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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摇头,“大梁口音的壮丁卖的起价格,雍州的稍稍打个折,但其他地方的就不是这个价了。得砍去一大半。”
  他说着抽出兵器架上的一把单刀,横空一甩,一旁的桌子就削去了一角。
  好锋利的刀!
  萧暥此时正藏在兵器架后面,一边又往阴影里退了退,一边寻思,他们说的这贵人,是专门买大梁城附近和雍州的壮丁,这是什么操作?
  这乱世里人口本来就少,以奴隶的价格,说不定还是批发价买壮丁,这笔买卖算的倒好。
  把大梁和雍州的壮丁都买空了,那雍州剩下什么?一群老弱妇孺?
  那教主道,“货源你加紧准备。这上一回路上差点逃了一个,这次没有走脱的吧?”
  “今天沐兰会,抓来的大多都喝醉了,糊涂着。”
  “哦。”那教主把玩着手中的单刀,忽然抬起手凌空一劈,哗啦一声,兵器架轰然倒地。
  萧暥一惊,糟糕,被发现了!
  随即四周的地道里迅速涌出数十多名拿着刀的教徒。
  就听那教主阴森森道,“这么好看的脸,做张人皮面具,我就不用天天戴着这个了。”
  第153章 +番外
  教主伸出一只如同朽木般的手,指甲又尖又长,他道,“过来,把脸让我看看。”
  萧暥一看到那长得蜷起的指甲,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这什么?九阴白骨爪?
  但萧暥很清楚现在的局面,他们只有两个人,这地道里错综复杂,逃出去不容易,而且还有这里的奴隶不能不管。
  最好能拖延到云越带兵赶到,里应外合,一锅给他端了。
  想了想他决定跟那教主扯皮,不过怎么跟变态交流?
  “东方教主。”萧暥道,“我把脸借给你,我不是没脸了吗?”
  那教主道,“别怕,我会给你换一张脸的,你想要什么模样,你可以挑。”并且暗示,本人手眼通天就算是就想要当今圣上的脸,都能给想想办法。
  萧暥一想到桓帝那张阴鸷的脸,顿时一阵恶寒,不,不,他不想要……
  这时,教主又让人挑亮了灯,他像欣赏这一件珍宝一样左看右看,有些兴奋地搓着手,“这皮肤,跟清瓷似得,来,过来。给我摸摸。”
  萧暥当然不会过去,这指甲都赶上订书机了,直接给他脸上钻几个孔?
  他手暗暗按在腰间的柔剑上,正寻思怎么继续忽悠好拖延时间。但是和老变态说话,没到一定的战斗经验根本趟不过去啊!
  就在这时,魏瑄抢了一步上前道,“东方教主,你看我的脸行吗?”
  教主微微一错愕,这才留意到魏瑄。
  只觉得他丰神如玉,爽朗清举,额角眉间龙章凤姿,天然尊贵,好一个初长成的美青年,似乎……也不错啊。
  没想到这还有自告奋勇来当人皮面具。
  教主的目光在萧暥和魏瑄之间反复犹疑,最后思忖着道,“你这模样也俊秀,但他的眼睛生得更妙。”
  魏瑄诚挚道:“但是我年龄比他小,比他年轻,他老了。”
  萧暥:……
  活生生听到这话很伤人啊。
  教主犹豫了一下,阴森森道,“你休骗我,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岁。”
  “他不止。”魏瑄揭穿道,“我小时候,和他儿子一起玩儿过。”
  萧暥内心:唔,那你把我媳妇藏哪里了……
  教主看看魏瑄,再看看萧暥,犹疑不定。
  魏瑄又道,“教主,你知道容绪先生吗?”
  教主点头,朱璧居主人,九州之内谁人不知。
  “他和容绪先生是好友,他每天用的洗脸的甘泉水,柔肤的脂膏都是容绪先生亲自调配的。”
  “真的?”教主看向萧暥,
  “叔,容绪先生好像还给过你一块玉佩,带了吗?”
  萧暥一边从身上掏出玉佩,注意力却集中在魏瑄刚才喊的那句叔……小魏瑄你至于吗……
  不过再一想,他喊魏西陵皇叔,魏西陵和他年龄差不多,所以魏瑄喊他一声叔也没错啊?
