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没有说话，他看着马尔科姆拨通了电话，看着马尔科姆急声道：“埃里克先生，我们上当了，马塔拉根本就没有罢手的意思，多亏了疯狗，我们发现雄狮佣兵团根本没离开……”
马尔科姆这个人能处，他又给邀功了。
第333章 援军
一切的猜想都在天亮的时候得到了证实，所有的担心，也都变成了现实。
第一个受害者不是pmc，而是食堂做饭的大厨。
在准备早餐的时候，穿着厨师服的大厨从宿舍进入厨房，然后他被一发子弹击中了后背，直接毙命。
“狙击手！”
在楼顶上监视周围情况的人在对讲机里喊了起来，但是有人看到了厨师中枪倒地，却没看到开枪的人在哪里，虽然听到了枪声，但是声音太过遥远。
一发子弹把得胜后的喜悦全部击碎。
而想要把厨师的尸体给弄到安全的地方时，急匆匆赶去的三个人又有一个被击中了左胸，虽然穿着防弹衣，但子弹依然将工厂的一个内保打的整个胸腔都打爆了。
所以死了两个人之后就可以确定，狙击手用的是大口径狙击步枪，而距离，在一千米左右。
两枪打破了平静，也让高光他们没了早饭可吃。
当无人机被放飞，在空中搜索并发现两个狙击手端着枪，大摇大摆的从荒原上移动时，所有人只能干看着，却无法解决。
迫击炮攻击固定目标可以，但是用无人机发现目标，然后用迫击炮攻击两个移动的小目标，这根本就不现实，除了浪费炮弹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墙倒了之后，在工厂院内活动变得危险了很多，即使是去开个会，都变成了极度危险的行为。
但是高光和兰利终究还是再次来到了马尔科姆的办公室里。
“谈判彻底破裂了。”
刚刚死了两个人，但马尔科姆此刻倒是显得很平静，他显得有些憔悴，毕竟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也精神不起来。
摊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马尔科姆一脸木然的道：“所以这次遇害的是我们的工厂的员工，狙击手是有意挑选埃里克公司员工下手，而不是无差别射击。”
不打保护工厂的pmc，而是打埃里克公司的普通员工，不管是干什么的，但死的确确实实是埃里克公司的人。
高光和兰利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都有了退意。
马尔科姆低着头，也没有看两人，只是低声道：“我们的援军会在今天下午赶到，我只想请你们帮忙守住这段时间，可以吗？”
只是守一天吗？这个倒是可以考虑的。
但前提是敌人只会用狙击手远远的攻击，而不是像昨天一样强攻。
兰利最先表态，他耸了耸肩，道：“只是一天的话，我们……应该没有问题。”
高光低声道：“我们也没有问题。”
马尔科姆勉强的笑了笑，然后他低声道：“现在我们不知道马塔拉会怎么干，但他不会出动军队的，这是尊严之战，却也要遵守规则，但是情况显然不会很好，感谢两位能够忠于职守，谢谢。”
兰利很是沉重的道：“能不能透露些消息，更详细的消息。”
马尔科姆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更多了。”
说了等于没说。
兰利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我去和弟兄们说一声，让大家提高警惕。”
兰利起身离开了，他要去办公楼的楼顶看看情况。
现在又是只剩下了高光和马尔科姆。
高光以为马尔科姆会跟他说什么的，但马尔科姆却是一脸无奈的道：“接下来就靠你们了，至少坚持到援军到达吧。”
“好的，我回去和兄弟们说一下。”
高光也要回去了，他要从办公楼回到金库，但是这几十米的距离，现在却变得很危险了。
高光到了办公楼门前，他吸了口气，然后开始了狂奔。
忽左忽右，蛇形跑位。
西侧的围墙整个倒塌了，所以最大的威胁来自西边，但是办公楼挡住了西侧的射界，而南侧有几段很长的缺口，暴露在缺口之内的时候很危险，所以高光主要防范的就是来自南北两个方向的射击。
速度忽快忽慢，这么做依然无法彻底保证安全，但可以给狙击手增加很大的难度。
靠狙击手是打不下工厂的，所以最终的战斗还是得靠强攻。
高光冲进了金库的门，他松了口气。
