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到时穿常服,身边少带些人,如此便这样吧。”裴珣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苏婉禾的头发,她的发丝柔软,却不像她的心一般,铁石心肠,独独是对他。他语气笃定,丝毫不容苏婉禾的拒绝。
因是在东宫,旁人不敢近身,苏婉禾的心稍稍放松了些,至于去白鹿寺,裴珣日理万机,兴许过几日便被耽搁忘记,且自己不说时间,他不一定就能赶过来。
“今日做了些什么?”裴珣握着苏婉禾柔嫩的小手,将人放在自己的膝上,一个坐在小几上,一个侧坐在男人的腿上,这样的画面多少有些让人浮想联翩,且不说身边还有几个侍奉的宫人,苏婉禾尚不适应。
眼前是救她于水火的恩人,念着裴珣现在还对她有兴趣,她该将恩情偿还地干干净净,等到有一天裴珣腻了,便会放她离开的。
“在御花园中看了雪,恪儿想吃糯米凉糕,我便试着做了些。”苏婉禾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明媚地如同海棠花一般,她今日涂了牡丹色的口脂,与尚未融化的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裴珣意动,大掌扣住她的脖子,苏婉禾来不及轻呼,便被一道清冽的气息侵入,唇间被吮咬,逐渐深入到内里,口中都是熟悉的气息。
原是侧坐在裴珣的身上,陡然被这道力度握住,苏婉禾重心不稳,险些便要跌下,在无意识中揪住了裴珣胸前的衣襟。
她口中的呜咽,被尽数吞了去,似乎尚不满足,裴珣一把将人抱起,让她正面对着自己,双,腿,被他用手臂固住,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也方便了裴珣动作,只一眼,便让人低下了头。
几番动作下来,苏婉禾的头晕乎乎的,腰间的大掌如烙铁一般,烫到心口,力度也迫人十足,她的唇微微有些发麻,舌尖被一道柔软的强势勾着,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室内静得出奇,细微的声响便能轻易捕捉,淡淡的水渍声落在空气里,在苏婉禾几乎要窒息的时候,裴珣将人放开了些,用指腹捻着她娇然欲滴的红唇:“才这样便受不住了,以后可怎么得了。”
裴珣低笑一声,将人朝前移了移,并没有放开苏婉禾的打算,苏婉禾一听到裴珣这样说便觉得头皮发麻,眼下已经是她的极限,若真再有其他,她受不住的,此刻,她倚靠在裴珣的胸口,能听到他在笑时胸腔的起伏不定。
“殿下!”又娇又软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嗔怒,听得裴珣心情大好:“好了,不闹你了,今日的糯米凉糕好不好吃?”
“嗯,很甜,殿下要尝尝吗?”苏婉禾渐渐平定自己的呼吸,身子却因为刚刚酸软了些,倚靠在裴珣的身上,她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目光水润,宛如清ʝʂց泉一般,就连腰肢亦是如此,实在想象不出,若是弯折,该是如何的柔软。
“也做了孤的份?孤刚下朝,没有吃早膳,现在想想,倒有些饿了,正好尝尝禾儿的手艺。”
守在门口的周策闻言,嘴角一抽,殿下明明用了早膳,见到苏娘子后,想要惹小姑娘心疼,谎话张口就来,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苏婉禾听到的却不是前半句,而是裴珣对她的称呼,她的心口像是被烫了一般,密密麻麻,面上泛着些粉,她借故挣脱了裴珣的怀抱:“就在小厨房,我去给殿下端来。”
“何必这般麻烦,让宫女去做。”裴珣将人又拉了回来,瞧着苏婉禾的面色,用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这般红?”
