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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当——”
  三皇子看着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残余部队,被气的眼前一黑:
  “你是说,五万大军就剩了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了?伊承明他是干什么吃的?!”
  “三殿下,不是四殿下不尽心,是那盛国如有天助,那天雷不必自空中劈下,地下,地下也不知何处会窜出来!”
  兵将小心的解释着,可是三皇子这会儿已经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后悔当初他故意寄信出去给四皇子看,让他押上全部队伍去攻打盛国了!
  他本以为,盛国该是正虚弱的时候,可没有想到,就是这么虚弱的生活,竟然将他大乌的精锐部队全部留下!
  三皇子只觉得心痛的滴血,但即使如此,他还要收拾残局。
  “幸好,幸好还有这一万的俘虏……”
  不破不立,这次之后,父皇应当知道,谁才能统御好大军了!
  随后,三皇子开始铺纸磨墨,绞尽脑汁劝说乌国王同意赎回那些被俘虏的大乌“勇士”们。
  而另一边,四皇子被徐瑾瑜吓得也咬着笔杆,绞尽脑汁的想着己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第213章
  这厢, 四皇子已经带着乌国大军“热情”投入大盛怀抱,并积极挖自家墙角,那厢徐瑾瑜至边关之后, 首战告捷的消息终于传回了京城。
  当初,成帝虽然力排众议,让徐瑾瑜连升数级,前往边关,可是朝廷之中质疑的声音还是大多数。
  这日,正是大朝会。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冯卓一声高唱, 人群之中先是一静, 随后一人站了出来:
  “启奏圣上, 自节度使徐大人离京已经一月有余, 可时至今日,边关一直休战, 民间朝野对此议论纷纷, 如此下去,只怕会让人觉得徐大人……名不副实啊。”
  成帝闻言, 打量了一下, 才发现此人乃是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尚先。
  “尚御史这话从何说起?”
  成帝面色不变, 只是静静的看着尚先,尚先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
  “回圣上的话, 自郑将军连失两郡之后, 乌国与凉州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若是这一平衡用的好,未尝不能由我大盛先行提出互市, 届时岂不是两全其美?
  至于徐大人,此行虽有胆气,可却无功,还需要好好历练才是,不可操之过急。”
  尚先这话一出,成帝先没有说话,魏思武只冷笑一声,站了出来:
  “尚御史这话,恕吾不敢苟同。当初乌军攻势激烈之时,我大盛无一人敢站出来,而今乌军只不过短暂的休战,尚御史便觉得看到希望?
  那敢问尚御史,以凉州连失两郡的战况,如何与乌国和谈互市之事?是用凉州百姓的血肉,还是用我大盛的国库?!”
  “魏少司主管刑狱之事,几时也对边疆战事上了心?”
  尚先别有深意的说着,魏思武却不吃他这一套,只冷冷道:
  “边防之事,乃是关乎吾等安身立命的大事,莫说是吾,便是平民百姓未尝不会私下谈论,尚御史方才不也以民意相压?”
  “魏少司!”
  尚先拔高了声音,魏思武却不看他,直接上前一步:
  “圣上,徐大人临危受命,不惜以身犯险远赴边疆,如何能让这些安居庙堂之上,身处安宁之所的人随意点评,岂不是寒了为国为民之人的心?”
  尚先没想到这位魏少司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可是一遇到那徐大人的事儿,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阵乱挠,让他一时竟无从下手。
  “启禀圣上,徐大人固然称得上一句少年英才,可是他北上一月有余,既无建功立业之事,甚至还将平阳侯请了过去,便是臣今日不言,诸位同僚心里只怕也会颇有微词。”
  尚先这话一出,原本懒懒垂着眼皮的镇国公睁开了眼睛,淡淡道:
  “尚御史好大的口气,竟然有替吾等发声的本事。尔未至边关,如何知道边关局势?
  老夫不怕告诉你,以乌国的习性,之所以能暂时休战,乃是因为此时正值其国一年放牧劳作的关键时期,待过了这个时候,乌国大军卷土重来……尔可有挡在凉州百姓面前的胆子?!”
  “镇,镇国公这话怕是有些危言耸听……”
  尚先忍不住打了一个磕巴,镇国公只看了他一眼,安静的抄着手:
  “危言耸听?老夫自认随先帝南征北战多年,对于乌国的习性还是有几分把握,尚御史若是不信,可敢立下军令状?”
  尚先沉默了下去,成帝顺势道:
  “可还有人有疑虑?”
