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在这场战争之中划水摸鱼、保全自身。
虽说这样很不负责,但是他们的确没有多少理由能够支撑他们豁出自己来守护北境,那些豪言壮语,若是在和平年代,喊喊也就罢了,真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能登上这架方舟的人,大半都是被宗门所放弃了的“弃子”,他们心里不憋着一口气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让他们不遗余力来拯救北境?想想便让人觉得滑稽。
这也就是为什么,此刻坐在房间之中的人全都一脸谁欠了他们五百灵石一样的表情,除了——程沉。
鬼知道为什么能在这里又看见她。
纱维谷的无情道天才,五年前孟易觉曾在天选会的擂台上和对方打过一架,还将对方砸得骨骼寸断,结果对方不仅一点不在意,竟然还日日来骚扰她。
这种人的脑回路,孟易觉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她现在唯一可以知道的事情是,这个如狗皮膏药一般的女人此时正一脸淡然地端着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后,又将其放回了已经有些褪色的桌子上。
孟易觉换了只腿,又将胳臂搭在椅子的搭手上,这阵子不小的东西不可避免地惹起本就敏感的台下之人的反应。
一双双眼睛都在一瞬间集中到了孟易觉的身上,但偏偏他们又不敢看得过于明显,只能以一种让人不爽的方式暗中窥伺。
名义上来讲,孟易觉是他们这支“支援团”的负责人,理由很简单粗暴,单纯就是因为她是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
危楼中期,二十多岁的危楼中期,思齐宗只需给出这么一个人,便已经全了“深明大义”这四个字。
要知道,目前在这里的人,可是从几十岁到百来岁不等,而且大部分都是卡在风雨层、活水层,乃至其下面的层级许久无所进益之人,当然,除了程沉,她年轻,也还仍有进益,但仍旧是出现在了这里。
“大家,”
孟易觉张口,这个屋子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初次见面。我是孟易觉,危楼中期,目前姑且还算是思齐宗的一员。在座诸位应当……或多或少都听过我的名字吧?”
她笑了起来,但底下却没有一个人敢笑。
孟易觉的自我认知还是清晰的,至少这里的确基本上所有人都认识她。
喜怒无常的天才,一朝不爽就上门踢馆,把千年世族的步家给搅得天翻地覆,结果最后还啥事没有,就这种事迹,还有人能不认识她?
她在青年一代之中简直比魔尊还要出名的多好吧!
谁能想到被征个兵都能碰见这么一位混世魔王啊!
是而底下人都将嘴闭得紧紧的,努力不让自己说出一句话来,不说话,不惹怒孟易觉,至少他们不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种更加尴尬的寂静之中,就连不明所以跟着孟易觉一起笑的明晨都被冻得嘴角垂了下来。
“嗯?”
孟易觉有些疑惑:
“没人认识我吗?那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毕竟我们之后估计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她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壁,截然不知自己这个动作又在某些眼尖的有心人心中掀起了怎样的一阵旷然大波。
就当他们正战战兢兢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话的时候,程沉适时地开了口,替沉默的一干人解了围:
“有话直说吧。”
“你在教我做事?”
孟易觉挑眉,顺势用手撑住下颌,整个人摆得就是一副放荡不羁的姿态。
程沉似笑非笑:
“我们已经足够熟了不是吗?”
“谁给你的那个自信?”
孟易觉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来:
“我建议你不要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
程沉没有在意,点点头,干脆闭上了嘴。
但是两位正主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到底对台下的人造成了怎样的一个冲击。
这下原本没在心里惴惴不安的人也开始惴惴不安了,原本不相信那些传闻的人也开始将信将疑了。
就看孟易觉这个态度,对风雨后期的程沉尚且不放在眼里,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他们呢!
原本心中还存着些傲慢的修仙者登时将自己的小尾巴收了起来,至少不能在孟易觉面前露出来,毕竟,不难看出来,他们那一点点傲慢,怎么可能同孟易觉相比!
一旁的乡巴佬明晨看着,只觉得大脑空空,看不懂这群大宗大派中的修仙者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虽说孟易觉让程沉闭了嘴,但自己却还是采纳了她的意见,非常干脆地开始宣布:
“既然上头说了,让我负责这支支援团,那么大家就统一听我号令,没问题吧?”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有问题现在提,我们正好出去打一场,别到时候上战场了再搞出些什么乱东西来。”
孟易觉指尖浮起一团光影,那是一个袖珍的星辰模型,如今正闲适地晃荡在孟易觉的手指旁。
赤/裸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