裴珣说着便用手探苏婉禾的头,被她握住了:“没有,殿下多虑了。”她微微低下了头,还是不太习惯与男子这般近距离接触。
与郑翊有了婚约后,两人见面的时候,大多都有长辈在身边,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她知道自己将来要成为郑家妇,悉心学习如何成为一家主母,便是拥抱也是不曾有的,更何况今日这般冲击性的举动。
她被抱在裴珣的怀中,内心的波动尚未平复。裴珣握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在孤的身边,竟然还能走神,该惩罚你一番。”
苏婉禾正欲解释,便被彻底堵住了嘴,不同与先前的温柔缱绻,这一次如同风卷残云,占有欲十足,像是要将她揉进怀中,弄碎了,那双手并不满足,从腰部往上,直到苏婉禾嘤咛出声,裴珣才意犹未足,看着身边的姑娘喘,着息。
大晋的衣服趋于保守,苏婉禾平日的衣衫都是恪守礼节的,将整个身子包的严严实实,之前抱在怀中,总觉得太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侯府苛待了自己,裴珣之前便这样想。
刚刚一瞬,也算大致明了,苏婉禾并不像旁人姑娘那般,她该有的一寸不少,处处恰到好处,就像是现在,屋内的地龙烧得正旺,少了那些繁复的衣衫,依旧玲珑曼妙。
还是有些太瘦了,裴珣止不住一次的想。
第27章
东宫的侍从都是有眼力的,那宫女拿着托盘守在门外,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房内传唤的声音。
苏婉禾喜欢杏花斋的糕点,便跟着云枝学了些手艺,其中糯米凉糕最佳。
那宫人及时出现,苏婉禾终于在这个间隙得以挣脱,她还是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的:“殿下,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糯米凉糕,蘅芜苑也备了不少,想必殿下也是喜爱甜食的。”
否则,为何她每次去便有。
提及此处,侍候在一旁的宫人微微皱了皱眉,她来到东宫的时日不算短,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储君似乎并不喜甜食,侍候的宫人们谨记着殿下的偏好,唯恐在他的面前出现差错,惹了他不快。
此时此刻,殿下并未拒绝苏娘子递过去的东西,这糯米凉糕甜腻,被苏娘子做成小兔子的模样,点上了桂花的花蕊和蜂蜜,当时她便觉得味道定然是不错的,只是在殿下面前,甜食他向来是不沾的。
可裴珣不但尝了,还吃了整块,且面色无常。
“手艺不错。”
“比之杏花斋如何?”苏婉禾的眼神中含着些期待,她的那双杏眼,因刚刚的吻还带着些水润,此刻与人对视的时候,无辜且纯善,让人的心口好像被什么挠过一般,酥酥麻麻的。
在苏婉禾心中,裴珣向来是很挑剔的,原本端来这吃食,她就怕裴珣笑话,宫中什么珍馐美馔不曾有,便是她拿得出手的糕点,也不一定会被夸赞。
“味道不错,比之杏花斋甜糯可口,禾儿也尝尝。”
得到了裴珣的肯定,苏婉禾放心下来,正欲拿起一块糕点,便看到男人递过来的东西,糯米凉糕泛着桂花的香气,苏婉禾迟疑一刻,裴珣已经将东西递了过来。
苏婉禾环视四周,一旁的宫人早已不在,她抿了抿唇,顺着裴珣的手轻轻咬了一口,樱桃朱唇似有光泽,口中蜂蜜和糯米的香甜恰到好处,当初在做的时候,苏婉禾曾尝过,甜度适宜,与蘅芜苑一般,想必裴珣不会排斥。
只是因为自己早膳已经用过,吃了半块便承受不住:“殿下,剩余半块,等午膳再吃好不好?”
