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宋国冒着生命危险变法，为的是国库丰盈，百姓富足，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钱’字，谁知道姜蓁就这么给他上了一课。
想到自己在宋国吃过的那些闷亏，郭凡忍不住酸溜溜的说道：“有钱真是了不起。”
姜蓁微笑：“是的。有钱，真的了不起。”
第32章 去宋国买粮吧
宋国的钱，都放在国库里，哪怕是宋太后想用，也要找个正经的借口。
但在姜蓁这里，只要她乐意，随便花。回都邑的路上，姜蓁只要看上了什么，都是批量在买。
郭凡倒是想在姜蓁这里体验一下挥金如土的感觉，但他悲催的发现，他就不是个享受的命，怨念十足。
“到底是出身不同。在宋王宫的时候，二尺高的珊瑚树，宋王说砸就砸，他爱吃牛舌，餐桌上几乎每顿都有……而我不过是跟着你吃了几顿肉，居然就已经感到满足了。哎！不争气啊。”
姜蓁好笑的说道：“你该庆幸你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你离开宋国的时候，但凡对府里的财物有一点留念，说不定就栽在宋国了。再说了，我这儿的美食，说句天下第一也不过分。就算是鸡肉鱼肉，我家大厨做得也比宋王宫里的牛舌美味。”
“这倒是真的。今日的蹲鸱烧鸡，味道实在是好。”郭凡真诚的夸赞。
“若是我想要的调料备齐，味道还会更好。”芋头烧鸡可是名菜。
姜蓁好奇的问道：“回姜国这一路，你就准备一直扮作我的仆从，不换回男装？”
“追杀我的人可不少，几十拨人总是有的。你才带两百护卫，路上人事纷杂，小心为上。”
进了姜蓁的队伍，又是在姜国，郭凡稍稍放松，没刮胡子和敷粉，只是穿了曲裾长袍，戴了面纱，躲在车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见过他全妆的美貌，现在这么糙，我真是受不了。】
【他是真怕死啊。都到姜国了，还女装。就是委屈了我的这双眼睛。】
【郭凡真是个妙人。虽然他现在怂得过分，但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个不怕死的壮士。】
老老实实的苟到了都邑，一回到公主府，郭凡立马鸟枪换炮，脱下曲裾，换上了姜蓁送给他的华丽长袍，带着姜蓁给他配的护卫，嚣张的在公主府转悠了一圈，和公主府的诸位门客，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郭凡的很多想法跟姜蓁是不谋而合的，比如不养闲人。
在宋国的时候，他就格外针对那些养门客的贵族，直接提议改变纳税方法，这群贵族府里养了多少人，就交多少人的税，以重税逼迫贵族遣散门客。
没人养的门客，只能自己谋生，不管是经商，还是种田，至少都能给国家创造价值，比躲在贵族家里混吃等死强多了。
诸位贵族，谁家不养门客，混得再差，家里都会养一二十个人来撑门面，有钱有权的，更是会养几百几千人。
会读书识字的，会剑法枪法的，口才过人的……都能混个门客当当。在宋国混的门客，几万打底。
但这群人的饭碗，被郭凡给搅和了。
各位贵族的势力，也顺势被削弱了大半。
做了这么多事，他在宋国招人恨，那是应该的，有几十上百名剑客追杀他，也正常……
不过宋太后和郭凡一倒，那群贵族肯定又会故态复萌，大养门客，但这已经跟现在的郭凡无关了。
到了公主府，郭凡也没闲着。用不着姜蓁亲自去筛选新来的门客，郭凡第一时间就把人给安排明白了。
“法家的去研究卫国变法立的新规……小说家采集民间传说议论，那就在公主府好好记录……农家的就去蓝河县帮陈冬干活……”
姜蓁给了郭凡足够的权利，一回都邑，她自己就直奔王宫，和姜王汇报宋国这一路的见闻。
