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道:“不能确定是她,但也未必不是。你这一路上细心观察,如果真的有什么反常……反正她不会武功,你看着办。”
柴齐道:“是!”
柴恒出了朝乾殿的时候拉着柴齐的衣袖,紧张地说道:“你可千万别怀疑她,她真的特别特别好,你这人有疑心病,我不放心。你不会对她动手的?对不对?”
柴齐被他纠缠了一路,无奈地扯回衣袖,“知道了知道了,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不会动她的。”
“什么算是出格的举动?”柴恒还是不放心。
“就是……动手袭击我之类的。”
“哦,那她不会,她又不会武功,七恶群一五二二气无二八衣整理本文欢迎加入你一个八阶上的高手,她袭击你做什么?她又温柔又善良,肯定不会让你反感的。”
柴齐极度无语。
看得出来他这个弟弟是真的很喜欢洛锦。
又温柔又善良?
柴齐想起了柴菁遇袭的那天夜里,洛锦凶狠的眼神。这个虚伪的女人在柴恒的面前伪装得太好了,轻易就得到了他这个傻弟弟的心。
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骗的!
……
太师府。
洛锦跟着柴恒从后门进去,一路上并没有看到有人路过。走到后院,才看到一队侍卫在门口守着。
“二殿下!”侍卫躬身行礼。
“开门!”
秦华英已经搬回了太师府里,但并没有住在她以前住的阁楼里,而是搬进了最偏僻的一个院子里居住,门口围着几层守卫,防守极为严密。
她的肚子隆起得已经很高了,这让她的行动有些不便,靠丫环搀扶着,才能在院子里走上几步。
看到柴恒进来,秦华英的脸色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还记得那天是如何被柴恒在土地庙抓到的,从那之后她美好的人生就全都毁了。原本以为有机会当西渊的太子妃,甚至西渊皇后,但现在却沦为了阶下囚,被软禁在这个小院子里,连她的父亲都不得来探望。
“二……殿下……有何事?”秦华英脸色惨白,一只手按在肚子上,声音颤抖。
“你不必害怕,我来……不过是想找你要一件信物。”柴恒挤出一丝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一些,但他笑得显然不怎么和蔼,秦华英反而又退后了几步。
洛锦上前一步,她的笑容就真诚得多了,她笑道:“秦姐姐不用怕,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我们要去西渊办点儿事儿,想着秦姐姐多日不见西渊的太子殿下了,说不定有什么东西想要转交的。多日未见,虽然秦姑娘不能亲自去西渊,但若有一件信物也能一解相思,对吧?”
“你是……那个宫女吧?”秦华英认出了洛锦,心中稍安,“那天……谢谢你,若不是你,可能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现在想想,我那时真的有些冲动了,这孩子在我的身体里越来越大,我……真的有些后怕,若是当时……”
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洛锦凑到柴恒身边,压低声音,“二殿下先出去吧,我来跟她说。”
柴恒无奈点点头,“好吧,我在这里确实不妥,她看起来很怕我。”
他说着,转身离开了小院儿。
洛锦走近了,伸手扶住秦华英,将她扶到屋里坐着。她坐在一旁,笑容柔和,“其实也不怕你知道,是公主……公主她被西渊的人下了蛊,还盗走了一本记载着如何解蛊的《蛊经》。皇上可生气了,差点儿就要跟西渊开战!”