裴珣方才觉得投喂有趣,手中拿着半块糕点丝毫不突兀,谁能想到这是平日里舞刀弄墨的手:“再吃一点,你太瘦了,抱起来都硌人。”
这明晃晃的言论将苏婉禾的矜持摧毁了半分,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不少应该同未来夫君做的事情,都已经和裴珣做过。她自小被父母用礼仪教养,即便是与外男牵个手都是万万不可的。
裴珣看苏婉禾的脸红了又红,舍不得再说她,再说苏婉禾该避开他了,走到今日已经实属不易,两人坐得很近,苏婉禾唯恐裴珣再说些令人脸红的话,继续吃着糕点。
她知道裴珣不拘礼节,也还是被他露骨的话逼出了些害羞,很难想到平日里他生人勿进的模样。
不知不觉另外半块糯米凉糕也被苏婉禾吃了去,桂花蜜沾在她小巧的唇瓣上,色泽诱人,好像在勾着人去品尝一番。
裴珣的指腹落在上面,丝毫没有被糕点的粉末沾染,只觉得喉头微微溢出些渴求,他刚刚才尝了娇花的滋味,那股馨香与柔软挥之不去,此刻这般,他不知是谁在折磨谁。
苏婉禾不通男女□□,丝毫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诱人,她的唇瓣微抿,轻轻舔了舔桂花蜜,拿起了桌上的帕子。
“先不要擦,孤帮你。”裴珣倾身过来,高大的身影几乎让人难以忽视,就像是现在,苏婉禾手中的帕子被裴珣抽走,也忘了拒绝。
在裴珣拿着帕子靠近的时候,苏婉禾愣了神,找到了自己的理智:“我自己也可以的。”
似嗔似怪,苏婉禾没有等到裴珣的应答,只有唇边的动作提醒着她。裴珣这样的人,大概想要做的事情,都是不容拒绝的,帕子在他的手中,轻轻捻在苏婉禾的唇边,将苏婉禾唇边的桂花蜜擦了不少,先前的口脂早就被吃了不少,一半是因为苏婉禾,一半则是因为裴珣。
简单的擦拭,不知持续了多久,裴珣的视线落在苏婉禾的唇上,微微觉得有些渴。
她将男人的手握住,嫣唇轻启:“殿下,还没有擦干净吗?”眼下又没有一面镜子,苏婉禾不得而知。
男人顿了顿,眼底的视线讳莫如深:“嗯,还有一点,就快好了。”
苏婉禾松了一口气,坐在男人的面前,将头微微扬起,露出那白净且修长的脖颈,明亮的白有些晃眼睛,裴珣用一只大手盖住了那双纯净的眸子。
黑暗下来,苏婉禾不解,不过,唇上的触碰让她瞬间不再言语。
那熟悉的指腹,在她洁白如玉的后颈摩挲,传来痒意,让苏婉禾不吃力的同时,也传来缓缓的战栗。不多时,吮咬继续着,桂花蜜在两人的口齿中蔓延,轻拢慢捻,如同一片羽毛在轻轻安抚般,苏婉禾心绪惊涛骇浪一般。
对于裴珣的触碰,她不像之前一般排斥,很多时候,他还是尊重自己的感受的,比如在苏婉禾呼吸不畅的时候,会停歇片刻,给她缓冲,见她欺负的胸口不似之前,转而继续。
就宛如喝醉酒,苏婉禾的头昏沉沉的,好像被溺在某一个空间中,只有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才能不被逆流冲走,在接触到男人的掌心时,裴珣反握过来,将她紧紧扣在身前,将人抱了起来。
刚刚的帕子被随意丢到地上,陡然的失重感让苏婉禾一下子清醒过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欲,这是她从未体会到的感觉,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迫人,令她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不安。
理智告诉自己,她应该推开裴珣的,他们之间,隔着君臣,却也隔着恩情,裴珣为她做的,她一时不知道从何处偿还,推拒的手放在男人的胸膛渐渐落了下来。
男人的吻并不停下,她的四肢百骸都在颤动,转ʝʂց而僵硬,在这种时候,她该是顺从的,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
她被男人放到了美人榻上,在她以为该到来的场景并未到来,裴珣拉过一旁的绒毯,将她的身子围住。
气息不稳的又不止苏婉禾一人,只是她的口脂,现在不剩分毫。
裴珣倾身在她面前:“孤一会儿还有事,你帮孤看看,有没有沾上什么。”
苏婉禾心中侥幸,很自然地跪在美人榻上,果然看到裴珣唇上与自己同色的口脂。
这样亲密的触碰,即便两人已经有过许多次,还是让苏婉禾没法淡然:“我帮殿下擦擦。”
“沾了什么?”裴珣明知故问,好整以暇看着苏婉禾。
这样赤裸裸的视线,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忽视,她有些嗔怪:“自然是糕点,殿下以为还有什么。”
裴珣爽朗的笑声传来,一把揽过苏婉禾的腰:“那就有劳禾儿帮孤擦干净了。”
“你起开些,我还没有拿帕子呢?”原先的帕子定然是不能用了,况且已经掉落在地上,沾上了蜜糖。
“这样是不是就有了,禾儿擦仔细点。”裴珣意有所指,苏婉禾动弹不得,只能听从裴珣的想法。
美人榻上,一人跪立,一人俯身站着,紧紧贴在一起,尤其是男人的手掌放在苏婉禾的腰上,她微仰着头,一点点用衣袖将那淡淡的口脂擦干净,然后被看到男人在她的嘴边轻啄了一下,放开了她。
她又羞又急,美人榻就放在窗边,院里自还有宫人,只要有人到此处,便能清楚看见两人做了什么。
今日的他,太无所顾忌了,且这还是东宫,谣言四起时,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苏婉禾转瞬又想,两人本就是不清不楚的。
傍晚,尚衣局过来几个宫人,苏婉禾与苏恪正在亭子围炉煮茶,这几日雪早已化了,院里烧起暖炉,正好可以看到明媚的月色。
“殿下现在不在,若是有事可晚些再来。”苏婉禾客气回应,宫中人不敢随意嚼舌根,大家都知道苏家姐弟这几日会住在宫中,晋帝恩准御药房为苏家小公子调理身子,永成侯生前为大晋鞠躬尽瘁,这点小事自然是应该的。
“参见苏娘子,奴婢是来寻苏娘子的,尚衣局最近新上了一批料子,太子殿下命奴婢为苏娘子量体裁衣。”
那宫人说着便已经拿出了相应的器具,苏婉禾想到的却是其他,她怪裴珣弄脏了她的衣服,那男人当时怎么说的:“孤赔给你好不好?”
