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思博:“刚刚问了曹金巧,她不想联系。”
陆园:“也是啊。”
给自己和丈夫灌了百草枯,抱着必死的决心, 想来是不想让女儿回国看见这种场景。
曹金巧的女儿回国也就只能给父母办后事。
陆园:“那也不能不联系,这家里老的老, 小的小, 曹云庄那性格, 能处理好这些事?”
想想就不现实。
陆园给看着曹云庄的警员打了个电话, 让人把曹云庄带到医院。
曹云庄懵懂的来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曹金巧, 人都傻了。
曹云庄:“姑姑,姑姑?”
曹云庄回头问陆园:“我姑姑怎么不动啊?”
单思博:“你姑姑喝完百草枯,想在家纵火自焚, 医院给她开了点镇静剂。”
“百草枯?”
曹云庄不明白,他就在警局待了大半天,来之前还琢磨着晚上吃什么呢, 现在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曹云庄哭了出来:“姑姑,不是, 为什么啊?”
陆园:“你能先联系你姐姐吗?”
曹云庄无措的拿出手机,口中念念有词:“对,我要找我姐。”
他给曹金巧的女儿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哭的不成样,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听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把电话递给了陆园。
曹云庄一边哭一边说道:“我姐、她嫌弃我说不明白,我、电话给你……”
陆园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道成熟的女声。
陆园说道:“对,你妈妈喝了百草枯,还给你父亲和家里的陈妈也灌了不少,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另一边的寇秋沉默了一下,说道:“我马上坐飞机赶回去,坐最快的班机,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到。麻烦你们把我妈和寇新分开。”
陆园:“现在已经分开了,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要给你父亲灌百草枯吗?”
寇新沉默片刻,而后说道:“我父亲前两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想让我和恒瑞集团顾董的孙子结婚,我没有同意。”
恒瑞集团顾董的孙子?
这是谁啊?
和寇秋通完电话,陆园让姚平南查了查恒瑞集团顾董的孙子。
几分钟后,姚平南回了消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叫顾平则,别看名字挺像文化人,干的事一件比一件出格。顾平则有案底,他本人有□□史和吸毒史。寇新是多不喜欢这个女儿,选了这个女婿?”
那么曹金巧的动机就很明确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足以让她选择杀了寇新,还是用一种非常痛苦的死亡方式。
曹金巧现在说不出话,陆园又走到隔壁病房寇新的病床边。
即便躺在床上,时不时呕出血,寇新眼中仍然流露出恨意。
百草枯的毒素腐蚀了他的喉咙,医生即便用了药,也效果不大。
还好现代科技发达,不管寇新呕成什么样,都能勉强用手指敲击,发出自己想要传达的讯息。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
刑侦办的人站在寇新的病床前,看着寇新的消息。
他的律师已经到位。
陆园心里嘀咕,都这样了,找律师是想立遗嘱吗?
她对死亡有敬畏之心,但是寇新这种人,如果他真的做出人祭这种事,死了也是好事,至少以后不会再有女人无故遇害了。
寇新挣扎着发出消息:【曹金巧那个疯婆子抓住了吗?】
吕一:“你老婆正在隔壁病房。”
寇新在床上挥舞了几下,想爬起来。
陆园:“你这个状态,还是别动了。”
护士把寇新按在床边。
寇新仍然在挣扎。
陆园:“医生和你说了你喝的是什么了吧?”
寇新:【那个疯子!我要杀了她、】
陆园:“这个你不用担心,曹金巧也喝了药。”
她讲了个冷笑话:“你们路上还能作伴。”
寇新身体僵住了,似乎不敢置信曹金巧能做出这种事。
陆园:“还有你们家的陈妈,现在和你情况相同。方便问一下你和陈妈是什么关系吗?”