  但是这一声叔喊得萧暥有种胡子一大把的惆怅来。
  他当然没有带容绪的玉佩,但是魏瑄给他的玉璧一看就是罕见的玉料,忽悠一下没什么问题。
  萧暥如实道:“日常用度,都是容绪先生送的。”
  教主抽了口气,迟疑道,“容绪年过五旬,所以你……”
  魏瑄见机道,“容绪先生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所以是保养得好啊。不要被外表迷惑了!
  教主尖锐的指甲敲着桌面。
  这人皮面具当然是越年轻的越好。如果这人真的四十多岁了,全靠保养,那这张脸皮一离开他的脸,根本用不了多久就要衰朽。
  魏瑄继续自荐道:“皮相会老,年轻的用的久一点。”
  教主有点惊讶:“你年纪不大,还懂得挺多的。”
  魏瑄道,“我是倾颜阁的画师,专门画人像,没事的时候就会琢磨一下,如何改变人的脸容。”
  教主似乎有点兴趣,“愿闻其详。”
  “一些江湖路数,教主别见笑。”
  接下来萧暥就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了。因为这话题有点魔性。尤其是听连个男人说起。
  有种听女装大佬容绪先生讲座的即视感。
  萧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在的日子,魏瑄学的知识,好像刚有点庞杂啊……有点一言难尽啊
  虽然知道魏瑄是拖延时间,但这小魏瑄到底什么时候学了那么多江湖路数的?
  他这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本事,又哪里学的?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去襄州的那些日子里,魏瑄只要能出宫,就会去倾颜阁打听五湖四海的各种消息。同各种人打交道,怀着一线希望,从中希望能找出一点萧暥的去向的蛛丝马迹。
  但是萧暥攻打襄州的保密工作是在做得太好,连云越都被瞒过去了。何况魏瑄。
  魏瑄道,“此为御颜术,可以修正容貌。”
  “但是如果想要某人的模样?”教主看了看萧暥。
  “如果青睐于某人的容色,可以先将其人描绘下来,按图施刀。修改脸容。”
  萧暥差点一句卧槽脱口而出:“这不是整容手术吗?”
  魏瑄和教主都看向他,目光似乎在问,何为整容术?
  萧暥,“是一种邪术。”
  *** *** ***
  千家坊。
  冰冷的月光照着一片黑黢黢的矮屋。
  云越以前来过,所以他轻车熟路带兵从窄巷中穿入,很快就到了当时萧暥跃马而过的断墙边。
  火把照耀下,那墙壁被烧得焦黑,四下一片寂静,半点光线都没有,像一片阴森的墓地。
  云越带了一条猎犬,让它嗅着留仙散的奇香,沿途跟来。
  可是到了这一带,香气已经很淡了,而且四周到处遍布烧焦的木瓦和腐臭的气息,这狗就嗅不准了。
  所以张缉他们挖的地道又在哪里?
  “云副将,我知道。”瞿钢忽然道。
  就见他举着火把,蹲着身子从地面的污水中捡起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筹码。
  瞿钢展开手心,一路上已经捡到好几枚了。
  云越疑道,“那小子做的记号?”
  瞿钢点头,“我带路。”
  然后举着火把走在前面。
  “跟着他走!”云越下令道。
  就在这时,云越忽然听到黑暗中嗖嗖几阵破风之声,直射面门而来。
  他剑不出鞘,当空一扫。就听叮叮的几声,有冷硬的东西弹了出去。
  他心头一凛,是镖。
  “有埋伏!戒备!”
  一时间,周围嗖嗖嗖的破风声四起,但云越手下的锐士也是身经百战,立即拔剑格挡。
  云越当机立断,“灭火把!”
  敌暗我明,那就是活靶子。
  紧接着他立即指挥军队撤到墙下。
  窄巷中,腹背受敌非常不利,有所凭靠掩护下,只需要应对前方之敌。
  果然,四周的破风声响过一阵后,停了。
  接着,周围黑黢黢的废弃房舍里,忽然火光亮起,杀出无数手执刀剑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