,怔了:“真的假的?”这么通透的碧玉簪,她还是第一次见。
王爸爸接过,仔细打量了眼:“真的!”
王妈妈膝行两步到了床边,依着丈夫看向他手里的簪子:“这玩意儿,老贵吧?”
“秧宝和东铮去的是云省,云省腾冲是玉石的生产地,在那买,不贵。”
“多少?”不贵也得有个价吧?
王爸爸评估了下:“不低于两百。”
“错!”王研研伸出食指在爸妈面前晃了晃,“秧宝说没要钱,这簪子,还有我脖子上戴的玉扣,都是她用原石换的。”
王妈妈立马被闺女脖子上那一抹墨绿吸引了:“这玉扣,水头也不错!人家愿意换,秧宝的原石价位肯定不低。她人呢?”
“跟元奶奶学舞呢,我让她来家吃晚饭,她说等会儿还要去农大给她师公送佛珠手串,就不来了。”
王爸爸将手里的玉簪给王妈妈插在头上,取出福袋里的佛珠手串,试戴了下,大小正合适:“佛香味清雅,做工精致,这种品相的佛珠可不好求。”
“有心了!”王妈妈感叹道,“出去玩一趟,还给咱家一人带了份礼物。”
“嗯。”王爸爸拍拍闺女的头,“等会儿过去跟秧宝说,让她明天去故宫上课。”
“啊!”王研研双眼圆睁,“她怕自己晒黑了,进不了剧组,刚才还说从明天起就窝在家里不出门了。”
“我们在屋子里上课,晒什么晒?”王爸爸忍不住又敲了闺女一记,“跟她说,明早七点半故宫门口见,别迟到!”
“哦~”王研研为好友默哀,出去转一圈,也没逃过上课的命!
第150章
在家被爸爸压着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大字,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王研研忙把笔一搁,哒哒往外跑道:“我去元奶奶家送秧宝了。”
“等等!”王妈妈提起方才的纸袋, 递给她, “拿给秧宝试试, 看合不合身。”
王研研低头瞟眼, 认出是妈妈前几日用棉纱布给秧宝做的睡裙, 她也有一条,“好。”
匆匆跑到朱家, 秧宝刚换下身上的练舞服,从洗手间出来。
“给,我妈给你做的睡裙,试试。”
纯白色的棉纱裙, 特别柔,捧在手里像托了团云。
秧宝一眼就喜欢上了, 转身进洗手间换上,“好看吧?”
好看,田园风格,外穿都行。
元珍摸摸料子, “研研,你妈在哪买的布料?”
“不是买的。”王研研帮秧宝理了理袖口的小荷叶边, “我小姨不是在毛巾厂上班吗, 这是她们设计部,为新款毛巾设计的样料。”
朱慧慧惊讶道:“样料你小姨也敢拿?”
“这款样料没有通过, 他们厂长说, 布料太柔太薄,做毛巾怕是用不了几次就烂了, 客户要投诉的。厂里就把它当瑕疵品处理了,我小姨买了半匹,给我妈扯一米多,正好裁了两条睡裙,我一条,秧宝一条。”
元珍抚了抚秧宝的头:“大小正合适,不用改了,穿着下楼吧。”裙子做的宽大,穿着轻薄凉快。
秧宝站在穿衣镜前,扯着裙摆转了个圈,咯咯笑道:“老师,我觉得我差一个花环。”
元珍打量眼,笑道:“花环没有,老师给你换个发型吧?”
“好呀!”秧宝转身搬张小凳,乖乖在她面前坐好。
元珍拆开小辫,三两下梳通,给她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挑了枝可可爱的绒花戴上。
“好看!”王研研看着秧宝头上抱着柿子啃的小黄鸡,眼热不已,“元奶奶,你在哪买的?”
“一个刚学绒花制作的学生送我的。想要呀?”元珍摊摊手,“没了,就这一朵。”其实是她专门找老手艺人给秧宝定做的,上月慧慧不是要跟她妈出国吗,秧宝送她一支镶有红绿紫三色翡翠的蝴蝶发卡,结果,慧慧没出国,却收了发卡,她不得给孙女找补,把回礼悄悄给了。
王研研倒也没多失望,只是转眼,就把主意打在秧宝身上了:“秧宝,咱俩是不是好姐妹?”
秧宝一把捂住头上的绒花:“想借,没门!”
王研研郁闷地嘟了嘟唇:“我还没说呢?”
