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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滢目光落在他的笑脸上,暗道他这适应得还挺快的。
  或许他这一回进衙门做幕僚,不会再像书中所写的那般被人欺辱了。
  但想起洛馆长的弟弟,虞滢心里还是担忧的。
  与霍衙差从侧门进衙门,走入巷子时,虞滢压低声音问:“霍衙差,那洛典史可还在衙门?”
  霍衙差应道:“毕竟只是这洛馆长犯的错,罪不及家人,这洛典史自然是在的。”
  虞滢闻言,心底多了担心:“那往后我夫君入了衙门,可要劳烦霍衙差多多照顾了。”
  霍衙差应:“余娘子且放心,若是伏郎君被为难,我也会从中帮忙的。”
  “那便多谢霍衙差了。”
  伏危沉吟了一息,开口道:“我们在这衙门附近租了一处小院,就在西口巷,等今日置办好后,明日再请霍衙差到寒舍喝一杯乔迁席的酒。”
  霍衙差笑道:“成,等你们收掇好了之后再唤我去,我定会去的。”
  伏危又说:“对了,关于这衙门里的事我不大清楚,恐会在不经意间触及雷池,还望劳烦霍衙差能指点一二。”
  霍衙差道:“指点说不上,不过这衙门关系说来话长,便说这幕僚吧,大人身旁就有两位,一位是与大人来的,另一位是玉县本地人,这二位……”霍衙差压低了声音,提醒:“二位关系势同水火,伏郎君注意些,莫要轻易站队。”
  伏危面露疑惑:“不知这二位贵姓,且都是什么性子,知晓他们的性子,我也好应付。”
  霍衙差想了想:“现在也细说不了,就简单的来说吧,随大人来的姓那位姓钱,与大人差不多的年纪,是个笑里藏刀的。本地的姓孙,约莫五十岁左右,倒是个好说话的。”
  虞滢知伏危是在了解这县衙里的弯弯绕绕,她就没有打扰他们的谈话。
  就是没有打扰,也因路短而聊不了多久。
  虞滢知道伏危为什么要邀霍衙差到自家食乔迁宴,大概是想从霍衙差这处打探衙门中的人际关系。
  虞滢领了五百文的赔偿后,问:“不知衙门如何处理的洛馆长?”
  霍衙差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道:“虽说是重罚,但也算不得重罚。”
  伏危不可察的略一蹙眉,结果如何,他也隐约琢磨到了。
  玉县贫穷,医馆交税或许不少,少一间医馆就少一些税收。
  再者知县想要借着这事捞一笔填补县衙银库,自然不会判得太重。
  虞滢疑惑到:“虽重罚也没重罚?”
  霍衙差送着他们出衙门,如实道:“除却二十大的板子,便是关押三年,但也可用五十两银子来替换三年刑罚。”
  五十两银子,寻常人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但医馆肯定是可以的,不然知县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银子是今早送来的,人也放了。他出去时,大人单独寻他说话,约莫是警告他手脚要干净,所以余娘子与伏郎君也不用太过担忧他会再行恶事。”
  虞滢闻言,虽谢过了霍衙差的提醒,但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不能暗中使触犯律法的阴招,估计会使些见不得光,但又不犯律法的招数。
  从衙门出来后,伏危与她道:“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他被其他三家医馆孤立,讨不了什么好的。”
  虞滢:“我倒不担心我自己,我担心的是你,他或许不会对我这个妇人出手,但有可能托他亲弟来为难你。”
  听到这里,伏危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虞滢看到他脸上的笑意,纳闷道:“你入衙门后有可能会被人针对,你难道不是有些忧虑吗,怎还能笑得出来?”
  伏危嗓音愉悦:“听到你担心我,我不由自主地就笑了,想是心里高兴。”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话,虞滢的心跳顿时乱了一拍。
  她还以为那晚他的告白在她说明白后就暂且揭过了,怎料他现在说话却是一点都不遮掩了
  她敛了敛神色,扯开话题,说:“小院虽然租好了,可什么家具都还没有,我们还得买床买锅碗瓢盆。”
  “床肯定是得买现成的,我知道哪里有床买,一会我出去看,在谈好价钱后,就托陈大爷顺道去拉一下。”
  天色也到了晌午,什么还没开始,虞滢也就只得先买两个馒头来填肚子。
  买馒头后就径直回了租屋处。
  两人吃完馒头,虞滢让伏危在家中等着,她则出去置办床。
  陵水村的家中还有一张单人的竹床,到时候可以送来给罗氏睡。
  但只再另买一张大床还是不够睡。就算伏安可以和伏危一块睡,但万一哪天她带着伏宁到玉县住一两宿,睡哪?
