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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命令的纪岱没当回事。
  传命令的老徐也没当回事。
  听命令的巫新禄同样以为是简单的活计,谁都没放在心上。
  直到骑马走遍方圆十里,只找到两户人家,没有一个人愿意来。
  找了第三户人家,那家也是猎户,把自己女儿死死护在身后,手里拿着猎刀怒骂道:你们这些没廉耻的,净给那些泼恶做这种勾当。
  今日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把我女儿抢走的!
  巫新禄跟身后的两个随从俱是一愣。
  这是哪里的话。
  再说,这种年轻小姑娘,他们也不会用的。
  屺王府里都是男子,这种十四五的小姑娘过去做事难免危险。
  原本看见这家没婆子,巫新禄就要离开,但还多问了句:为何这般防备,是本地哪里的富户强抢民女吗。
  巫新禄女儿不过八岁,看到这种小姑娘难免心生怜悯:若有难处,可告诉在下,或许能帮你讨回公道,让人不再上门。
  装什么好人模样!强抢民女的,不就是你们吗!你们无恶不作,又多征税,又要纳粮,你们在这,就没好日子过!猎户咬牙,要不是女儿在后面死死拉住,显然要冲动做事。
  巫新禄更是疑惑:我们是屺王府的人,并非恶人。
  说的就是你们屺王府!猎户又骂了几句。
  巫新禄的表情渐渐凝重,拱手离开,不理后面的咒骂。
  那猎户跟猎户女儿也疑惑,不是说屺王骄纵跋扈,他手下的人杀人如麻。
  今日,竟躲过一劫?
  为何?
  巫新禄快速回到王府。
  他出门一整天,回来时候已经到晚饭时候。
  现在大家都在主院跟侧院住,径直去那边就好。
  还没进主院,便闻到里面一阵肉香传来。
  肉,还是这么香的肉。
  难道已经找到帮厨了?
  巫新禄踏进院门,就看到小荣子,老徐,几个随从都在院子里大吃特吃。
  旁边的锅里还有热腾腾的焖肉。
  太香了。
  哪里来的。
  巫新禄这种稳重的人,都受不了老徐做的饭菜,更何况别人。
  多谢屺王殿下,要不是您让老徐我们去打兔子,还没这么好吃的晚饭呢!
  饿了这么多天,终于有口好吃的了。
  舒服,黄焖兔肉竟然一点也不腥,太好吃了。
  没想到屺王殿下您还有这种手艺。
  纪岱抬头看见进来的巫新禄,笑道:忙了一天,先吃饭吧。
  他见巫新禄跟随从身边没有跟着婆子,就知道事情没办成。
  但无论怎样,吃饭要紧,事情慢慢再讲。
  说着,老徐给巫新禄他们一人盛了碗兔肉,又装了米饭:怪不得你们嫌弃我做饭难吃,跟屺王一比,我那真的应该扔泔水桶。
  纪岱好笑。
  今日早上,巫新禄出发去找做饭的婆子,大家都以为中午他就能回来。
  这种地方虽然人烟稀少,但招人做工并不难,农家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力气。
  但等到中午,巫新禄还没回来,纪岱就知道估计事情有变。
  中午大家凑合吃了一顿,下午他就让老徐带人在屺王府附近打些野兔。
  这地方也确实荒凉,小动物极多,一下午就打了五六只。
  在小荣子快哭的表情下,纪岱换了身短打,带着人清理兔子,晚上给大家做了黄焖兔肉吃。
  他在现代时候,工作之余就喜欢做饭,吃过的同事们没一个不夸的。
  现在虽是大锅饭,但味道格外好。
  本就被老徐手艺查毒许多天的手下们,顿时对屺王殿下心生敬意。
  这么浓香的兔肉,他们真的第一次吃!
  几个人甚至在商量,要不然明天再去打点野鸡。
  没想到住的地方荒凉,也有荒凉的好处。
  纪岱让人搬出大桌子,直接在主院开饭。
  也不说什么规矩不规矩,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规矩呢。
  大家正吃得开心,巫新禄回来了。
  巫新禄一边吃一边说起今日的情况。
  没找到农户,猎户,还能说屺王府的位置太偏,荒无人烟。
  但找到了,却都不愿意挣银子,这就怪了。
  更别说最后那个猎户,说他们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这就是大问题。
  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多纳粮,多交税。
  都是在说屺王府。
  可他们六月初五到屺王府,今日不过六月初九。
  短短四天时间,他们即便是想作恶,都需要时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
  纪岱放下筷子,意识到里面的不同寻常,又看看随从们的衣服。
  约莫,就是从衣服知道他们是屺王府的人,还知道他们无恶不作。
  这名声,分明已到小儿止哭的地步。
  附近的农户猎户都能搬走,可见一斑。
  纪岱道:明日,再去远一些的地方,招人是次要的,主要打听情况。如果有人愿意来,价格可以给得高一点。
  纪岱又道:多带两个随从,都不要穿屺王府的衣服,换常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