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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禾眼睛一下子更红了,但羌原很快补了一句:“你看着比我小!”
  羌原又说:“异域人显老!”
  杨禾:“……”
  这对话可以说是牛头不对马嘴,杨禾明明着急的,可听了羌原的话又忍不住发笑,慢吞吞又说道:“那我也成过一次亲了,你不介意?”
  羌原皱起眉,似乎是想到了某个晦气东西,“那个姓王的?他算个什么东西?那个不算。”
  这还能不算?杨禾觉得这人是在强词夺理。
  他又不自觉低下头,小声嗫嚅道:“我这么丑,还有疤……”
  他话音刚刚落下,羌原突然牵起他的手去摸自已的脸,准确无误摸到他脸上那条长疤上,“我脸上也有,这正好是天生一对。”
  杨禾没答话,他悄悄看了羌原一眼,觉得那疤生在脸上半点不难看,反倒显出几分气概和男儿气。
  某个双标哥儿不说话了,羌原还以为是自已的话不够有诚心,他又皱了皱眉,轻轻松开手,低头又开始扒衣裳,扒自已的衣裳。
  “不够?我身上还有疤!以前走江湖落了许多伤,背上也有好几道,你要看吗?”
  杨禾:“???”
  杨禾手忙脚乱把人拦住,急得立刻说道,“不、不用了!够了!够了!”
  第285章 回铺子
  羌原速度快得很,衣裳都脱了一半,黑色的里衣若隐若现,听到杨禾的话后顿了顿,又才慢悠悠把衣裳套了回去。
  杨禾盯着他看,眼圈渐渐更红了,羌原整理好衣裳,抬起头就正好撞进这双发红的眼睛,望透了这双仿佛迷蒙含着水的眸子。
  羌原似有些慌,朝前快走一步,紧张问道:“你是不是要哭了?”
  不等杨禾答话,他又皱起眉立刻说道:“你别哭。”
  不说倒罢了,一说可不就更委屈了。
  他从前所遇非人,没有享受过这样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没有享受过温情眷眷像水的珍爱。羌原是个性冷的男子,从前说话也是硬声硬气,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可他这时候也能放柔语气,说话缓慢温和,从前没有哪个男子会这样待他。
  他吸了吸鼻子,憋住了喉咙间的哽咽,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一滴圆滚豆大的泪滑在脸上,羌原抬起手将它接住了,有些微凉,指尖也是一片湿润,激得人一激灵。比他以前挨过最长最重的刀剑还难受,心里发疼发梗。
  羌原捧着杨禾的脸,微微侧过头俯了下去,温热的嘴唇贴上他脸侧的瘢痕,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轻蹭、吻过。
  脸上被软密的睫毛轻轻扫过,软绵绵的,微微有些发痒,像是被一只软绵绵的幼猫轻轻蹭在脸上,连心窝窝都是软乎乎的。可杨禾的一颗心还是跳得尤其快,他甚至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只怕这不争气的东西要从喉咙眼儿里蹦出来。
  突然,李介丘又到了门外。
  “那个……再打扰一下。二位什么时候出来啊?我这儿还有一位风寒湿痹的病人等着行针呢。”
  杨禾:“!!!”
  羌原:“……”
  杨禾忙将眼前的羌原推开,手忙脚乱又打算往下跳,羌原立刻将人拦住,动作自然地环上那截腰把人抱了下来。
  “我、回铺子吧。小尘肯定都等急了!”
  杨禾咬了咬嘴唇,刚抿了一口忽然又觉得嘴皮是又麻又痛,是这毫无经验的粗蛮之人将自已的嘴唇吮得红肿,嘴角还有轻微的破皮。
  羌原仍旧抱着他,没有把人放下来,就着这姿势将人抱了出去。
  李介丘沉默地看着两人,沉默地盯了一眼面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的羌原,又沉默地扫了一眼埋着头,但通红的耳根还是无奈暴露在人前的杨禾。啧,李大夫只觉得心里发梗,这平常只有他给别人秀恩爱的,这难得被别人给他秀了一手。
  李介丘啧啧两声,随即又慢吞吞说道:“慢走啊。”
  羌原点点头,还郑重其事地道了一声谢:“多谢。”
  盯着二人走远,李介丘又啧啧了两声,别的不说,他有些想夫郎了,这得赶紧忙完去铺子找他!谁还没个夫郎了!
  而那头的羌原抱着人出了医馆,此刻正站在门前发呆,左右看了看仍有些懵,只好问道:“铺子在哪边?”
  杨禾不得已抬起头,果然立刻对上了好几双探究的、瞧热闹的眼神,他脸上一红,立刻指了其中一个方向,匆匆道:“这边,去铜元街!”
  羌原点头,又将怀里的人往上颠了颠,等着那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才满意地放缓动作,抱着杨禾往铜元街的方向去了。
  未时(下午两点)已过半,草舍小食内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铺子里陈叔正抹着算盘清算今天的账单,阿南阿北则是忙前忙后清扫铺子、洗碗洗碟,赵安月一张嘴可是最忙,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
  “我和杨禾哥走在巷子里,突然窜出两个歹徒!一个拿刀,一个拿棒!嘿,说时迟那时快,猛地蹿前抢走了我们的食盒和银子!”
  “这我们怎么可以依!这可都是钱啊!嘿,我们拔腿就追了出去!给两个歹徒逼到了巷子里!”
  ……
  阿南听得兴起,端着一摞盘子把赵安月堵住,一张嘴就说个没完:“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打起来了没?食盒怎么抢回来的?钱少了没?没吃亏吧!受了伤没?歹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