  琢磨后,单人竹床既要送来玉县,也还是要买两张大床。
  虞滢去瞧了床。
  竹床比起陈大爷亲戚家的要贵个十来文钱。
  而最简单的木床,没有复杂的凭栏,只床头床尾和里侧有几条横木算作凭栏
  相对比,木床远比竹床要舒适。
  只是价格也贵了许多,竹床一张不用一百文,这木床却是两百文一张。
  虞滢想到以后总归是要换成木床的,一咬牙,还是给买了。
  谈了价格,三百八十文两张床,再花去四十文买了两个桶两个盆和七十文一套的竹桌竹凳。
  从陵水村出来时带了伏危的五百文,她自己也有两百文。
  租房用去了四百文,剩下的三百文是不够给的,好在方才去衙门的时候又领了五百文,这才够给。
  这赔偿得的五百文不花了,虞滢心里也不痛快。
  再说这买家具是在玉县内的,都会免费送去。虞滢也就让陈大爷把东西送来,然后一路同去。
  东西送到,搬入了屋中后,虞滢与陈大爷道:“等后日做乔迁宴的时候,陈大爷可一定要来呀!”
  陈大爷笑应:“一定一定。”
  送走陈大爷后,伙计就开始组装木床。不过小半时辰,两床都捯饬好了,虞滢检查是否稳固后,才把银钱给他们带回去。
  伙计走后,伏危询问:“可还有银子?”
  虞滢关上院门,与他说:“方才在衙门得了五百文,我把它给花了。”
  她望向这个小院,虽然自己之后不住在这里,可不知为什么,置办起来竟然也有满满的成就感。
  大概,她清楚以后每回到玉县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歇息。而且这里也会是她在这世上第二个能落脚放松的地方。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再望向结实的土坯墙壁,围墙,感叹道:“往后大家还是得一块住到县城来,村子里的屋子着实不安全。”
  高高的围墙把院子与外边隔绝了开来,伏危便是不坐轮椅也不用担心被人瞧了去。
  但前提是没人扒门缝往里偷瞧,不过这个问题也是好解决的,只需要遮住就好。
  院子还是乱的,屋子也没打扫,连做饭的家伙什都没有,休整过后,伏危留在家中收拾,虞滢则继续外出购买所需。
  搬家着实是个累人且费钱的活,但奇怪的是,却又总是让人甘之如饴。
  第69章 六十九章
  一通添置下来, 油盐米菜,陶罐,陶灶和碗筷等物件, 虽都不是贵物,可杂七杂八下来,也花去了好些银钱。
  眼瞧着都申时了,虞滢买回扫帚和簸箕打扫屋子。
  今日安床的时候,一打开屋子的门窗,昏暗蒙蒙的屋子顿时光亮了起来,也瞧见了久未清理后, 满室的灰尘和蜘蛛网。
  虞滢剪下几块布。两块方布折成三角, 用做口罩, 再用方巾把头发给遮住, 以免灰尘落在头发上。
  二人皆戴上口罩和布巾。
  虞滢看到伏危的装扮后,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本身姿玉树, 面容俊逸, 在蒙脸遮发后,怎么瞧着都觉得有几分滑稽。
  伏危瞧着她, 也露出浅浅笑意。
  二人一同扫去几个屋子的灰尘, 再拂去屋脚的蜘蛛网后, 虞滢在几间屋子,包括庖房和茅房的墙角,都焖上了从家里带来的药草, 有驱虫去湿之效。
  焖时把门窗都封上, 以保证效果。
  焖了半个时辰后, 也正好清理完院中的杂草和晾衣的地方,她起身去打开门窗散去屋中的烟雾。
  屋中墙壁的边边角角躺着许多虫子的尸体。在条件差的村里都住那这么久了, 虞滢早已适应,故而能淡定的把这些虫子扫出去。
  伏危正在把院里的杂草收掇起来,见她扫出来的虫子,都无需虞滢多言,他就顺道挖个坑给埋了。
  一同忙活收掇后,这小院和屋子才有了能住人的模样,这时也已到日暮时分,该做暮食了。
  因牛车是他们自己租的,所以虞滢把能带来的都给带来了。
  除却一些药材外,包括还没完全长好,但已然可以采摘的菘菜也带了好几颗,就是柴火都有一小把。
  城里的树不允许随意砍伐,因此需要用到柴火,要么在外头买,要么出城砍。
  柴火是有的,接着就是用水的问题了。
  在巷子后头有一个水井,整个巷子的用水都是从那处提的。
  虞滢拿着桶出去,伏危与她道:“你忙活了一日,莫要打太多,我入夜后再去打。”
  晚间夜色昏暗,便是巷子有人走过也看不清楚谁是谁,况且伏危打算半也去打水。
  搭伙过日子,虞滢也不会一味的把活都揽到自己身上。再者之后伏危会与伏安罗氏一块住在县城,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他怎么都得要有担当才成。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就打三回水,够今晚用就成。
  在这新家的第一顿饭,虞滢不想太过将就。
  半斤脂瘦相间的猪肉用来做红烧肉,而半斤肉脂用来熬油。
  为做红烧肉,虞滢特意买了二两糖回来。
  先用酒和姜葱焯水,捞起待用。
  净锅放到陶灶上热,待锅热后放入糖和些许熬出来的猪油,待融化成糖油后,再把猪肉放到锅里翻炒至变色,加入酱油炒香再放一碗煮开的水。
  加水后再往里加入些许盐和野八角、五指毛桃、茴香,最后炖到收汁便可。
  虞滢在采药的时候,发现了野八角和五指毛桃,野茴香等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