裴珣站在苏婉禾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身,近在咫尺,呼吸在她的耳测。
“谁要他赔。”苏婉禾心中这样赌气想着,却也不好在宫人面前露出心绪。
再看向那宫人的时候,平静如水,只有耳边露出了淡淡的粉色。
苏婉禾因为一封书信离开了皇宫,裴珣彼时正在上朝,因事急从权,她来不及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只告知了周策。
清漪阁在上京远近闻名,苏婉禾将苏恪送回府上,便让人备了马车。
起因是一位小娘子订制了冬日的狐裘,在穿过几日后,便起了红疹,如此喝过几天的汤药,也不见好,一纸状书将清漪阁告上了京兆府。
等苏婉禾到清漪阁的时候,店铺被贴上封条,她只得走侧门,果然看到了守在店铺的周掌柜,原先门庭若市的小店如今了无生机,苏婉禾朝着楼上望去,周掌柜顿时了然。
“苏娘子,店里的伙计在店铺被封的那日就离开了,都是寻常百姓,因家里人多,为了生计,只得早早离开,另谋出路,他们让我给娘子解释,希望您不要怪他们。”周掌柜是侯府里的老人,也是苏婉禾祖父送来的人,是以苏婉禾才会将店铺放心转交给他。
“可为他们发了工钱?”苏婉禾深知他们的不容易,怎么会为难他们。
周掌柜面色轻松,挤出一个笑来:“都发了,还按照您之前的惯例,为他们多发了半月的工钱,这也能让他们在找到新的活计之前渡过难关。”
苏婉禾并不怪他们,人人都要生活,在这上京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更甚。
周掌柜知道清漪阁是苏婉禾的心血,还是忍不住说道:“那小娘子血口喷人,清漪阁的布料都是我亲自查探的,但凡有一点问题都不会再用,这些年来,一直本本分分经营,便是京中贵女也穿得,这不,前段时日,相府家的姜娘子就派人来买了不少。”
“周掌柜说的可是姜沐蕤,姜娘子?”苏婉禾与她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作为嫡女,在府上被娇养着,看起来颇有些娇蛮跋扈。
“可不是,娘子有所不知,当初来买云雾绡的丫头也是相府的,当时因云雾绡缺货,我们直接告知,被小丫头胡搅蛮缠,说好了以后不到清漪阁买东西,那日来了之后,还向我们道错,一口气订了冬春时令的衣裳。就在前几日已经给相府送过去了。”
周掌柜记性好,想到那日的场景给苏婉禾讲着,连相府的小姐都能慕名而来,可见清漪阁还是在上京中有一定威望的。
他本意是想让安慰苏婉禾的,等他说完,看到苏婉禾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周掌柜经商多年,最善于察言观色,眼下苏婉禾可不是高兴的模样。
两人找到一处坐下,苏婉禾和姜沐蕤不曾有多少会面,这几次下来,只知道她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那日相府的婢女来时,可有什么异常?”
周掌柜怕自己口述不够清楚,将账册早早拿了过来,这上面记载着清漪阁的每一笔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