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苦笑,转向凤灵若,“可你不动手,我……就难办了。”
凤灵若呆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瞎说什么呀?我为什么要对你动手?别胡闹了……”
“这地宫许久没有人来了,你的信上关于御皇剑的部分被撕掉了,按理说,你不知道要来地宫寻找御皇剑。”洛锦道。
凤灵若笑道:“这不是你的信上有这句吗?”
洛锦却摇头道:“很久没人来的地宫,你却立刻就找到了钥匙和地图,这不是很奇怪吗?其实你的那封信并没有缺失,对吧?”
她缓缓道:“其二……是赤皇蛊吧?”
凤灵若终于没有办法再笑了,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信上是这么写的,但是我们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她望着洛锦,“你以为我故意隐瞒这一点,是想趁你不备杀了你,抢夺赤皇蛊对不对?你……早就想好了,若我动手,你便假装不防备,被我杀死,对不对?”
眼泪从她有些发红的眼中流出,她哽咽道:“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水映尘烧信是为了保护你,我……也是一样的想法,你难道就不明白吗?”
“不会有别的办法的。”洛锦轻轻摇头,她望着凤灵若手中的赤皇剑,“那块红水晶,就是用来安放赤皇蛊的吧?御皇剑的能力,是将赤皇蛊的力量发挥到最大,离开赤皇蛊,它只是一柄普通的剑。”
“所以,我必须把赤皇蛊取出来。”
她看着凤灵若,轻轻地道:“放心,我会把赤皇蛊给你的。”
她正说着,身后突然一麻,身子瞬间瘫软。一只结实的手臂在她身后托住了她,将她扶住,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贺嚣低声道:“得罪了,我不能让你做傻事。”
花灵若擦了一把眼泪,笑了笑,“信上不是说了吗?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哪里有主角解决不了的问题呢?你见过哪个主角要靠伤害无辜的人来立功的?”
她走到洛锦身边,伸手在她怀中摸了几下,将她的蓝雀刀拿走。
洛锦身子软绵绵的,声音也有些无力,“你以为……我会用蓝自尽吗?”
她苦笑一声,“从作者的设定来看,这是唯一的解法,你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我若不交出赤皇蛊,天下将永无宁日,我不想看到这样。”
她轻声道:“这个世界有许多我喜欢的人,所以我也喜欢这个世界。但是很可惜,我不能再陪着你们了。”
她微微阖眼,“我并没打算用那把刀,我怕疼。”
“或许,毁灭掉灵魂,是最简单的办法吧……我一直有些猜想,现在是时候告诉我,我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凤灵若脸色大变,她冲上来拉住洛锦的手,惊慌道:“你想做什么?”
洛锦的唇边显出带着邪气的笑,“完全正确哦!我说过,一旦你想起那段消失的记忆,我们就会一起毁灭。既然你准备好了,那么……我会把你遗失的记忆全都还给你。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然后,一起毁灭吧!”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洛欣就是我的姐姐。”她轻声说着,手缓缓地垂落。
一点红色的光从她的额头缓缓飞出,慢慢飞向御皇剑,在那块红色的水晶中落下,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那块水晶亮了起来,红得耀眼,像是天上的阳光一般。
“洛锦!”凤灵若的吼声撕心裂肺。
贺嚣的手颤抖着,眼中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将自己的手缓缓擦到洛锦的鼻下,忽然抬头,“她还有呼吸……她没有死!”
第67章 不起尘
贺嚣将洛锦抱在怀中, 一步一步走出了地宫。外面阳光刺眼,却没有一丝温度。
他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地宫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凤灵若跟着走出, 她望着那个男人,眼圈儿又红了。
“帝尊,她……”
水映尘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她死了?”
“她还有呼吸,但是……无法醒来。”贺嚣低声说,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
水映尘缓步走到他面前, 望着的洛锦熟睡一般的脸, 他伸手, 小心地将她揽入怀中。
“你们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吧,别辜负她。”他将她横抱在怀中,他的身材高大,让她看起来非常小小的一只。
他大步离开了夜渊的皇宫。
……
三个月后,寂渊国的大臣到御书房奏报,“东渊的夜渊联手对抗寒渊,大获全胜。据说夜渊公主用了一把非常强大的剑, 只挥了一剑, 那些寒渊强大的兵士就全都倒了。战事已经结束, 夜渊公主和东渊的大将军联手,已经杀掉了寒渊苏太后,现在寒渊国皇帝宣布投降, 正在商量投降的具体事宜。”
水映尘神色淡漠, 只说了三个字:“应该的。”
这时, 侍卫来报,“东渊的公主来了。”
水映尘微微蹙眉, “她来做什么?”