狙击手给人的心理压力太大了，这年头，狙击手越来越多，水平越来越高，武器也是越来越好，二战时的狙击作战距离大部分在四百米以内，七百米就算超远射程了。
现在呢，现在最新的狙杀距离记录是17年5月诞生的，加拿大两个人用一把麦克米兰tac－50狙击步枪在摩苏尔创造的，距离是3540米，子弹在空中的飞行时间达到了十秒多，而且还全程录了像，所以成了最新的最远距离击杀记录。
当然了，三千多米那是极为罕见的，虽然技术含量很高，但更多是运气成分，因为子弹飞行十多秒，目标稍微有些不配合，比如移动一点距离就没事。
但是在一千米到一千五百米这个距离上，使用大口径的狙击步枪，想打死一个人就真的没那么难了。
所以高光真的希望敌人会强攻，而不是让他终日活在狙击手的恐怖之中。
进了门，喘了口气，高光开始往自己的宿舍走去，然后他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和别人说什么，他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丹尼打来的，高光接通电话，就听丹尼意气风发的道：“嗨，疯狗，你好啊。”
“不太好，今天有狙击手对着我们开枪，你知道这个很吓人的。”
丹尼笑了笑，然后他终于严肃了起来，道：“今天下午我们的人就会到，没错，是我们接手了，战火集团全面接手埃里克公司的一切安全服务。”
高光楞了一下，道：“今天下午会到的援军是你们？”
丹尼笑道：“是的，我们会派出两个团队，一共三百六十人前去支援你，所以……坚持住，至少等我们的人赶到。”
三百六十人，这下妥了。
“你们大概几点能到，能不能给我准确的时间？”
丹尼也是信心满满的道：“下午六点之前，援军一定到达，你只要给我守住工厂到六点，那就什么问题都没了吗，能做到吗？”
高光毫不犹豫的笑道：“放心，等你的人到的时候，工厂绝对还在我们手上！”
第334章 人情债
话说的有点儿满，但是高光总不能说不行，我们等不到下午现在就得溜了。
所以该守还得守着，不过得看情况，真要是有人大举进攻，确实是挡不住的那种，跑了也就跑了，降了也就降了，pmc公司嘛，做的都是正当生意，签的都是正规合同，合同上都有一条叫遇到不可抗力是可以放弃的。
就是不可抗力这一条怎么认定，那就得看pmc公司的职业道德了。
像安德鲁那种，只要有人来打就算成是不可抗力，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高光想着怎么也得打一下子，都不用太过坚持，只要看敌人力量确实太强，那就只能是执行不可抗力条款了。
不过担心的攻击没有来，直到中午了都没人来。
整个工厂里的气氛都是极度紧张的，就现在这条件，也不可能做好饭大家都去食堂吃了，食堂的厨师没心情做饭，然后分散在几个地方的pmc也没心情吃饭，所以中午这顿饭，也就只好拿干粮对付一下了。
然后就是继续等，可是敌人始终没来。
整个白天，外面的狙击手就在早上的时候开了两枪，因为他们发现了两个特别好打的目标，然后就没再开过枪，可是，紧张的众人非得没有放松，反而变得更加紧张。
明知道敌人就在外面，明知道敌人会来，可敌人却迟迟不动，这才真的让人感觉要疯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敌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于是高光觉得他们真的可以守到六点，等援军的到来了。
如果敌人是打算到了天黑之后再发起攻击就更好了，那样他们会发现工厂里多了一大批人，想打都没机会。
高光开始谨慎乐观，但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史密斯先生打来的，不是丹尼。
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高光心里又开始有不好的感觉，虽然史密斯先生也能和他说正事儿，但是，这种事应该是丹尼负责并且处理的，如果史密斯亲自打来电话，那就说明事情朝着坏的一面发展了。
果不其然，高光接通了电话之后，史密斯第一句就道：“抱歉，高，援军去不了了。”
高光的心凉了半截，但是还好，援军不来就不来吧，反正到现在敌人也没有进攻，既然援军来不了，那就干脆的都撤好了。
定了定心神，高光很是无奈的道：“为什么来不了？”