听完了姜蓁的话，姜王有些怅然的和姜蓁说道：“谍者快马加鞭带回来的消息。宋太后一直昏迷不醒，五日前已然病故。宋太后的亲弟遵着宋太后的命令，从封地带兵进了都邑，站在新王背后，和公子溪对峙，宋国这是乱成了一团啊。”
姜蓁一点都不意外，说道：“宋太后果然没能醒过来。可我听郭凡说，因为变法的事，宋太后和他亲弟已经有些不合，这命令到底是真是假还难说。”
“宋王这人死得不是时候，还带累了宋太后。”姜王对宋王的嫌弃，肉眼可见。
现在是变法的关键时刻，若是宋王晚两年再死，宋太后和郭凡就不会这么狼狈退场。
姜王不敢启用郭凡的原因也在此，凭他的身体，中途出现的意外肯定更多。
尤其是他还没有一个正统的继承人，万一出个什么事，姜国肯定会像宋国一样，为了王位，各方势力打成狗脑子。
想到继承人这个问题，姜王瞄了姜蓁一眼，提醒道：“这两年我是不准备用郭凡的。你把他留在府里就算了，不用带进宫来见我，免得让那些老臣心里发紧。”
宋国的现状，就是前车之鉴，这两年郭凡注定会沉寂。
姜蓁淡定微笑：“我不会把郭凡举荐给父王。因为郭凡现在是我的属臣。”
“你的属臣？郭凡居然愿意跟随你？”姜王有些惊讶。郭凡现在是个名人，他上一任主公是宋太后，眼光可不低。
“他当然愿意。”姜蓁挑眉，玩笑道：“难道父王不觉得我很有明主的风范吗？”
知道姜蓁在暗示什么，姜王轻哼一声，“明主？这事儿且还有得再看呢。”
“那父王就慢慢看我的表现吧。”姜蓁笑嘻嘻的说道。
暂时不能把姜蓁嫁出去，可留姜蓁在国内，又不给她王位的话，凭姜蓁的能耐，能搅得下任新王睡不踏实。
偏偏这是自己的独女，还不能拿她怎样。
面对姜蓁给自己出的难题，姜王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开始赶人：“外间还有一堆奏章，你去挑重要的呈给我。”
帮姜王批改奏章的事，姜蓁去宋国之前就在做，现在回来了，自然要继续。
把其他事情放在脑后，姜蓁认真的投入到了批奏章的事业当中，在直播间的辅助下，姜蓁半个小时就把竹简批完，然后拿出其中几个自己不能做主的奏章去找姜王。
姜王这个时候正在和几位朝臣议事，见到姜蓁默默站他身后旁听，姜王忽然一笑，把姜蓁拉到身边，一脸欣慰的说道：“幸好我家蓁儿回来了，有她在，我今晚终于不用点灯批奏折了，难得能睡个早觉。”
“蓝河公主孝顺聪慧……”
“是啊，我家蓁儿如此优秀，若她是个男儿，我这王位定会传给他。”姜王笑眯眯的说道。
王位继承人不是儿戏。
听姜王这么一说，几位大臣夸不下去了，劝诫道：“王上言重了，公主年幼，当初王上给公主赐封地，就已经过于溺爱，现在这么夸公主，宠爱太过，对公主也不好。”
平日里姜王是会认真听大臣规劝的，但今日，他偏偏要唱反调，“我说的可不是玩笑话。蓁儿像我，生来聪慧，论眼界、胸襟和才能，我那群侄子，没一个比得上蓁儿。”
夸完姜蓁，姜王还怅然惋惜道：“若是他们连蓁儿都比不上，我怎么敢放心的把王位交给他们。”
姜王这一通感慨，把那几个大臣都整懵了。
连姜蓁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姜王好像在故意把她立成了靶子。
【姜大头心太黑。玩养蛊呢。】
【现在姜国的公孙们主线任务是：打倒姜蓁，夺下王位。】
【姜大头这招是真高。若是那群公孙赢，他的继承人也有着落了，若是阿蓁赢，姜王立姜蓁为女太子，闲言碎语也没那么多，阻碍少了大半。】
【就是可怜了咱们家阿蓁，莫名其妙多了一堆对手。】
【都不是一个赛道的人，比个什么劲。敢和我们做对手，他们就只有一条路——死路。】
姜王在殿内说的话，当晚就传了出去。
那群叔伯兄弟，姜蓁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自然无所谓姜王怎么说。
就连郭凡，也没把那群公孙当成对手，他在宋国好歹也是左相，跟他斗的都是权臣，还有拥有大片封地的君侯，双方都在拿命做赌注，斗得自然凶狠。留在都邑的那群公孙，跟郭凡过不了两招。
