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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弃!”
  “我放弃!”
  于是乎,纨绔聚集地很快便达成了默契,与此同时,一个侍女缓步走了过来:
  “世子,夫人听说今日郎君们要行比试。不知可否请女君们一道同玩?”
  “不知诸位可有意见?”
  谢子朝放眼看去,这群少年郎君本就是为相看而来,这会儿能近距离欣赏女君们的风姿,自无不应的。
  很快,男女宾席位处的竹帘被一一取下,而女娘们随后便迫不及待的朝上首看去。
  方才只有几个胆大的女娘敢掀开竹帘偷看,这会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
  “正所谓,无双公子,如玉如琢,今日可算明白那诗中之意了。”
  “凌风傲雪,孤寒高绝。”
  ……
  贵女席上,女娘们也不由小声议论。
  正所谓,食色性也,女娘也好颜色。
  便如如今的临安侯夫人,当初不就是看上临安侯那张脸了么?
  否则,凭他那不学无术的性子,文国公世子的嫡幼女,便是嫁个王爷都使得。
  谢子朝眼看着女娘们只盯着徐瑾瑜看,反而把其他郎君晾在一旁,连忙让诸人准备开始今日的比斗。
  最先的文比,众人抽中了击鼓传花,而男宾这边儿,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徐瑾瑜。
  徐瑾瑜也并未拒绝,随着一阵密集的鼓点声过,谢子朝直接揭晓了本次的字眼——“花”。
  众人也都是熟读诗书的,方才因徐瑾瑜的容貌被抢了风头的少年郎也有些坐不住了,那叫一个卖力。
  一个玩闹的击鼓传花,都被他们生生干出了几分火气,可不管他们争夺,徐瑾瑜都会不紧不慢的补上一句。
  那副淡然自若之风,已经胜他们多矣。
  而最后,则以徐瑾瑜用一生僻至极的诗词做以结尾。
  但值得一提的是,这句诗词乃是由文国公世子嫡长女佐证的。
  宁三娘看着徐瑾瑜波澜不兴的面庞,施了一礼,谦虚道:
  “方才是三娘卖弄,还望平海候莫怪三娘多嘴。”
  与谢六娘的娇俏玲珑不同,宁三娘颇有几分被诗书浸染过的文气,气质出尘。
  徐瑾瑜闻言,却只表情平静道:
  “宁三娘子博学多才,本侯还要多谢宁三娘子方才仗义执言才是。”
  宁三娘闻言,有些羞怯的又行了一礼,这才坐下。
  她本以为这平海候出身寒微,便是生的不俗,只怕作态也是粗蛮不堪,令人不喜,谁曾想他竟是这般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宁三娘不由微红了脸,一旁的手帕交投来揶揄的目光。
  不过,以宁三娘的家世,除了皇子公主,无人能与之比肩,她若是看中平海候,只怕无人能与她相争。
  最重要的是,她可比她的姑母会看人多了。
  平海候年纪轻轻,便已经前途无量,她若是嫁过去,便是文国公府他日也要更上一层楼。
  眼看着徐瑾瑜一人独占全场风光,少年郎君们自然不依,随后便闹着要来投壶。
  本来有不少人还寄希望与那些平时招猫逗狗的纨绔们,可却不知为何,他们这会儿要么醉醺醺,要么尿遁,最后只得由淮阴侯世子牵头,带着一干自诩平日武艺也算精进的少年郎君与徐瑾瑜一同上场。
  而女宾那边儿,宁三娘、谢六娘等一干精通投壶之术的女娘们也纷纷上前。
  徐瑾瑜抬眼看去,便发现自家长姐这会儿正若无其事的在娘的旁边吃点心。
  可他记得,此前长姐学礼仪的时候,这投壶之术可非常人可比的。
  哼,看来长姐还真是为那人用心良苦啊,竟然不惜隐藏自己的光芒!
  随后,谢子朝便要宣布开始,徐瑾瑜却道:
  “谢世子,还请稍后片刻。”
  随后,徐瑾瑜低声吩咐一旁的侍从几句,没多久,徐钰琬颇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现在女娘处看过来的眼神无端带了几分幽怨。
  这让徐瑾瑜更气了。
  长姐向来疼他,也不知那人给长姐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一场投壶,少年郎君们那是不遗余力,屡屡投出令人惊呼的成绩,什么贯耳,什么骁箭,频频出现。
  一时让一旁的好事者啧啧称奇,称其为这场桃花宴乃是京中宴会玩乐中最高质量的一次。
  但即使如此,少年郎君们看着一旁不紧不慢,步履腾挪间,已经有百二十次骁箭弹出再中,他们已经都有麻木了。
  而徐瑾瑜这样也就罢了,那徐家女娘,素来在京中名声不响,可谁料她这会儿却也能勉强跟上徐瑾瑜的节奏。
  于是乎,众人见状,不由泄气。
  等到徐钰琬一次失误,这场投壶才终于结束,而那些尿遁的、醉到的纨绔们才一个个坐直了身子,叫嚷着喝酒喝酒!