“我能不知道你。”看了下表,秧宝一把推开她,换上鞋,拎着换下的练舞服,打开门,朝后挥挥手,“老师、慧慧、研研,我走了。”
“诶,等等,”王研研叫住她,“我爸让你明早七点半来故宫上课。”
秧宝比了个“ok”,快步下了楼。
张栋看着时间,已在车上等着了。
“张叔叔。”
张栋“嗯”了声,探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秧宝坐好,关上门,递给她一根老冰棍,这才启动车子,一打方向盘,掉头出了京大,朝农校家属院驶去。
秧宝一边吸溜着冰棍,一边透过半开的车窗看向两旁的街景,突然,视线里出现几个老外,跟一个青年比划着,不知是在问路,还是在干嘛。
可以看得出,交流很不顺利。
“张叔叔,停一下。”
张栋瞥了眼,缓缓将车靠近,在路边停下。
将用卫生纸包好冰棍杆塞进包里,秧宝掏出帕子擦擦手,拉开车门,跳下,快步迎了上去,用英文道:“你们好,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几人一怔,纷纷低头看向眼前的小不点。
那位正试图跟青年沟通的金发老者,伏身笑道:“小朋友,你会英语,太好了!我们还没有吃午饭,想就近找家餐馆,尝一尝地道的中国菜,你能帮我们介绍一家吗?”
秧宝寻问了下几人的口味,推荐了两家特色店。
几人一听秧宝对菜式的描述,原就饥饿的肚子,越发叫的欢了。
“小朋友,我们今天去义信斋,明天再去另一家吃烧鸭子,能麻烦你帮我们带一下路吗?”
“抱歉,我还有事。”秧宝说罢,看向方才磕磕巴巴跟老者交流的青年,“叔叔,你知道义信斋吧?”
青年点头:“知道。小姑娘,你能帮我问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秧宝微一颔首:“先生,这位叔叔愿意带你们去义信斋。”
老者深怕二人反悔,立马掏出两张m元,分别递给秧宝和青年。
青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摆着手,连声道:“no、no……”
秧宝忙解释了几句,跟老者主动介绍道:“先生你好,我是颜代萱,京大附小二年级的学生,还不知您几位怎么称呼?”
老者见两人确实不收钞票,重新拿了两张名片,递给她和青年,并介绍说,他是m国某大学经济系的教授,这次带队访华,是商量互派留学生之事。
为了能吃到地道的中国美食,他们偷偷甩开了外交部的工作人员。
说完,还调皮地冲秧宝眨眨眼。
“留学生!”青年激动了一瞬,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秧宝不解地瞟他一眼,看向老者笑道:“要想吃到中国地道的美食,你得尝尝我们京市的小吃。”
“哦,”老人来了兴趣,“能介绍一下吗?”
秧宝从清晨的烧饼油鬼说起,一直说到,夜宵的汤圆点心。
老人听得直讨饶:“代萱小宝贝快别说了,越说我越饿……”
众人哈哈大笑。
将几人交给青年,秧宝挥手跟大家告别。
没将这个插曲当回事。
与之同时,苏正浩挂了电话,看向沙发上的跟妹妹凑在一起涂指甲的母亲:“妈,单位那边又打电话催了,我得回去了。”
苏秀兰偏头瞥他一眼:“你叔公那十几个亿的财产不要了?”
苏正浩在母亲旁边坐下,探寻道:“那……您的意思?”
苏元珊白了大哥一眼,嗤道:“这话还要妈明说吗?你那工作是有晋升空间,还是工资高啊,攥在手里舍不得丢?”
苏秀兰看向儿子:“你叔公刚从国外回来,很多地方都不适应,你不趁这段时间,多往他身边跑跑,尽尽孝,光想着一走了之,是觉得他除了你,没有继承人了吗?你别忘了,老三现在可是京大法律系的高材生!”苏秀兰也没有想到,她弃之不要的儿子,竟这么争气!
苏元珊似笑非笑地瞅眼低头不语的苏正浩:“大哥是有别的打算吧?先前窜托着妈去老三那儿闹,可不像什么无脑的行为,应该是想看看叔公的反应吧?”
想到程飞电话里的训斥,苏正浩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苏秀兰不悦地瞪了闺女一眼,偏头问儿子:“说说看?”
苏正浩抿了抿唇:“叔公一路打拼,挣下偌大一份家业,他挑继承人,我猜,一是能力要强,二是性子要稳。所以,我想回去一趟,先把工作稳住。另外,他独子早逝,一生若说有什么遗憾,那肯定应在子嗣上。人老了,要的不是一个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在走前享受一份天伦之乐吗?我和史嫣商量了一下,准备把大龙小龙给我爸送去……”
对上母亲和小妹诧异不解的目光,苏正浩不自在地轻咳了声,解释道:“叔公那咱们暂时接近不了,那不如围魏救赵,把孩子给我爸送去,这样,每天叔公去吃饭,孩子们不就见着他了,一天天的,感情可不就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