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鸟越来越近。
看得出它们此时已经将地面上的三个人当做了最大的目标,甚至为了他们宁愿选择放弃天空中的直升机。
它们以箭一般的速度冲着程乾他们直冲而来!
可同时也被挡在了密密匝匝的杂木丛外。
看到实在帮不上忙,天上的直升机也没敢再多做停留,它再次围着停机坪不甘心的转了一圈,就拉升、调头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越飞越远。
钻进杂木丛,柯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甚至顾不上喘气,就将背上的小天放下来抱进怀里开始检查他身体的状况。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孩子的小腿上。
这时程乾也已跑了过来,同样看了过去。
“这是什么时候划的?”他惊讶的问。
“不知道。”
柯蓓语气里带出了隐隐的焦躁:“可能是之前爬栏杆的时候?”
小天小腿位置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了一个长口子。
因为这裤子有点大,而且有点长,所以裤腿堆堆着,那划痕不把裤子拉直都看不出来。
以至于之前柯蓓几次检查都没发现。
而现在他们却看到,在划痕下面孩子的小腿上多了一道利器划伤的痕迹。
伤口不深,但周边却凝结着一些快要干了的小血珠。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柯蓓迅速的拿出止血贴,动作熟练的帮小天处理着伤口,语气里多少都带出了些埋怨。
孩子委屈的瘪了瘪嘴,嘟囔了一句:“腿麻了,我也不知道。”
气得柯蓓又使劲儿瞪他一眼。
“我抱吧。”
看妻子这副模样,程乾无奈的伸手将儿子接过来绑在了自己身上。
小天立刻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柯蓓抿了抿唇,没有理会那父子俩的互动,迅速的将用过的医疗垃圾丢回空间,然后给自己的膝盖也贴了一块止血贴,站起了身。
她这会儿的情绪很不好,内心的失落并不比程乾少,甚至比起他还更多了一分焦灼。
刚才看见直升机来的那一刻,柯蓓很高兴,觉得他们真的可以摆脱命运,经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可谁能想到,在他们都已经爬上了绳梯,在他们与胜利已经如此接近的时候,最后却还是只能选择放弃。
这让柯蓓不得不对以后的命运产生怀疑。
重生回来,他们有能力改变既定的轨道吗?
他们能找到云丝草,救小天的命吗?
这重重的疑问压在柯蓓的心头,让她心生烦躁。
程乾套上柯蓓拿出来的雨衣,将他和小天包裹在一起,防止残留的血液味道散出。
他看了一眼天空,沉声说:“咱们得赶紧走,这里不是长待的地方。”
这片杂树丛长得很密,特别是树冠,枝条交叉着伸向天空,就像是撑起了一顶巨伞,把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
可这也只能挡得住那些巨鸟的一时,挡不了太久。
此时的它们聚在树丛上方,扑扇着翅膀,嘎嘎叫着用身体冲击着树枝。
树枝被它们撞的噼啪作响,时不时还有断裂的枝杈从上空掉落下来。
看这样子,距离它们冲破屏障已经用不了多久。
“从这儿出去后往东边跑,大概一百米左右应该会到停车场。车场门口的位置有一个岗哨,咱们往那儿去。”
程乾给柯蓓指了指位置。
这个机场很久之前他来过一次,当时是给汽车营送他们订购的汽车配件,所以程乾对车场还算有点印象。
这里现在到处都是树,草,藤蔓,就是程乾也看不出哪儿有可以躲藏的建筑。
那个岗哨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合适的地方了。
“行。”
柯蓓语气冷静:“你带着小天先跑,我保护你们。”
程乾立刻就想反对。
可看看怀里的孩子,还是咬咬牙同意了:“你小心点伤口,别和它们纠缠,一切都等逃出去再说。”
柯蓓点了点头。
夫妻二人做好了准备,同时朝着林子外面冲去!
因为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之前过来时程乾开出的小路,那些树枝还没有来得及把路完全覆盖,跑起来还算顺畅。
看到他们出来,头顶那些大鸟轰地一下全都冲了过来!