寇新双目赤红,手一挥,律师就把刑侦办的人请了出去。
律师言辞谨慎:“我们寇总是受害者,有什么事都不该打扰我们寇总。”
陆园和吕一站在病房外,叹了口气。
陆园:“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果然是骗人的。”
吕一:“就寇新这种人,死了都不会说实话。”
陆园:“反正也活不到坐牢的时候了是,说点实话怎么了?”
两人在病房外长吁短叹了片刻,又转移到了陈妈的病房。
陈妈的老伴得知消息后就来了医院,现在正看着陈妈掉眼泪。
曹金巧、寇新和陈妈的现状一样,医生曾透露过,药物只能延缓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之前喝了百草枯活的最久的记录是27天,所以现在这三个人能活多久不好说。
陈妈一看见警察走了进来,喉咙处就发出了“呜呜呜呜”的声音。
她看起来惊惶不已,想必医生已经告诉她结果。
陆园走到病床边,想把事情问个清楚。
陆园:“曹金巧为什么要给你灌药?”
陈妈使劲摇头,她年纪大了,用手机的输入法用不习惯,打了几个字后,陆园才看到她打的是“不知道”。
陆园真诚的希望这些人能够说实话,别再给办案造成干扰了。
她耐心的问道:“你可能做了什么事,以为你的雇主不知道,如果你的雇主知道呢?不然她为什么要报复你?”
陈妈眼神慌乱不已,她连连摇头。
陆园好声好气道:“你好好想想,六月三十号那天,发生了什么?”
陈妈缩了缩头。
陆园:“看吧,我就说你知道。你还是说实话吧,我们知道岑听云死了,你的隐瞒已经没有用了。”
陈妈一惊,她彷徨无助,在老伴的安抚下,比划着按了按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
【我只是劝太太,有个儿子以后先生就不会到处沾花惹草了。】
吕一:“这么点事,曹金巧再疯也不至于给你灌药。”
见警察不信,陈妈低声哭着。
陆园:“那后来岑听云的尸体去哪儿了?”
陈妈:【被先生派来的人带走了。】
陆园问道:“寇新怎么知道岑听云死了?”
陈妈僵硬着身体不说话。
陆园:“你知道自己被灌了什么药吗?从窗户跑掉的是你们家司机吧?你家太太现在和你一样时日无多躺在病床边,她一个人是怎么给你和寇新灌药的?因为有人压住了你们。你难道不想抓住司机,难道他也被灌药了?”
陈妈连连摇头,表示没有。
她眼泪从眼角的皱纹下流了下来,一边觉得司机可恨,一边觉得自己冤枉。
陈妈:【我那天跟着太太走之前,给寇先生发了消息,后来太太捅死那个女人,寇先生的人就来了,抱走了孩子,那个女人也被寇先生的人带走了。】
她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太太是怎么发现是她和寇先生告密的。
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哪儿都去不了,医生见她都摇头。
陆园便继续打听了起来:“寇新给了你什么,让你答应给他传话?”
陈妈:【寇先生说再给我单开一份工资。】
陆园:“是走银行卡还是现金?”
陈妈:【打到我老伴的卡里。】
陆园叹了口气,看着陈妈虚弱的躺在床上,时不时血水从嘴巴流下来。
她不想再看,跟着吕一走出了病房。
吕一:“何必呢。”
陆园:“她没想到曹金巧会用这么简单直接的办法解决掉她。”
陈妈的供词说完,陆园整理出来,就让她签字摁了手印,她人都要死了,寇新又急着救命没工夫理她,刑侦办做好了这份笔录后就收了起来留着当证据。
单思博查了查陈妈老伴的卡,发现这笔钱是走寇新的卡里流出来的。
单思博:“这笔钱居然没做处理。”
陆园:“需要处理什么?陈妈本来就是他们家的员工,就算被发现了,寇新也有说辞。”
三人坐在医院长椅上,寇新、曹金巧和陈妈的病房都有警员守着。
关朔很快发来消息,说是把司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