  众座喧哗,而却已经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徐钰琬身上。
  当初,徐瑾瑜横空出世,成为御前红人之时,便有人对徐钰琬的婚事有些意动。
  可奈何有圣上口谕在前,众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而等徐瑾瑜荣耀归朝之后,众人更是蠢蠢欲动,现如今,徐家把女儿带出来,这也是有结亲之意了吧?
  这徐家女娘虽然年长些,可她的弟弟是当朝二品大员,本朝第一位侯爷啊!
  这么一想,那小小的年龄差别,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两场比斗,让气氛热闹起来,谢子朝笑吟吟的让众人自行宴饮,而对面的女娘也准备去乐新侯府的桃花林赏玩一番。
  少年郎君起初还有些拘谨,但随后也有一部人悄悄退了出去。
  徐瑾瑜看着长姐和娘说了什么,随后便离开了席位后,他闷了一杯茶水,也起身离席。
  长姐素来谨慎,今日离席,莫不是那家伙正在本次宴中?
  这么一想,徐瑾瑜哪里还能坐的住?
  而谢子朝见徐瑾瑜离开后,当下眼中笑意加深。
  他家六娘是极好的,他不信平海候不动心。
  徐瑾瑜离开宴会后,脑中复盘了一下徐钰琬离开的方向,随后抬步而去。
  乐新侯府的桃花林占地颇大,可不知区区侯府规格,不过当初先帝疼新雅公主,且新雅公主一心嫁给乐新侯,只怕要在乐新侯府久住,先帝自然不会委屈了其,故而只能为乐新侯府加制。
  而等到了成帝,乐新侯府虽然不合规矩,可到底是先帝下的令,其若无大错,成帝也不能轻易改制。
  不过,这片桃花林倒是为不少少男少女牵过线。
  这会儿,徐瑾瑜缓步走入林中,因为桃花林占地不小,所以大家不必挤在一起,远远看到有人影避开即可。
  而徐瑾瑜按照记忆的路线走着,可却不想第一个看到的竟然不是长姐,而是——
  “殿下怎么在此?”
  长宁公主这会儿正看着满树繁花失神,忽而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她回过头,有些惊讶:
  “瑜郎君?”
  徐瑾瑜上前行了一礼,长宁公主忙叫免礼,她想起今日桃花宴的主旨,下意识道:
  “瑜郎君今日赴宴前来,此时入了桃花林,莫不是有了意中人?”
  长宁公主说完,又觉得不妥,随后立即道:
  “是我失言了,只是之前婶子一直记挂,这才多嘴几句。”
  “没,没有。”
  徐瑾瑜低低的说着,他垂下眼帘,轻声道:
  “没有意中人,殿下也没有多嘴。只是方才见长姐离席,我心中有些记挂,故而来此。”
  长宁公主闻言,表情又变得平和:
  “原是如此。不过,琬娘子虽然不善言语,可却心中有主意,瑜郎君不必太过担忧。”
  徐瑾瑜嗯了一下,没有说长姐早就有了意中人的揣测,反而问道:
  “殿下来此,是为了观海亭的构建?”
  长宁公主闻言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徐瑾瑜:
  “都说瑜郎君能掐会算,今日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哪里,乃是今日被谢世子引至观海亭赏景之时,遇到了谢六娘子,从谢六娘子口中听说的。”
  长宁公主闻言,眉心一蹙:
  “姨母她……”
  长宁公主一想到自己所求之事被新雅公主做了筏子,让谢六娘去见了徐瑾瑜,便觉得有些憋闷。
  “那不知新雅公主可曾告知殿下法子?”
  长宁公主回过神来,听了徐瑾瑜这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姨母确实慷慨解囊,可是瑜郎君有所不知,那小小的观海亭,便用尽了皇宫库中的所有青金石,若是我在岁华园复刻,只怕得不偿失。”
  “哦?那殿下不妨用菘蓝试试。”
  徐瑾瑜如是说着,长宁公主却从未听过这个词,徐瑾瑜随后道:
  “是为中药菘蓝。”
  长宁公主这才恍然大悟,徐瑾瑜继续道:
  “民间曾用菘蓝叶做染料来染布,我当初接手李氏布庄的时候,曾经偶然看过一眼。
  每逢春日,菘蓝叶随手可见,虽不及青金石珍贵,可却更具性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