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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侯世子这会儿酒劲儿上头,“黄粱一梦”虽然寡淡,可是却醉人。
  这会儿,平阳侯世子嘿嘿一笑,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倒是不见丝毫往日的绵绵深情,只余淫邪污秽:
  “郡主,嘿嘿,郡主又怎么?老,老子是个天阉,她是老子的女人,给,给老子背点儿骂名怎么,怎么了?
  女娘家家,不,不规规矩矩在后宅绣花,伺候,伺候男人,还往出跑,我,也让她长长,长长记性!
  满,满京城,都,都不知道,她,她是干净的哈哈哈!只有我,只有我!”
  她是那样灿烂生长,那样自由,又那样刺眼。
  他以深情为笼,想要囚住那个坚韧无比的女娘。
  至此,甚至不用魏思武多言,平阳侯世子自己便已经自爆,下一刻:
  “砰——”
  平阳侯世子像一条死狗一样,被长年习武的平阳侯一脚踹开,翻了好几个滚儿这才重重的撞在墙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魏思武也不由惊呆了。
  他单从瑾瑜那里,分析出平阳侯应当是一个理智且公正的人,可是没想到……他会对平阳侯世子下手这么狠!
  这会儿,平阳侯大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平阳侯世子:
  “给本侯站起来!”
  可是平阳侯世子只顾着抱着肚子喊疼,随后就被平阳侯俯身直接抓着他一把散开的头发,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朝门外走去。
  等路过魏思武风时候,平阳侯喉头动了动,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
  “思武,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随后,魏思武便怔怔的看着平阳侯拖着平阳侯世子朝无极殿走去,地上印出一条老长的血印。
  而平阳侯世子却似乎还沉浸在“黄粱一梦”之中,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
  第66章
  平阳侯拖着满身是血的平阳侯世子从无极殿外走进来的时候, 吓得有些胆小的文臣直接尖叫起来。
  “平,平阳侯他拖,拖着个什么玩意儿?”
  “那不是什么玩意儿, 那是平阳侯世子啊!”
  ……
  眼前暴力血腥的一幕,看的众人瞠目结舌,也就是这里是男宾席,没有惊吓到女眷,引来更大的动乱。
  相较于臣子的慌乱,成帝倒是镇定,他自上首看过来, 沉声道:
  “平阳侯, 你这是何意?”
  平阳侯将平阳侯世子拖到一旁后, 自己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圣上, 臣有事要奏。”
  平阳侯那沉稳的声线不知何时带上了几分哽咽,成帝虽然因为今日大好的庆功宴被打搅心里不悦, 可这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自己搅和的, 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准奏。”
  平阳侯以头触地,语气悲凉道:
  “圣上, 臣恳请圣上判我儿韩望安与长宁郡主和离, 放郡主自由。”
  成帝不由沉默了一下, 平阳侯又继续道:
  “按理说,长公主对臣有提携之恩,臣本该对长宁郡主照应一生。
  可奈何, 此子不争气, 让郡主与他再相处下去, 也是辱没了郡主,更对不住长公主当年的一番苦心。是以, 今日臣请圣上判二人和离。”
  成帝听到这里,大概明白发生看什么,这会儿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敲了两下桌子:
  “平阳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婚约乃是皇姐亲自定下,你却要让朕判和离……”
  平阳侯并未起身,反而跪的更低看些:
  “是,可是臣更不愿意看着长宁郡主和这畜牲在继续过日子了,那样,臣便是哪日战死沙场,也无颜再见长公主啊!”
  平阳侯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畜牲!
  这还是平阳侯亲口所言,平阳侯这是要……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平阳侯有放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平地惊雷:
  “另,臣请废世子,此子不仁不义,心思龌鹾,毫无人性,不堪世子之位!”
