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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医生说元洲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醒,你不用太担心。”
  路嘉洋接过宋思玺递来的东西,非常认真地道了声谢。
  “客气什么,棋瑞侄子就是我侄子,真需要谢我会上他那讨的。”
  宋思玺说着,视线落到病床旁的柜子上。
  他走上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热水壶:“我把热水也给你们一道打了,等元洲醒了,他要是嘴巴干得难受,你可以用棉签沾点水给他抹抹。”
  拎起水壶,见路嘉洋又要道谢,他笑了声提前制止:“真的不用谢,我在医院对面的酒店里订了间房,把棋瑞接回来我俩就先上那,有任何事,你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他说着,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在耳边,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打我的电话,棋瑞刚下飞机,会比较累。”
  路嘉洋点头答应。
  宋思玺便拎着水壶走了。
  不多时再回来,除了一手水壶,还拎回来一大袋日常用品。
  路嘉洋倒出一杯水晾凉,正在自己试水温时,忽地听见病床上传来细微响动。
  他连忙放下水杯,一抬头,就见少年半睁开眼,一双眼无法完全聚焦地朦胧看他。
  路嘉洋抬手拨开他额前碎发,弯腰轻声问他:“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元洲定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发出微弱的一点声音:“哥。”
  路嘉洋忽地喉头一哽,放柔声音应他:“嗯。”
  江元洲又断断续续地叫了他好几声,而后睫毛轻颤两下,似脱力般,缓缓垂了眼。
  路嘉洋一颗心揪着疼得厉害,忍了好一会才忍下哽咽,温声道:“我在的,嘴巴干不干,身上疼吗?”
  隔了好一会,少年才似攒够力气,缓缓道:“想哥陪我睡。”
  单人病房的病床很大,倒是够路嘉洋躺上去。
  可江元洲现在哪哪都是伤,即使路嘉洋再信任自己的睡姿,也不敢贸然往上躺。
  然而一低头,见少年一双眼雾蒙蒙地望他,他又心软下来。
  最终还是贴着床沿,跟少年隔了点距离地躺下。
  他躺得略微靠上,少年便拿脸去贴他肩膀。
  “哥好温暖,”少年忽然很轻地笑了,“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羊。”
  路嘉洋不敢轻易动,只拿手轻抚他脸颊。
  江元洲又重新安静下来,靠在路嘉洋肩头,再次合了眼。
  路嘉洋见他脸色比刚出手术室时要好许多,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来些许。
  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周身被温暖包裹,路嘉洋盯着重新入睡的江元洲,眼皮在不知不觉中也打起架来。
  等他再睁眼时,病房依旧亮着灯,窗外仍是灰蒙蒙的。
  他还以为他就简单打了个盹,谁想一垂眸,就见少年正神色清明地趴在他肩头,眸中含着点笑意看他。
  路嘉洋大脑短路地问了句:“几点了?”
  床头有时间。
  江元洲掀起眼帘看了眼,又很快重新看向路嘉洋,轻声应:“早上五点半。”
  路嘉洋反应两秒,懵了。
  “我睡了这么久?”
  “不久,哥连五个小时都没有睡到。”少年声音里夹了点心疼。
  路嘉洋清醒过来准备坐起,抬眸一看,发现另一侧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吊了袋点滴。
  袋子才空了五分之一,一看就是刚挂上不久。
  “护士早上来过?”路嘉洋缓慢坐起,轻声问江元洲。
  “嗯,五点来的。”
  “那怎么不把我叫醒?”
  “哥看起来很累,想让哥多睡会。”
  路嘉洋下了床,想到什么,又小声问江元洲:“有没有说我们?”
  他记得一般医院都不太允许家属睡病床。
  江元洲抬眸看路嘉洋紧张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慢慢变浓。
  “嗯,说了。”
  不等路嘉洋问说什么了,江元洲又缓缓补充:“我说我是三岁宝宝,哥不抱着我,我睡不着觉。”
  路嘉洋懵了会,被江元洲逗笑了。
  “渴吗?要喝水吗?”他问江元洲。
  离手术结束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江元洲应了声“渴”。
  但在路嘉洋转身准备去倒水前,他又道:“但现在有个更着急的事情。”
  路嘉洋一听这话,一颗心又瞬间悬起:“哪里不舒服吗?伤口疼?”
  江元洲出声安抚:“没有,哥别担心,我就是想上个厕所。”
  路嘉洋闻言,下意识看了眼盖在江元洲身上的被子。
  他昨晚掀开被子看过一眼,江元洲上身几乎缠满了绷带,腿上也大大小小缠了几处。
  因此江元洲被子下是什么也没有穿的。
  路嘉洋昨晚去过一趟病房的卫生间,知道卫生间并不如病房里温暖。
  他当即起身道:“等等,我去把卫生间暖风打开。”
  在卫生间等了会,感觉温度稍微上去些了,他才回到病房,掀开被子将江元洲扶下床。
  江元洲的确是未着寸.缕。
  路嘉洋担心他冷,又给他披了件外套。
  而后拿来可移动的输液架,将输液袋挂上,路嘉洋便扶着江元洲,带着人缓慢地往卫生间走去。
  到地方,路嘉洋看一眼江元洲挂着点滴的左手,再看一眼江元洲被绷带紧紧绑着连弯一下手肘都艰难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