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李建新冒犯过他,对他做出过那种不堪的事,可也为他舍命挡过刀,在危急时刻救过他。
  而且从那以后,李建新即便不再耍心机,可对他的爱意也不再遮遮掩掩,改成直接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久而久之,就连顾衍身边一些熟识的人都感觉到了什么,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所以,顾衍在面对李建新时,内心其实是非常矛盾的。
  他知道李建新是真的在乎他,对他的情义即真又深,可他心里住着个瞿安,根本难以再容纳别的其他人。
  可如果真的就此与李建新一刀两断,先不说对方做不做得到,就顾衍自已来说,对于失去一个这么好的朋友,多少也有些不舍。
  如今,李建新远赴外地,打拼事业去了,没工夫再盯着他,终于让顾衍有了畅快喘息的机会,不用每天矛盾纠结。上班工作之余,他把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想方设法,打探瞿安的消息上面。
  没办法亲自跑回去,顾衍只好不停的写信或是打电报回岩潭村,找赵根生一遍又一遍的问情况。可每次收到的回复,不是人没回去,就是没得到关于他俩的有效消息。
  公安派出所顾衍也已经跑过好几趟,虽然登记了几条信息,也提供了一些线索,可因为不是拐卖,也不是真正的走失,要劳烦警察大动干戈的展开行动似乎并不妥当。
  为了找到人,顾衍也算是费劲了心机,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除了公安局,他还跑了报社,想要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
  可结果人家了解完详情后,一开始就拒绝了他的要求,后来顾衍托了以前学校里要好的师兄帮忙,辗转找了几道关系说情,最后才勉强答应帮他刊登了一期。
  至于瞿安能不能看到这期报纸,即使看到了,会不会回应顾衍,就全然不得而知了。
  第92章 深城打工
  顾衍那边寻人寻得艰辛,而瞿安这边也似乎并没有多少的好,日子不但过得没有之前舒坦,反而更加有苦难言。
  自从写信辞别顾衍以后,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半年多。
  当初刚离开江城时,虽然瞿安表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显露,可这次被骗走的毕竟是自已大半的身家,怎么可能想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
  结果,因为一股怨气在心里憋得过于深沉,最后竟活生生气出了一场病。
  那一阵,身心俱弱的他,十分思念家乡,很想回村里去调养一段时日。
  可一想到自已被坑的事,不知道村里人是否已经知晓了,万一被传开了,让他拿什么脸面去面对昔日的同乡们。瞿安那颗异常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又一次开始作祟。
  因此纠结再三,最终放弃了回去的念头,养好病后,就和孙国霖两人按照原定路线,去了深城。
  在深城生活的这几个月,瞿安不敢再动半分创业的心思,而是老老实实的,和孙国霖两人应聘去了一家当地的服装厂。
  因为之前接触过女装,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服装方面的相关内容。虽然专业的裁剪、打版、缝制等技术活干不了,可钉扣子、剪线头之类,简单培训两天就能迅速上手的工种,两人还是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再帮着干一些打包、装箱、搬运的体力活,每天赚的虽然没有以前摆摊时候多,但因为不用担心赔本的风险,收入也稳定,平时省吃俭用一点,倒也能存下一些积蓄。
  如今的生活,辛苦肯定要比守摊辛苦,可因为过于忙碌,一天下来,反倒过得比以前更充实,除了埋头干活,压根儿没时间再东想西想。下班后回到宿舍,也是累得倒头就睡,更别提琢磨其他事了。
  这天早上,天刚亮不久,瞿安和孙国霖如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床。
  服装厂里,做的全是流水线工作。不管是前道的裁剪、缝制,还是后道的钉扣、折叠整理,工人一般都是计件算工资。做得多拿的多,做得少拿的少,全凭个人本身,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所以,厂里的上班时间往往都很早,既然干了这份工作,每个人都想抓紧每分每秒努力干,都想着尽可能的多赚一些。
  好在瞿安和孙国霖本就是农村人,从小就养成了早起干活的习惯。虽然近几年,不似从前在村里那样忙完地里忙家里,一天从早忙到晚,可在外打拼也不轻松。
  因此,换成现在这样的工作强度,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
  两人洗漱完,穿戴整齐离开宿舍,又花了最短时间,在厂子外面的早点摊上解决掉早饭,就脚步匆匆的往厂里赶。
  因为前阵子厂里接了一批量大工期又紧的男土衬衫订单,导致后道的工作量,较之平日里一下多了不少。
  光是钉扣子一项,除了平时固定的那三五个人外,车间主任又临时调派了十个人,比往日多加了两个小组,用来承接繁重的钉扣工作。
  知道最近的工作量大,两人一回到自已的工位上,就马不停提地开始着手钉扣子。
  瞿安还在村里的时候,从母亲去世以后,这项活计就一直都是自已干。之后家里又多了个顾衍,除了自已的,还要帮他做些缝缝补补的小活计。这么多下来,自然得心应手,干得很顺溜。
  现在到了服装厂,又经过了专业指导,对瞿安来说,这份工作简直就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凡是经他手钉出来的扣子,不仅又牢固又美观,速度还很快,为此,常常能得到后道组长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