  平阳侯此话一出,立刻在殿中掀起轩然大波,众臣的窃窃私语平阳侯并未入耳,他只是殷殷的看着成帝。
  成帝沉吟许久,道:
  “平阳侯,你且随朕来。”
  成帝随即起身,临走前,吩咐冯卓让太医给韩望安瞧瞧。
  一场庆功宴突然变成这幅模样,令朝臣心里颇为奇怪之余,不由看了一眼方才被平阳侯拖过来,这会儿醉死的韩望安,却蓦然觉得今日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
  成帝与平阳侯一同进了偏殿,成帝喜怒莫辨的看了平阳侯一眼,淡声道:
  “平阳侯,到底因为什么?倘若是因为令郎乃天阉之身,那朕早已知悉,你大可过后再找朕,何须闹的满城风雨?”
  平阳侯听了成帝的话,呼吸一滞,原来思武那孩子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
  圣上,确实在袒护那畜牲。
  可是,他怎么配!
  在成帝面前,平阳侯不敢隐瞒,直接便将此事和盘托出,成帝终于震怒,直接挥碎了手边的杯碟:
  “荒唐!韩望安竟敢如此!”
  成帝难得这般怒极,他气的胸口一起一伏,过了半晌这才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这件事,长宁知不知?”
  成帝之所以不允长宁郡主与韩望安和离,有一半的原因,乃是因为长宁郡主的声誉。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韩望安在为自己的天阉打掩护!
  郡主声誉不佳,他大可以说郡主对当年之时郁结于心,他不忍郡主为难,于是强自忍耐。
  这样,放荡,无子种种骂名都由长宁背齐了。
  其心可诛啊!
  成帝得知这事儿的时候,也是缓了好一会儿,直接扬声道:
  “冯卓,让太医别管那个畜牲了!”
  冯卓有些不明所以,皇上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对平阳侯世子换了态度?
  但即使如此,冯卓还是应诺离去。
  平阳侯见状,也只是低了低眉,未曾发表什么意见。
  方才得知那事儿的时候,他是真想一脚踹死那个畜牲的。
  “这件事,长宁郡主应该不知,否则魏世子也不会私下去打那个畜牲。”
  “是思武告诉你的?”
  成帝眉尾微微一动,平阳侯只道:
  “魏世子只说了个开头,剩下的是那畜牲自己所言。圣上,当初长宁郡主因为那畜牲败坏声誉,现在臣只求郡主安乐,还望圣上成全。”
  虽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可是平阳侯依旧难以想象他日自己六圈之下,要怎么去面对长公主了。
  成帝听后,只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声音淡淡却还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怒气:
  “平阳侯,你可知道,朕欲封你为平国公?”
  “臣自知无颜相受,而今家门不幸,只求圣上秉公处置即可!”
  “好——”
  成帝缓缓睁开眼,定定的看了平阳侯一眼。
  ……
  与此同时,女眷的宴席之上,平阳侯夫人成为了众人争相追捧的焦点。
  平阳侯军功赫赫,此番得胜归来,圣上必要厚赏,而这厚赏自然不出意外的便是升爵了。
  只怕这场宴会毕,平阳侯夫人就要成为国公夫人了。
  “等到好消息传来,这一声国公夫人我可要先叫呢!”
  “正是正是,还是夫人您有手段,今个我可是瞧见了夫人只和世子来了,那野种连台面都上不了。”
  今个这场宴会的主角似乎全然成了平阳侯夫人,就连上首的皇后听着那些长袖善舞的官家夫人纷纷恭维之时,也都保持了沉默。
  只是,平阳侯夫人越发得意,众人就不由去看一旁的长宁郡主。
  这长宁郡主本出身尊贵,可奈何长公主去的早,后头更是被一个姨娘打压的差点站不住脸。
  好容易快要出嫁,又被强人掳劫玷污,好好的姑娘家连名声都没有了。
  简直是一等一的倒霉蛋。
  可要说她倒霉,又似乎没有那么倒霉。
  毕竟,人家还有一个深情款款的平阳侯世子等着,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当初长宁郡主被糟蹋坏了身子,所以五年都未有孕息。
  这会儿,正四品鸿胪寺卿的夫人用扇子掩住嘴,在平阳侯夫人耳边小声道:
  “夫人,这都整整五年了,就是再不下蛋的母鸡也该有点什么了,怎么郡主还……”
  鸿胪寺卿夫人这话一出,平阳侯夫人的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这我哪儿知道,我儿痴迷她,明明肮脏之躯,却勾的我儿为她守身如玉,简直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