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是松开了,顺便,臂膀往后一撑,目光斜乜着,看她卸凤冠。
越姜心想他也不知是喝了多少。
又想,幸而屋里没有剑,否则别像上次一样,醉的厉害了又往她眉心一刺。
摸索着拆解头上固定凤冠的钗环,拆拆卸卸拔下来十几根大小不一的金玉细簪,此时凤冠有了松动,她小心扶着手,把东西从脑袋顶取下来。
凤冠一挪,头顶被固定的一头青丝顿时散披而下,垂了她满背。
裴镇看一眼她一头乌发,伸手,没忍住抓了一把,飘逸滑顺,漏满了指缝。
眼神微眯,待余光瞥见她已经把凤冠放好了,便捞着她往床上一扑,呼吸沉长的压过来,“好了?”
这一声哑哑的,闷闷呢喃发出,越姜脖子上全是他呼出来的气息。
他问她,可又不等她答就已经吻下来。劈头盖脸,又急又猛,吞咽着她口中每一处地方。
他每回亲人都像是要把人弄窒息一样,越姜才被他亲一会儿,便呼吸困难,她费力往旁边躲一躲嘴角偷着呼气,可没过一会儿,他挪着她下巴又堵上来,压根不给她多余的时间。
心肺里挤压,越姜喉咙里难受,不禁唤他名字,“裴镇,你松一松。”
这一声不得了,裴镇本就心思浮动,被她一唤精神更甚,抬着她的下巴亲得更猛,真像是要生吞了她一样。
越姜更觉呼吸困难了。
摇着脑袋,企图呼吸点新鲜空气,裴镇总算肯挪开一点,容她好好呼吸。
他撑起脑袋,目光灼灼盯着她闷的发红的脸看,越姜被看得脸色更红——他眼里的直白真是坦露的明明白白。
呼吸短促,看着他喉咙里发紧。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忐忑不定。
已经成亲,夫妻敦伦理所应当,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可他眼中意思如此浓厚……
越姜咽咽几乎要冒烟的感觉,呼吸声更大。
裴镇盯着她,猛然,他的唇又凑过来,吞没她的嘴巴。
第42章
越姜所有声调都被压在喉咙里, 男人像是头野狼,铺天盖地围住她所有退路。
两臂还圈在她身侧,不停朝她扬着炽噪不行的鼻息。
她被他亲得呼吸咻咻的, 嘴巴上闷的要死。
费力搬开他的下巴, 她大出气的呼息,眼中憋出水雾,声调一停一顿, “要闷死了。”
裴镇也大声出气,支着半边身子, 目光如炬。
他容她歇上一会儿,但也只容她歇一会儿, 不过倏忽之间,又压下来, 紧紧贴上她的下巴, 封上她的偷偷呼气的空隙。
酒酣耳明,身上所有一切都被放大, 裴镇鼻息嗤嗤,浑身都像是要燎起来了一样。
亲了她好一会儿。
他抱着她往被子里扑去,宽大的手掌又扯又拽的……行动不言而喻。
越姜趁着这个空隙大口呼气,同时, 心跳跳的更急。
吵得她耳膜都要有些听不清了。
终于要来了……
心里又怕又慌,脑门上闷出一门子的汗;嘴巴里也发干的厉害,像是被暴晒过一般。
她有些想往后缩,可偌大的地方早被她和他挤得满满当当, 就跟前这么大点的空间, 能缩到哪去,只退无可退而已。
越姜身上的神经感觉都要绷断了, 透吐气声愈发短促。
但,忽然悄悄的又有些放松……暗暗觑他一眼,他的脸变得有些黑,因为她身上的衣服太多了,也太繁杂了,他扯了半天也才拽开她腰上封带而已。
尚且还能拖上一段时间,她想。
念头刚起,忽听一声裂帛之声,她大惊,抖着眼睛看过去,却见他不耐极了,已是懒得一层层除她的衣裳,竟是扯着衣祍就蛮力破开,越姜跟前袭来一片凉意。
厚厚的衣服直接被扯了一半,她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适应的直接颦眉。
裴镇一下直接扯开两层,但扯开后瞧她里面竟然还穿了两层,这回脸是彻底黑了。
暗暗不悦,那些宫人是要把她裹成粽子不成?让他现在如此费劲。
手上更加使力,不耐的继续扯,一来一回,越姜身上衣祍松开,露出里面刺金大红的抱腹,龙凤呈祥的绣样露出来大半。
越姜头皮发麻,在他直盯盯的目光中下意识想扯被子盖好。
裴镇岂能让她盖,今夜她和他成亲,所有都是顺理成章,到没有还要推拒他的理。
拨开她的手,脑袋压下来,再次封住她一切声音。
同时手上使巧劲,再次搂着她入怀中。
越姜打了一个激灵。
但也只是打了个激灵,暗暗屏神。
不过,在他还继续把她往他跟前一搂在搂,几乎要把她挤的不能呼气时,还是忍不住推一推他。
推了会儿推不动,便改而扯他手臂。扯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刮到他,惹的他低低的嘶了一声。
裴镇皱了皱眉,接着反手拢住她这只手。
他身上的气息愈来愈重了,越姜的紧张也愈来愈甚了。
即使前夜叔母已经给她稍稍说过这些事,那两卷东西她也勉强不得不看过一遍,可此时真要切切实实的上了,只全身都无所适从。
他每有一个动作,她的心肝脾肺肾就要剧烈的哆嗦一下。
尤其,在他分明已经不耐,来除她下裳的时候,整个人恨不得缩进被子里。
烛火还亮着呢!