柯蓓一马当先跑在了前面。
她一边跑,一边舞动着长杆砍刀,对着那些攻击过来的巨鸟疯狂的砍!
而程乾则跟在她身旁,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他半弓着身子,一只手护住小天,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做遮挡,将儿子护得紧紧的。
另外一只手拿着砍刀,冲着鸟群挥舞。
夫妻二人边打边跑,火速朝着车场的方向移动。
这些鸟看上去有点像乌鸦,可又比乌鸦的嘴更长。
最重要的是它们的嘴里长着密密的锯齿一样的牙,看上去锋利极了。
光盯着看就让人头皮发麻,不敢想要是被咬住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小心!”柯蓓忽然大喊一声。
然后挥舞着砍刀对着程乾头顶上方的黑鸟用力砍了过去!
随着“扑”的一声,那鸟被她凌空劈成了两半,鲜血和羽毛在空中四处飘散。
喷溅出的血浇了夫妻二人一头一脸。
“这鸟太多了,这样杀不行,你们躲远点!”
柯蓓抹了一把沾到脸上的血,冲程乾说道。
程乾不知道妻子要做什么,却还是很配合的朝旁边走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柯蓓从空间里取出之前收进去的喷火-枪,点燃后举起对着天空就是一阵挥舞。
随着轰地一声,淡蓝色的火焰直直窜出去半米多高!
烈焰带着高温,直将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火烫。
那抢被柯蓓舞得虎虎生风,烈焰所到之处,枝叶都被瞬间烤至焦灼。
那些离得近的鸟们,猝不及防被火焰撩过,全都烫得嘎嘎叫着火速逃窜,
但凡逃得慢一点儿,就直接变成了烤鸟儿。
一时间,羽毛、鸟肉、树枝炙烤后的焦臭味与火焰燃烧散发出的微微煤气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上空。
那些鸟全都远远躲开了。
它们围着三人烦躁地转着圈圈,发出刺耳的鸣叫。
翅膀扑扇着带起了一阵子旋风,连周围的树枝、树叶都被带得四处摇晃。
可面对着让它们恐惧的火焰,终究还是没有哪个敢再下来。
柯蓓一边挥舞着喷火-枪,一边跟着程乾奔跑,很快就来到了他之前所说的那个岗哨。
说是岗哨,其实就是一个小铁皮房,此时被包裹在各种绿植中间,不仔细看,跑过去错过了都不会知道。
夫妻俩跑到屋前,程乾挥刀快速砍断了绕在门前的树枝,藤蔓,柯蓓这才关掉喷火-枪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房子很小,可能也就五六个平方,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两个铁皮柜子,就基本没有其他空余的地方了。
屋子里面很干净,桌子柜子上甚至都没有什么灰尘,显而易见这里之前一直都是被使用着的,被放弃的时间并不长。
进门之后,柯蓓将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房子只有在桌子正对着的位置有一个可以打开的玻璃窗口,应该是用来统计车辆进出情况的。
除了这窗户,整个屋子全都是铁皮材质,虽然看着简单,但应ʟᴇxɪ该还算结实。
而最让她满意的是,就这么一个小房子,后面竟也贴心的专门隔出了一个卫生间。
“回头得注意点儿,要是再看到煤气罐就都收集过来。”
她将喷火-枪往旁边一扔,不等气喘匀就兴奋的说道。
当初收集这喷火-枪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这东西用起来效果竟然会这么好。
而且那一箱总共有五支,她全拿回来了,只要煤气能够跟得上,想来应该能用很久。
程乾显然也对这个喷火-枪很感兴趣。
他脱掉雨衣,将小天从背带里放下来,然后就凑过来问:“你从哪儿搞得这家伙?”
说罢还伸出手:“给我看看。”
柯蓓得意的重新抓起递给了他。
程乾将那抢拿在手里颠了颠,然后又看了看连接的管子,问:“你之前把它接哪儿了?”
“你从米线店儿搬来的那个大煤气罐儿上。”
刚才在车上,程乾开车的时候她就在琢磨这喷火_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