秦华英眼神一紧,脸色变了,“啊?有这种事?那……”
洛锦点头,“是的,如果我们跟西渊开战,那……你可能就要糟罪了。还好皇上明事理,他说这事儿也未必是西渊那边皇家的指派,所以就让我跟……二皇子殿下去查清此事。毕竟这战事一开,就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血流成河了。”
“皇上……皇上圣明!”秦华英吞了一口口水,紧张地问,“那你们找我是……”
“你也知道,二殿下跟江格太子是有私仇的,我们要是去了西渊,我怕江格二话不说,把我们抓起来砍了。到时候可真的就不得不开战了……”洛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所以想说找秦姑娘要一样信物,万一被江格抓了,也能保住一条命。”
秦华英沉默了半晌,她指了指内室,“我的梳妆台左边的抽屉里,有一只红色的香囊,你拿那个去吧,若有机会送给他,那也……挺好的。”
洛锦走到内室,果然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香囊,那一抽屉全是香囊,看起来秦华英很喜欢做香囊。
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随手拿起一只黑色的香囊,扬了扬,“我找到啦!”
秦华英脸色突变,急切地站起身,“不是那个……不行……”
洛锦已经明白了,“原来秦姐姐的香囊是有深意的,秦姐姐真是又聪明又美丽,怪不得江格那么喜欢你。”
秦华英叹了口气,缓缓坐下,她望着洛锦,“过奖,洛姑娘才是又聪明又美丽,二皇子殿下喜欢你也是有道理的。”
洛锦把红色的香囊收起来,关上了抽屉,闻言连忙否认,“你别乱说话,我跟二殿下就是同事的关系……同朝为臣罢了。”
秦华英笑得妩媚,“你知道吗?我从小学习各种女工、诗书、学跳舞、学下棋、学各种技艺,你觉得我是因为喜欢才学的吗?我是为了讨男人喜欢,才会学这些东西。我为了保持身材,强迫自己不能吃喜欢的食物,我这么努力,只是为了有最优秀的男人会爱上我。”
洛锦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些,她走出内室,怔怔地看向秦华英。
“所以呀,我当然知道,什么样的眼神是真心的喜欢。”秦华英垂下眸子,望着自己的肚子,“你运气倒还挺好的,不用像我这样受苦。”
洛锦微怔,随即反问:“那江格呢?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秦华英轻轻一笑,缓缓道:“何止……喜欢……”
洛锦呆了一下。
“去见我父亲吧,”秦华英笑得有些神秘,“会有好处的,相信我。”
第24章 起萧墙
次日一大早, 洛锦和柴齐坐同一辆马车出了宫,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洛锦大气不敢出,一直低着头, 心里嘀咕着,同样是皇子,这位太子爷跟二皇子完全不一样。二皇子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怎么会有这么残暴的哥哥?
出了宫,马车停了下来,柴齐下了马车, 洛锦掀开车窗帘子朝外面望去。
一辆马车正停在前面, 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之前洛锦见过的石先生,另一个……
洛锦揉了揉眼睛,怎么是他?
他不是死了吗?
她忍不住下了马车,走到那人面前。
“你是……小小鱼?”洛锦睁大了眼睛,“你没死呀?”
“我……没死吧?”小小鱼挠了挠头,“你是洛大人吧?你认得我?”
洛锦疑惑地望向柴齐,却见后者微微蹙眉, “本宫只是惩罚他给公主下药, 随手打了他一下, 你以为本宫把他杀了?”
小小鱼笑得很不好意思,“那个……是小人的错,不该给公主下药的。太子殿下只是稍稍教训了小人一下, 确实是宽宏大量。小人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放过小人的师父, 小人也会遵守承诺, 对太子殿下永远忠心!小人从小在西渊长大,对西渊很熟。虽未必能立功, 但帮着带带路还是可以的。”
洛锦更是疑惑,“刘蜀是……你放走的?”
不是柴恒偷走的吗?
“本宫若不默许,你以为柴恒能把他偷走?”柴齐的语气颇有些不耐烦,“小小鱼是西渊人,带上他总是有些用处的。石先生懂得蛊术,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或许能帮上大忙。”
小小鱼躬身,“愿为殿下效劳!”
石先生拱手,“殿下尽管吩咐。”
柴齐把目光转向洛锦,“至于你……最好你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岳清海,让本宫把他抓起来。”
洛锦“嘿嘿”一笑,“臣尽力。”
她看到此行一共只有两辆马车,连忙道:“臣想跟石先生同坐一辆马车,行吗?”