“我们的人在距离你那里还有五十公里的一个检查站被拦住了，南非国防军设立的，虽然我们有一切合法的手续，但是南非国防军以平息骚乱的名义禁止任何人过去，那我们就不可能过去，我们不可能在南非的国土上，和南非国防军产生任何冲突的。”
南非终究不是伊拉克，战火集团说话不好使。
高光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他低声道：“这样的话，呃……我们就没办法了，史密斯先生，我们不可能守得住啊，这不是我们肯不肯干的问题了，而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如果南非国防军出动，那我们只能撤了。”
“不，不，国防军可以用军事演习的借口，也可以用平息骚乱的名义堵住我们，但国防军绝不会直接攻击你们。”
史密斯斟酌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我来给你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首先，出动国防军不是南非的国家行为，是马塔拉的个人意志，所以国防军可以在合理范围内行使职权，但是不能越过界限。”
“这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现在是雅各布和马塔拉在争斗，非国大分裂成了两派，虽然马塔拉势力更强，但是雅各布的力量依然很大，现在整个南非都乱了，支持雅各布的人制造了这场骚乱，现在马塔拉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如何平息这场全国性的骚乱上，所以马塔拉的主要对手依然是雅各布，而不是埃里克公司。”
高光听的只想翻白眼，因为南非的局势，跟他有个屁的关系啊。
“你肯定认为南非的局势和你没关系，不，这样想就错了，埃里克矿业的困局，会随着南非的局势变化而变化，当雅各布和马塔拉分出胜负，埃里克矿业也就会结束现在的困境，你自然也就没事了。”
高光无力的道：“我来这儿已经半年了，那么，马塔拉和雅各布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呢？”
“很快，南非越乱，就说明两人斗的已经被白热化，爆发期是不可能持久的，所以结束的也很快。”
高光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坚守一段时间吗？”
史密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非常无奈的道：“我们刚刚签署了和埃里克矿业的全面合作协议，以后埃里克矿业的所有业务都会交给战火集团，在这个时候，我们没能保住标志性的黄金，那就是……就是一场商业信誉上的灾难，不违约，但真的是一场灾难。”
这就是人情债，欠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是需要还的时候要命啊。
高光使劲儿挠了挠头，而史密斯却是低声道：“我知道你那里的处境不是很好，我也不可能要求你用生命去保护那批黄金，我想说，请你在可能情况下，尽量可以保住那批黄金，唔，尽力就好。”
尽力，怎么才算尽力，打光最后一个人也是尽力，看到敌人势大立刻投降也是尽力。
高光沉默了，关键是他现在不知道说什么，而史密斯继续低声道：“现在是埃里克和南非那边的尊严之战了，这批黄金的价值很高，但五亿不是埃里克矿业损失不起的数字，埃里克矿业损失不起的是以后的话语权，是以后对南非矿产的利益分配权。”
“什么意思？”
“矿产属于南非，但操控在马塔拉和雅各布这种人手上，他们把南非的矿产变成了自己的私产，所以马塔拉的想法是我可以让你在南非赚钱，我让谁来谁就能来，我要拿多少就拿多少，而埃里克的想法是，我来南非赚钱，不管是你马塔拉还是雅各布，你们只是我的合伙人，谁在那个位置上我就给谁，而且是给多少你就拿着，但绝不能你想要多少就是多少。”
这个道理高光以前隐隐约约也能想到，但是没有史密斯说的这么透彻，因为他不明白，埃里克矿业公司只是一个跨国公司，有什么资格和南非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