抿紧唇,脖子上全是紧张憋出来的绷意。
越姜大出气的压住他的手,紧绷绷看着他道:“烛火且还亮着,先熄了灯烛。”
裴镇皱眉,哪用如此麻烦。
手上使蛮劲,拖开她的手后直接拽着她下裳往下除,越姜慌忙提住了,不肯,同时把下裳拢严实,不给他留任何空隙。
“您且先去把烛火熄了。”她着急的说。
裴镇就想亮堂堂的看她,怎么会去熄灯烛。
瞳仁黑漆漆盯着她,目光定定,“迟早要看见的。”
那也不行!越姜固执,一定要他去把灯熄了。
可她一人固执有什么用,她和他力量悬殊,裴镇又要用蛮劲,想直接把她的下裳剌开,越姜一看他的动作就眼皮直跳,心中嘈杂之声愈发轰隆隆的响。
心想他怎就如此蛮横呢,就不能听听她的,先把灯烛熄了,又不是不与他行事!
扭着力道,躲开他的蛮力。
裴镇啧一声,扼制住,直接扯上她一片衣角发力。
越姜想踹他了!
可一动便是给他可趁之机,马上会如他的意。
只能用更加着急的声音,边躲着边道:“熄烛火!”
啧……裴镇瞥她,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连房都要洞了,竟然还怕他看那一眼两眼的?他不能看?
摆住她一双膝盖,“别挪来挪去。”
越姜心想他去熄了烛火她就不乱挪腾!
可已经说了好几声了,也不见他挪一下位置、空些时间去灭那灯火,油盐不进。
真是要急死她。
两人按规按矩同枕而眠是一回事,大剌剌还偏要在光亮下看着,那是另一回事!
越姜现在只能接受黑黢黢里悄悄的来,万万不肯白剌剌的出现在他跟前的。
但急话已经说了几遭了,他却还没反应……无奈之下,柔下三分语气:“陛下,您先去熄了灯火罢 。”
裴镇顿了一顿。
这回他看了她一下,倒是终于肯先挪一下位置,跨步去灭灯烛。
越姜大呼一口气。
这口气刚呼完,突然,眼前一黑,寝殿内的烛火全灭了。
紧跟着就是男人快速回来的脚步声,越姜下意识往里挪了一挪,想再拖一拖。
可裴镇岂容她再次找法子拖延,随手一把除了自己肩上的衣物,黑压压一瞬就到她身边来。
三下五除二,越姜转瞬间也变得和他一模一样。
越姜冷的一缩,想弓成虾米。
但紧跟着她就被平整开,裴镇挨了上来。
两人挨的太近,越姜觉得不大适应。
但不适应也不行,都已经成亲了,烛火也熄了。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越姜侧身卧着,半眯着眼。
喜榻之上衾被无影无踪,早已被拖到了角落,可怜兮兮无人用它。
裴镇也到这时才记起来被子的事,他先探一探越姜肩上的汗,接着长腿往角落里一勾,把衾被勾过来,盖上。
起初是盖着的,毕竟是寒冬腊月里,屋子里纵然点着炭火烧着火墙,可也耐不住穿的少了仍然会觉得冷,可后来不知何时就觉得碍事,也不知是她踢的还是他踢的,反正踢开后没觉得冷,也就没有再想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