反正她不想跟柴齐同乘。
柴齐略一思考,点头,“也行。”
考虑到毕竟男女有别,这一趟远行在马车上的时间很长,洛锦跟石先生同乘一辆马车更方便一些。小小鱼虽然看起来很小,但其实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还是有些不便之处的。
四人便分别上了马车,车夫扬鞭启程,一路上跑得飞快。为了尽快赶到西渊,这一路上马车都是全速前行的。到了驿站会换上新的马匹,连车夫也换会换人,随时保持人和马的体力。
因为日夜赶路,大家只能在车上休息。洛锦坐的这辆马车不像是之前柴恒的那辆,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卧塌。这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勉强坐着睡觉。但是真的困起来,还是很容易就睡着了。
石先生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挺硬朗,该吃吃该睡睡,精神一直很好。
洛锦在路上闲聊,向石先生请教了一些蛊虫的知识。
“子母蛊吗?那是养来控制人的,特别阴毒,母蛊可以控制子蛊,只要操纵母蛊,就能对身上有子蛊的人进行控制。”
“我听说有一种叫做噬心蛊的?”洛锦想到了江陌。
“那是所有子母蛊里最残忍的一种,畜生才会用这种东西呢!”石先生光是说起就忍不住一脸的怒气,“这种蛊是种在人的心头上的,喝人的心头血为生,每到月圆之夜还会躁动几下,激得中蛊的人痛苦不堪,若是身子不好,折腾上几次就死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钻心之痛!对,就是这个词,光是想想就觉得疼。”
洛锦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石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和所有子母蛊一样,如果母蛊死了,所有的子蛊都会狂躁,噬心蛊的子蛊会在母蛊死后疯狂躁动,把中蛊之人的心搅成一堆血泥,死法亦是极为痛苦的。”
“那……可能解?”洛锦的声音有些发颤。
“解?可以解,有母蛊的话我就能解。”石先生说,“不过你不用怕,这种蛊极其难养的,一只母蛊价值连城,所以是很罕见的。”
“那么,一只母蛊可以控制很多子蛊,也就是可以控制很多人?”
“对,最多能控制上千人吧?母蛊可以一直生,只要是它生下的子蛊,它都能控制。”
洛锦在第四天早上赶到了无界城,这里是西渊的一个边塞小镇。因为位置很重要,门口有不少卫兵在盘查户籍文书。那是一种类似户口本的东西,上面写有持有人的身份信息。
马车在无界城外停下,柴齐让马车夫回去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换上了普通百姓的布衣,下了马车后,柴齐把几张文书分给众人,说道:“我们这次分两批入城,以免万一被发现全都暴露。我跟洛少卿一起,石先生和小小鱼一起,进城后各自找地方先住下,暂时不要聚在一起。”
洛锦“啊”了一声,“我跟……殿下?”
她还以为自己会跟石先生一起进城呢,这几天相处起来,她还是挺喜欢这个乐观又善良的小老头的。
可她居然要跟柴齐一组?
柴齐摊开手中的文书,“我们的人伪造的文书,上面写的你跟我……是夫妻。”
洛锦:“……”
柴齐又道:“石先生和小小鱼名义上是祖孙,等我们入城一个时辰后,你们再入城。小小鱼,你要照顾好石先生。”
小小鱼已经在马车上把自己的脸化妆成了小孩子的样子,大大的眼睛眨巴着,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没有区别。
他奶声奶气地回答:“知道啦!小小鱼一定会照顾好爷爷的!”
“走吧!”柴齐转身,走向了城门。
一见到门口的守卫,柴齐忽然就换了一副样子,笑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汉子,憨憨地道:“军爷,这是小人的文书,您过目!”
那卫兵仔细看了看文书,又看向站在柴齐身边的洛锦,冲她伸手,“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