而且接受了姜蓁一路横扫的暴发户方针，郭凡现在都不屑斗了，非常淡定的继续处理着蓝河县和公主府的事宜，向姜蓁建议道：“蓝河县存的粮食还不够多，你养兵的方式抛费太过。反正你有钱，我们可以存比国库还多的粮食，为以后做准备。”
“那让来蓝河县买盐的商人，继续送粮食过来？”
“我们要的粮多，没必要让那群商人赚差价。我们可以组建一个蓝河县自己的商队，用精盐去别国换粮。”
郭凡真诚的说道：“第一个就去宋国吧。我知道宋国谁家的粮食最多。我调查过的。”
第33章 考核士兵
郭凡一个致力于削弱贵族，强大国库的人，盯着人家的粮仓，自然没憋什么好屁。
他前面刚逼着宋国的贵族遣散门客，后面就想禁止粮食交易。买卖粮食的事，只能朝廷干，别人不行。
不能买粮食，不种地的人就会饿死，如此一来，宋国游手好闲的人，就只能回家种地，宋国的粮食产量就会大大增加。除此之外，国家把粮食垄断，往外卖的价格自然是国家说了算。
宋国的土地丰饶，粮食产量为诸国之最，粮食对宋国的重要性，就如盐铁对于姜国，宋太后对郭凡的主张不心动才怪。
可惜，他们事败，之前做的那些准备都成了无用功。
能深深感受到郭凡对宋国贵族的怨念，姜蓁好笑的说道：“宋国你熟，买粮的事情，你来安排就好。”
“商队的人选，公主还是亲自挑吧。”郭凡建议道：“都邑的人没有蓝河县的人堪用。公主在蓝河县很得民心，根基深厚，该利用起来。”
府内养的门客，有五成背主的可能，但蓝河县出身的人，亲朋好友都在蓝河县，背主的代价他们付不起。
买粮食的事情，姜蓁不需要藏着掖着，但也不能让人知道她买了多少。
姜蓁说道：“正好年底了，我想去蓝河县检查学室、阅兵，挑护卫，到时候把事情一起办了。”
上次离开之后，姜蓁有四个月没再踏足蓝河县，一直都在都邑隔空处理蓝河县的政务。
这次姜蓁向姜王请假，姜王放得格外爽快，他现在已经不把姜蓁当做需要娇养的小女儿了，而是把她放在了继承人的位置上进行考量。
“早些回来，跟我一起准备大祭。”
姜蓁挑眉：“哟~父王这是要加码了？要带我一起祭祖。这可是嫡子的殊荣。”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给你了，你不敢接？”姜王表情淡定的反问。
“敢，怎么不敢。父王放心，我早去早回。”姜蓁一脸开心的说道。姜王这么做，也是要承受群臣压力的。他带姜蓁参与大祭，姜蓁虽然要面对非议，但她得到的好处更多。
由于姜蓁时常在外面跑，当初姜王给姜蓁用的两百护卫，早就已经成了公主府的人，再加上公主府养的，姜蓁这次出行，带足了四百护卫。
郭凡也还没去过蓝河县。他的人头赏金很高，平时只敢带着护卫在都邑走动，没有姜蓁相陪，单独去蓝河县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敢做。
踩在蓝河县修的水泥路上，饶是见多识广的郭凡，也忍不住感叹，“蓝河县的水泥路名不虚传，马车走在上面，一点都不颠簸，难怪会被各国商队大力夸赞。可惜，水泥太贵，否则国内各大城池之间，以水泥铺设驰道，战时能起大作用。”
“你好歹也是当过丞相的人，怎么连你都说水泥贵？”姜蓁好笑的调侃。
“公主怕是不知道。在宋国，你这水泥路，有白盐路的美称。一是大家需要走这条路去买盐，二是水泥的价比白盐，用白盐铺路，都比用水泥铺路便宜。”郭凡酸溜溜的说道：“也就是你有钱，才敢这么用。”
“修这条路，是为了方便商队来蓝河县，给蓝河县带来的隐形好处巨大。而且……水泥的造价不高，只是我心黑，卖得贵。”
“不贵？”郭凡兴奋了起来，“如此的话，那水泥路以后岂不是能铺满姜国。”
姜蓁点头，“当然，但要等以后我能做主的时候。”
姜蓁修水泥路，花不了多少钱，但别人修水泥路，成本堪比用金箔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