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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带着晚上例行给江元洲晚安吻的时候,都觉得心虚。
  新赛杯是个国家级的比赛。
  比赛内容是选题论文建模,比赛为期四天三夜。
  四天三夜倒不用24小时都守在机房里,但晚上至少要待到一两点,早上又要八点前到。
  这几天的确是不适合再去江元洲那住。
  路嘉洋垂眸,想了想。
  不去住也好,也许不见江元洲几天,能稍微把事情想明白点。
  ·
  海市又降温了。
  江元洲从学校走出,被冷风扑了满怀。
  进到温暖的车里,他随意靠上车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看他与路嘉洋的聊天界面。
  路嘉洋今天没有给他发消息。
  或者说,路嘉洋这几天都没怎么给他发消息。
  其实从他回国后,两人在手机上聊天就聊得少了。
  因此江元洲没翻多久,就翻到了他回国前与路嘉洋的聊天记录。
  满屏的消息,大多是路嘉洋在给他发。
  消息里间或掺着时长不短的视频通话记录。
  江元洲垂眸,一条条细细看着,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他按下手机,抬眸看向窗外熟悉的道路,想:还有五分钟就能到家了。
  推开家门,没有熟悉的光亮,室内一片冷清。
  江元洲动作一顿,站在门口,久久未进门。
  直到夜里的寒凉冻得他浑身冰冷,他才回过神来般,迈进了玄关。
  他没有抬手开灯,简单在玄关换了双鞋。
  尽管心里有猜想,他还是一步一步,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
  最终停在卧室窗前,他垂眸,呼吸慢慢放浅,看窗外被风拍打得胡乱摇晃的树。
  许久,他抬手打开窗。
  任由海市秋夜里寒凉的风刮入,他摸出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少年声音一如往常般温软:“哥。”
  “弟弟?”
  不是路嘉洋声音。
  江元洲安静下来。
  电话那边的声音又响起:“我是你钱哥,你还有印象吧?嘉洋上厕所去了,你找他啥事啊?”
  江元洲缓缓抬手,指腹沿着窗框轻轻划动。
  “哥今天没回来。”
  钱英卓的声音顿时响起:“你哥没跟你说吗?他最近几天跟丢了魂似的,估计是忘了。我们这几天有个比赛,晚上要在机房待到一两点呢,第二天还要早到,他去你那住肯定就不合适了。”
  江元洲安安静静的,没有马上回应。
  于是又听到钱英卓乐呵呵说了句:“而且他之前不是就说腿伤的时候搬去你那住嘛,现在腿都好了,估计也要搬回宿舍来了。”
  江元洲还是没有应声,就听见电话那边又起了动静。
  钱英卓的声音悠远了些:“小路你回来啦?你弟给你打电话呢,问你今晚怎么没过去,你怎么连比赛这事都忘记跟你弟讲了?”
  一些琐碎的声音过后,路嘉洋的声音在江元洲耳边响起。
  “小洲?”
  江元洲垂着眸,许久,才很轻地应了声:“嗯。”
  路嘉洋那边安静了一会,声音放得轻柔许多:“我没有忘记和你讲。”
  路嘉洋的确没忘记。
  他今天本来已经拿起手机准备给江元洲发消息了,可内容都编辑好以后,又犹豫了。
  “我就是还在考虑要不要过去。不过的确,这几天会比较忙,如果再去你那住的话,一天可能连四五个小时都睡不到。”
  江元洲浅浅地呼吸着,忽然开口问:“那比赛结束后呢?”
  “嗯?”
  “比赛结束后,哥还来我这住吗?”
  路嘉洋在电话里很小地停顿了一下:“当然,你在那,我肯定不可能不过去的。”
  江元洲呼吸放得很轻、很轻:“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偶尔。”
  路嘉洋瞬间安静下来。
  忽然,手机里由远自近响起一道女声:“嘉洋!”
  女声温柔悦耳,甚至还含着点笑意:“你来这签一下字,还有你们组的选题,也需要上交了。”
  江元洲听见路嘉洋应了声。
  而后重新对电话这边的人开口,哄小孩似的:“小洲,比赛结束以后的事,等比赛结束以后,我再跟你说,可以吗?”
  江元洲许久没有回应,像个任性的小孩。
  路嘉洋也没有挂电话,耐心地刚要再开口,电话那边又响起女声催促。
  “还有五分钟我就要上交表格了哦。”
  江元洲终于松口,说:“哥,你去吧。”
  路嘉洋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好。”
  挂电话前,他又开口:“江小洲,好好睡觉。”
  “嘟”一声响。
  手机里传来漫长的忙音。
  大风肆虐,吹乱江元洲乌黑卷发。
  忽然,风里夹入一片雪白,呼啸着落到江元洲浓密的长睫上。
  骤然的寒凉令那长睫轻颤。
  一片白缓缓落下。
  海市。
  下雪了。
  江元洲抬眸,望向月色下缓缓飘落的霜雪。
  他无声轻喃:
  “嘉洋……”
  ·
  “嘉洋!罗教授让我们现在过去!你……”
  视频里闯入一个长发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