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袭来,火爆女士的眼睛涣散,吐出一口鲜血,向后仰倒而下。
而另外一边。
艾莎也因为又一名队员的陨落,而彻底慌了神。
本来就强撑着的身体,像是在这一瞬间抽走了脊梁骨似的,细细密密避无可避的酸痛席卷她的经脉,她再坚持不住,脚软在地。
所有队友的倒下只是一瞬间。
再一回神,这片战场的最核心,就剩下山姆队长一人。
他的前后左右,明明只有四个人,却像是天罗地网一样,天上地下地将他团团包围。
五个人,还有他一个超凡二阶的强者。
却打不过对面,超凡一阶的四个人。
山姆队长的自信,第一次被摧毁、被践踏。
第一次明白,自己和大夏守夜人的差距。
还想要和叶苏宇一较长短,他却连其他的队员都打不过。
伟大奥山姆的骄傲,让他既想要坚强,又感受到了阵阵的悲痛。
再没有什么时候,让他比这一刻更悲伤的了。
大夏只派了区区一百人。
瞧瞧。
只有一百人。
他们这聚集了最强战士,最高火力的基地,却被打的落花流水。
他们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愿我的祖国永远伟大……
原本还挡在前面的银色盾牌,在他消极的状态下,重新化为了两根银色铁棍般的原始状态,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双手放下下来。
握紧手中武器。
坚持,是因为能看见希望。
反抗,是因为想要同归于尽。
但无论是“坚持”还是“反抗”,在绝对武力的镇压下,似乎都没有差别。
他都做不到。
这一次,他输了。
他的小队输了。
还有这个军团,整个奥山姆,都被大夏用这个近乎于羞辱的方式,按在地下摩擦。
所以。
如果我战死,没有关系。
只希望,我的祖国,永远昌盛……
山姆队长高高扬起的头,看似引颈就戮的姿态,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在一点点地变强。
武器在他手中再次变化。
一手一支。
一支化为银色长矛,一支化为圆形小盾。
他猛地将上仰的头收回来。
目光灼灼地看向星光小队。
明知道一死,他也要战斗到底。
他生在盛世。
当璀璨绽放!
即便瞬间花火,也要让世界看见,奥山姆的光始终耀眼!
这一次,没有了队友的束手束脚,就算死,他也要拖两个人,一起走!
重新挺直腰背的山姆队长,将目光对准了面前的三人。
一言不发地,正面冲了上去。
“啊啊啊啊——!”
……
陈逸:“……”
在地下深处,正等着守夜人进来接应的陈逸,神识关注着地面的战斗,从头到尾。
超凡战斗的威力确实有点大。
地面崩裂,房屋倒塌。
要不是研究所的地下空间,距离他们的战斗,还有一公里的距离。
再加上当初建设的时候,奥山姆应该用上最好的材料。
光是战斗的余波,就能活埋了地下的所有人。
随着地面的战斗进行,地下空间也在不断震动。
电压不稳,墙体裂痕,虽然有陈逸撑着,距离真正塌陷还早,但身在其中不明真相,还是非常吓人。
摇晃的地下室里,接二连三地爬起人了。
都是这所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试图朝着出口逃离。
他们方向一致,动作也及其一致。
所有人都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自己的肚子,走路歪歪倒倒,撑着一侧的墙壁,走的极其艰难。
盛怒之下的陈逸,下手极狠。
整个地下三层,超过两百人的修为都被他废了。
而且因为有心报仇的原因,陈逸废掉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在末世里保命、修炼的机会。
他们的身体底子,也完蛋了。
这里几乎所有的人,从此恐怕都会体弱多病,再想要这样正常的工作,对别人进行残忍的试验,先死的恐怕是他们自己。
所以,当战斗开始,余波被传递到建筑物里后,陈逸就解开了这群人的神识压制。
由着他们自己离开。
或许这种做法,还不够杀戮果决睚眦必报,但陈逸也不认为自己就是个圣父。
从此以后这些被病痛缠身的家伙们,恐怕会无日无夜的不在恨他吧。
可与其让他们的血脏了自己的手,陈逸更愿意让他们在痛苦和忏悔中,磋磨后半生。
陈逸停留的楼层里,有研究员也在艰难离开。
他在走廊上路过敞开的大门,看见研究室里,正坐在手术台前的陈逸。
冷白的灯光照亮他刻意变化出的普通五官,可即便如此,还是被路过的人一眼看见。
犹如看见了吃人的恶魔,“啊”的一声,脚软在地,竟然走不动了。
陈逸懒得管他,头都没有回。
他在等待守夜人进来。
这场可以称为“定点打击”的战役,最终目标是救人。
但过程里,所有参与作战计划的人都确定,必须要给奥山姆一个教训。
让他们知道,不要招惹大夏,永远不要!
所以陈逸在等。
等守夜人完全掌控了战场,获得无人能够质疑的绝对胜利后。
敞开大门,堂堂正正的把他们接出去。
不但要光明正大地离开,还要让奥山姆承认错误,让他们赔款、割地!!
沉默的等候让陈逸的脸色冷凝。
路过的研究员,想起之前自己被废去修为时候,那不甘痛苦,还有怎么做都无法反抗的力量。
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降临。
明明陈逸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看了一眼,这个摔倒的中年男人就吓的肝胆俱裂,尿了。
张鼎本来心情就暴怒,如今更是嫌弃到极点,睁大眼睛吼道:“还不滚!!”
中年男人抖着自己筛糠一样的腿,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鼻涕眼泪“呜呜”地往下落,终于是离开了。
张鼎只觉得更暴躁了。
他转头去看,从刚刚起,就一直沉默的袍泽战友。
一共三个人,吃过疗伤丹后就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他们饱受折磨的灵魂,还没有从创伤中走出来。
就像是失去了灵魂,麻木的木偶,从坐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压制到了极致的情绪,在最深处翻涌着惶惑。
他们真的得救了吗?
还是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