“她说不放心你,要亲自照顾洛姑娘。”
“……”
柴菁完全不跟水映尘客气,直接冲进了洛锦所住的寝宫,一路上把试图拦她的人全部臭骂一顿。
水映尘进到寝宫时,看到柴菁正在训斥他安排照顾洛锦的那十几个宫女。
“要隔一会儿翻个身知道吗?”柴菁气呼呼地说道。
一个宫女小声道:“陛下交待了,翻了的……”
柴菁又道:“虽然她不会动,不会弄脏,但还是要给洗澡……”
宫女道:“每天都洗的,还放花瓣……”
柴菁懒得找借口了,“总之,你们不行,我行!”
宫女:“……”
水映尘淡声道:“旁边的屋子收拾好,给公主住。”
宫女应了,麻利地动手收拾房间。
柴菁却摇头道:“我要带她走,你这里我不放心,我怕你对她做什么奇怪的事……你这人的人品我不放心。”
水映尘冷声道:“不可能。”
柴菁急了,“你……你果然对她有想法是吧?我一路走过来,看到你这宫里好多处房子都塌了,这么差劲儿,我不能让她住在这里!”
正说着,她看到床上的洛锦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心中一喜,刚想说什么,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开了。
随即便听到一声巨响,她原本站着的地方被洛锦一拳打碎,墙都给打穿了。
正在收拾的宫女无奈道:“不用收拾了,换个地方吧。”
一个宫女拉起还在发呆的柴菁,“走吧,这里交给陛下。”
柴菁走出两步,便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头看到房子正在倒塌。
她大概知道这一路上倒塌的房子是怎么回事儿了。
宫女解释道:“洛姑娘有时候会醒过来,但她没有意识,只会攻击。她很强,除了陛下没有人能跟她过招。”
她叹了口气,“可是陛下怕伤到她,只接招不肯还手,还是难以招架的。好在她醒来的时间不会特别长,就算这样……陛下现在也弄得一身是伤,幸好有司徒神医。”
柴菁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心中竟是有点儿感动,她问:“那你们为什么不把她……锁起来?”
宫女道:“陛下怕她挣扎的时候弄伤了自己,不肯束缚她,他说她很怕疼。陛下还说,她时不时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对身子好,他还说……”
她眼中含泪,“他还说,她想玩儿多久,他就陪她玩儿多久,就算她一辈子都这样,他也能一直陪她玩儿下去。”
……
半年后,寂渊国的金殿内。
丞相宣布早朝开始,众臣对着王座跪拜,然后起身讨论国事。
一个大臣忽然道:“自从那位姑娘到了皇宫,陛下已经有一年没有上朝了吧?”
另一个大臣叹息,“皇宫给她拆得差不多了,现在都只能用最轻便简单的材料临时搭建住处,整得皇宫跟个窝棚似的。”
又有人道:“她来之前,陛下不也不上朝吗?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咱们,他倒是放心得很。”
“不然呢?说得好像有谁敢不尽心办事似的。”
“以前不敢,现在就更不敢了。”
“此话何意?”
“陛下最近这一年特别辛苦,但不是没有收获。我听说……他突破十阶了!十阶啊!几百年都没有人突破十阶了!”
“那这宫殿塌得也值了。”
丞相咳了一声,“不许妄议陛下!”
众臣收敛了神色,“是!”
但随即又有人小声道:“我听驿站的人说,陛下早就钟情于那位洛姑娘了,还把随身的金令送给她了。”
丞相连忙问:“真的吗?那块令牌可是象征着他本人,拿上令牌都能直接调动军队的!竟然送她了?”
“是啊是啊,所以民间早就传开了,说那肯定是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
“我听宫女说,咱们陛下自从洛姑娘来了之后,他都不用人说书就能睡得着,甚至他有时候还会笑。”
“啊?帝尊竟然是会笑的吗?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吗?”
“……”
……
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热,光是坐着不动都能出一身汗。
新来的宫女一边帮洛锦洗澡,一边好奇地问:“她一天到晚躺着不动,为什么还要给她洗两次呀?”
老宫女道:“陛下说了,她爱出汗,出了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多洗几次澡才好。”
“她都没有感觉的……陛下待她可真好。”
“那是……”老宫女转向洛锦,笑道,“洛姑娘,我跟你说哦,今天西渊的五王爷、六王爷一起来看你啦,还带着小公主呢!那小公主五岁了,长得可水灵了,我都想摸摸她的小脸儿。”
新宫女不解地道:“她又听不到,为什么要跟她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