  成帝太知道当初自己让徐瑾瑜连升数级有多么让人眼红,他们能憋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难得。
  可镇国公这话一出,成帝这才隐隐窥探到其后背的凶险,自然不能让他们对徐瑾瑜再有诋毁。
  甚至,连成帝的心都不由随之揪了起来。
  徐瑾瑜送回来的画儿,他从魏思武的手里讨过来仔细看过,这才看到那一片裸露在外的硫磺矿。
  而当时,徐瑾瑜在上面题词的内容也很微妙:
  作于景庆二十七年七月十八日宛阳郡驿站,与太守马昌明宴前。
  一个小小的太守,徐瑾瑜为何要单独去赴他的宴?
  成帝在画上摸索到了那块硫磺矿缩影的凹凸不平,以及淡淡的刺鼻味道,之后又拿出舆图看了整整一夜。
  一个太守,或许不值得徐瑾瑜那般,可是,那宛阳郡与晋州军的驻地实在太近,如若二人有勾结呢?
  成帝本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心思,直接开始准备寻人去襄助徐瑾瑜一二。
  恰在这时,镇北巡抚直接将太守马昌明私采硫磺矿一事捅了出来,而个中过程自然要与成帝详细禀报。
  而在这个过程,成帝敏锐的发现了晋州军守将姜兴的名字,随后他当机立断,直接让平阳侯走了一趟——
  平阳侯虽旧伤复发,可无论是领兵还是威势,都能压姜兴一头!
  而成帝并不知道,正是因他反应如此之快,这才让君臣二人隔空打了一个绝妙的配合。
  成帝将自己眸中的忧虑压了下去,随后目光颇具威视的看向众人,人群之中,有人看了一眼尚先,有些可惜的轻轻摇了摇头。
  圣心在那位徐大人的身上,今日尚无法动摇他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臣等并无异议,请圣上明鉴!”
  尚先又一瞬间的茫然,但随后,他直接抬起的头颅,一副清白磊落到了极点的模样,大声道:
  “吾辈言官本就可闻风弹事,今日诸位大人见不平而不敢言,我尚先敢!圣上,臣以死谏,恳请圣上督促徐大人行应尽之责,如若耽误了边关情势,那才是天大的罪孽!”
  尚先说完,直接狠狠以头触地,那模样仿佛真的报了死志!
  “尚御史还真是油盐不进!镇国公方才才说了乌国的国情,你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
  朝中尸位素餐之辈不知几何,尔却只就徐大人一人抨击,是嫉妒他连升数级,还是以为他背后无人,更无法上朝一辩,便可任人欺辱?”
  魏思武一脸讥讽的说着,可下一刻尚先却直接一骨碌爬起来,猛地朝一边的柱子撞上去。
  死谏君王,若真让尚御史做成了,怕真要青史留名!
  魏思武见状直接面色一变,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在尚先装上柱子前,一把薅住他的领子,直勒的尚先犯起了白眼。
  “尚御史这般死谏,究竟意欲如何?难不成是要逼迫圣上罢了徐大人的官才好?”
  “唔,唔,唔唔……”
  尚先被勒的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魏思武过了好久似乎才发现这个事实,直接将人丢到一旁。
  成帝见尚先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沉声道:
  “尚先,你这是在逼朕?”
  “臣,咳咳,咳咳咳,臣不敢,但徐大人他确实……”
  尚先好容易企顺,可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内侍官禀报:
  “启奏圣上,边关急报!”
  成帝闻言不由面色一变,急急道:
  “快传!”
  下一刻,传信人登上金銮殿,成帝看到他身后的红色旗子,不由一喜——
  红旗传捷报,白旗递凶讯。
  最起码,这一次边关传来的终于不是凶讯了!
  成帝一脸期待的打开了密信,等成帝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直接高兴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好好好!徐爱卿抵达边关后的第一战,首战告捷,收回遂安,俘虏了乌军的铁骑军,收缴战马八百,擒获乌国四皇子!”
  成帝这话一出,镇国公也不耷拉眼皮了,直接抬起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一脸喜色怎么遮都遮不住: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此战大喜!”
  成帝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附和起来,方才被尚先弄得僵硬的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
  朝中人只当是镇国公世子也在其中,镇国公白那般高兴,这会儿看着镇国公都羡慕嫉妒起来,心中那是酸涩难当。
  魏思武这会儿更是直接神采飞扬起来,他睨了尚先一眼,笑嘻嘻道:
  “尚御史,你还要不要继续死谏?”
  尚先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
  他恨不得自己方才已经死了!
  那徐瑾瑜初战便有如此骄人的战绩,他若是再死谏,那便不是青史留名,而是遗臭万年了!
  “不,不,不了。”
  尚先连滚带爬的回到了队伍里,灰头土脸极了。
  成帝自收到捷报之后,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可是好消息远不止这一桩,等到下一个朝会的时候,边关又传捷报——
  “乌国以长平郡,赎银十万,牛羊千头等条件,换回了他们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