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墨见男子未开口呵斥他们,便又继续说道:“依属下看来,之前的消息也没传错,那位摄政王的确不喜欢公子,也确实糟践了公子,带着重伤追出城来虽出乎意料,却也不一定是真的舍不得公子,兴许还有别的缘由。”
顿了下,“玉凫姑娘不必着急,公子能逃一次便能逃第二次……”
玉凫却蹙眉打断他道:“你可知公子现下身子已不大好,根本不能舟车劳顿!逃什么逃!”
若沈安言身子安康,能随时赶路,她便不用在房中废话那么多,便是耗光着这睿国的所有精英暗卫和细作,也定会护送沈安言逃出睿国。
可上一次出逃失败,萧景容盯得如此紧,若是再逃……情况势必要严重得多,沈安言如今的身子,根本熬不住这般折腾。
顿了顿,她又道:“如今秦国内乱不止,这段时日,天机阁也出了点岔子,主人分身乏术,还无力清理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纵使公子能熬到秦国,那里也未必比摄政王府更安全。”
袁墨没想到看起来温柔端庄的玉凫,发起脾气也这般吓人,好半晌没敢再说话。
袁朗倒是没那么怕了,还傻愣愣地问道:“那怎么办?就把公子留在这里吗?”
玉凫便看向一直没再说话的男子,道:“所以主人说了,殿下既答应她,要帮她把公子安然无恙带回秦国,就请言而有信。”
守卫忍不住说话了,话语里全是埋怨和讥讽,“你不是说那位沈公子身娇体贵,暂时不宜赶路吗?摄政王府既然比咱们秦国更安全,还带什么带啊!”
玉凫还没说话,男子便又蹙眉呵斥道:“放肆!”
守卫不情愿地闭了嘴,却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殿下,”玉凫淡淡扫了一眼那侍卫,“往后出门,还是带个懂事点的侍卫,这般没眼力劲儿……得罪了奴婢倒没什么,奴婢毕竟身份低微,但若是敢冲撞了公子,我家主人心疼了……可是要生气的。”
袁墨袁朗听闻此言,都吓得默默垂眸,缩了缩脖子。
那位真的生起气来……确实吓人。
也的确护短。
男子便开口道:“本王一直好奇,你家主人与这位沈公子,究竟是何关系?”
玉凫笑了笑,“殿下不必试探奴婢,奴婢就算知道也不会说的,况且……是什么关系很重要吗?殿下只需要按照之前承诺的,将公子安然无恙带回秦国便好。”
又说:“时间拖一拖也无妨,主人也正好抽出时间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届时公子到了秦国,也能好生休息一番。”
男子看了她好一会儿,道:“你家主人……就不怕本王把他杀了?”
玉凫道:“殿下何必做这种蠢事?”
她面带浅笑道:“主人已下令,见沈公子如见她本人,若谁再敢让沈公子掉一根毫毛,天机阁……必出追杀令!”
追杀令一出,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
生生世世,永不撤令!
玉凫又道:“便是殿下,也是如此。”
守卫吓得立马上前拦在男子身前,手中佩剑出鞘一半!
“噌”一声,气氛顿时紧张凝重。
袁墨袁朗兄弟二人更是吓得直接跪得趴在地上,不再敢抬头,而守在两旁的守卫也不例外。
玉凫却仍旧面不改色。
她武功不低,但若这位殿下要取她性命,她也无法活着离开。
但她知道对方不会这么做。
果然,许久后,男子便抬手制止。
守卫见状,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剑收了剑鞘,气鼓鼓地回到一旁站着。
玉凫便又垂眸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袁墨袁朗二人,开口道:“你二人既是公子的侍卫,从今往后便应当守在公子身旁,跪在这儿做什么?”
袁墨抬眸,下意识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表情淡淡的,好似也没生气,只是看起来有些烦躁,还有些……不爽。
袁墨想了想,才轻声道:“那摄政王现下还在搜寻我兄弟二人的踪迹,我们不敢再去找公子,,怕给他添麻烦。”
沈安言是为了保住他们才跟萧景容回去的,若他们自投罗网,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沈安言一番心思?
“那便暗中守着!”
“是……是!”
袁墨赶忙带着袁朗起身离开,脚步匆匆,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玉凫正在离开,但想了想,还是顿住脚步,转身对着男子恭敬行了一礼,说道:“殿下,主人虽未明说,但她与沈公子应当不是那般关系,殿下不必吃醋。”
男子:……
玉凫又接着道:“权利与财富,对主人而言早是囊中物,殿下虽身份高贵,可主人也不是秦国那些需要靠着男人垂怜的普通女子,轮身份……她也不比殿下低微到哪儿去,光是天机阁主人这一层身份,这天下便无人能及。”
男子蹙眉:“你想说什么?”
玉凫再次福身,“殿下救过玉凫一命,虽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却也是玉凫的救命恩人,玉凫自然也愿助殿下一臂之力,旁的不敢说,但殿下要哄主人开心,奴婢也是可以提醒一二的。”
沉默了一会儿,男子才道:“你说。”
“奴婢只有一句话送给殿下,”玉凫看着他说道,“若殿下真能将沈公子安然无恙带回秦国,主人虽不会以身相许,但这皇位……殿下一定能稳坐。”